正文 装腔(西幻,高h) — 003哭得这么惨啊

正文 装腔(西幻,高h) — 003哭得这么惨啊

哪怕瑙西卡认真修习过法术,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重获新生这一事,这是赐予的长生,还是轮回的折磨,她不得而知。

大梦初醒般回溯记忆,瑙西卡的脑袋昏沉得厉害,全身处于颠簸当中无力起伏,她以为自己在海上乘船,层层卷来的巨浪将她越送越远。

然而当雨后森林的清新与浓重马腥气钻入鼻腔时,瑙西卡睁眼才发觉自己正坐在马车上,身上还穿着维塔魔法学校的制服。

不自觉地摸上左胸,光滑的制服面料上空空荡荡,还未别上学院胸针,她猛然朝身侧看去,女仆苏西也在看她,怀里抱着一捧迎接新生的花,现在是…报道那日。

她回到了两年前!

“瑙西卡小姐,您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苏西惊呼一声,忙拿手帕为她揾脸。

瑙西卡乏力地抬眼,下意识避开肢体触碰。

血红的火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意志险些再沉沦回那钻心噬骨的疼痛中。

瑙西卡浑身如触电般瑟缩了一刹,转瞬才勉强恢复平静,她意识到此刻的面色不该过于苍白,于是别扭地挪开脸去。

“我一切安好,只是要入学了,总有点紧张。”

“小姐,请您放心,”格温的嗓音还是那么平和真挚得令人安心,“您是维塔城里最动人的女子,塞默尔克家族的骄傲,一定会成为这届新生里的佼佼者。”

苏西也跟随其后应和起来。

然而他俩的话对于瑙西卡来说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干脆闭了眼,心里仍是乱糟糟的。

她怀疑这份荒诞与梦境无异,可她过去所经历的与现在所感知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无以复加。

若现在的时间确实倒退回了两年前,是否意味着她可以改变命运的轨迹,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那场令市民倾巢而出的数日庆典还没举办,那个癫狂的吉普赛女巫还没谒见父亲说出那句话……

她一定要为自己的未来幸福所着想,尽快找到办法,不再让琉尔那个无赖与她产生交集。

念头一定,瑙西卡便觉心头明朗了许多,她默默排布计划,越是思考越有信心。

马车很快到达了维塔魔法学院,作为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进入修习的地方,平民被无情地格挡在外,哪怕她的家仆来自塞默尔克,也只能替她去收拾远在学院中心之外的宿舍,而她,则需要孤身前往报名处。

今日似乎并不是专属于新生入学的日子,许多手持法杖的老生也回到了学院,热闹嘈杂,络绎不绝,一股接着一股的珍稀香水味道,随学生之间彼此的笑语飘荡在空气中。

身为女仆长的格温在指挥完家丁搬运行李后,望着纤瘦的瑙西卡,满脸陷入担忧,“小姐,您一个人…”

瑙西卡利落摆手,“我一个人可以的。”

虽说这个学院面积巨大,人流密集,但引导新生的学长学姐也不再少数,再加上她持有从前的记忆,找到报道点更是不在话下。

格温还是不放心,竟屈着手背从衣袍下变出了一只机械鸟,“如果您遇到麻烦,请务必告知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请求学院安全护卫援助您。”

瑙西卡点头,将它收入口袋,“知道了。”

天空中又飘起雨丝,瑙西卡扯紧宽大斗篷,左手提起绣金丝裙摆,右手拿着随身手提箱,确定方向便向校园深处跑去了。

甩开所有事物,她迎着风的方向奔跑,雨点滑过面庞,带来细微又清凉的触感,她想这雨一定名为自由,否则如何一下就润开了自己枯竭的心。

现在的心情就只剩一个词可形容,舒爽。

鞋跟踩进水洼飞出泥点,瑙西卡只顾前进,不知不觉间脚步都在逐渐变得轻盈,像是在完成华美优雅的舞步,又像是她追逐的那缕风。

短暂时间里,她把积攒的烦心事尽数抛诸脑后,贪婪地体味重获新生的快乐,而这份轻松的心情,也一直保留到她踏上招生部二楼的路上为止。

向上的楼梯弯弯绕绕,长得没有尽头,瑙西卡耐心地抬腿,脚步一落,木质的地板就嘎吱作响。

快到门口,却越走越不对劲,那紧合的高到离谱的诺曼式大门蒙了一层灰,上头的弧形拱券还雕刻着象征恶魔的暴躁山羊。

毕竟上辈子是造访过报名处,瑙西卡太知道这里该是什么样,察觉到异样后,她小心警惕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阶梯正在渐渐变透明。

是高年级没意思的恶作剧?还是维塔魔法学院里混入了奇怪的人?可惜她现在没有法杖,就算知道咒语也无法施法。

瑙西卡静下心来,仔细凝视大门,两只铜环突然灵动地甩摆起来,明晃晃地诱惑着她前去开门。

她当然不会去,天知道那门后会有什么东西,迎接她的要么是九只头的怪物,要么是一脚踏空摔进深渊。

而且,这招数似乎幼稚得有些过分了。

瑙西卡沉心,扭身就跳下逐渐消逝的楼梯,无边的黑暗拢住身体,裙摆被风刮得上飞,坠落速度比她所想得快了十倍。

无底似的,下落的第三十秒,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速率飙到无法忍受的临界点,仿佛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

痛苦的往世回忆再度浮现在瑙西卡的脑海里,怎么也摆脱不开,两次被迫浏览完自己的人生走马灯,着实不是什么好体验。

泪水糊满了视网膜,让本就空无一物的世界更处朦胧之中。失去生命的苦涩霎时夺取了她的呼吸。

就在下落的第四十秒,她本准备接受再次死亡的命运安排,身体却被大手稳稳地接住,托进一个交融着白松香气味的怀抱里。

靠上温暖结实的胸膛,瑙西卡一脸懵怔,她睁开眼时神思还未彻底回笼,才瞥见男人漂亮的颈部线条,就听到一声调笑:“哟,哭得这么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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