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在紧要关头流动得特别慢，可不晓得为何这周时间却很快，转眼又是周四，下午第一节空堂，我还是在运动场边的树下发呆。
冬天，本就该是如此。
寒冷，我披上厚外套，独自沈溺在一个人的世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很难得，这节空堂刘湘苹并没抓我们去练舞，而是让大家自由活动，菜头把握难得时间，说要回宿舍去「充充电」，谁晓得他的充电有多少方式？BBS、H-game、不会说相声的麦克杰克森？马子与草莓去图书馆找资料，为了应付英文老师交代的阅读报告，相当勤快。韩尧与静妮一溜烟不见踪影，或许回宿舍取暖去了。阿光被刘湘苹拖去系学会整理资料，真苦了他。
我一个人，啥事也不想做，只想发呆。
上周日抽身去帮刘湘苹圆谎的结果，换来菜头与静妮紧迫盯人三天。我只能说帮刘湘苹应付一件令她困扰的事，菜头大概知道前因，静妮则完全摸不着头绪，她大概觉得以刘湘苹的能耐，会有什麽事困扰她？
菜头从女王那儿得到的教训够多了，至今守口如瓶，我反而不习惯；静妮晓得套不出话，要我克制点就好。克制点？她又明白这三个字对我来说的意义吗？我当然清楚得克制，却没办法掌握心里的恶魔何时会脱离掌控，给我来一记措手不及。
冷风呼啸，我拉紧衣领。
想来也奇怪，那晚在茶坊里陪她整整一个多小时，离开时都已经快十点了，我竟然不觉得时间飞快，心跳始终起伏不定，刘湘苹的薰衣草香水和体香掺杂在一块，我无法抗拒。
还有什麽味道能这样轻易征服我？除了Catherine的迷魂香。
那时，我的手放在刘湘苹背上，不知是自己手在发热抑或错觉，总认为即便隔着衣物，刘湘苹的体温还是透过来，几次我都涌起抱住她的念头，但没有行动，我以为是自己懦弱，没想到在那种时刻，Catherine轻灵的身影会飘过眼前。
究竟，我还是喜欢Catherine多一点吗？
下课钟响，异常清脆，揉合着这道清冷空气。
下一节是经济学，又是一门头大的课，才要起身却看见一抹飘然大楼里走出来；我没出声，只是站直了身子踏前两步望去，是她，Catherine。
我想过去跟她说说话，却不知能说什麽？怎麽那麽窝囊？说也奇怪，仔细一看这才发现CICI并不在她身旁，CICI怎麽了吗？
终於还是提起脚步向她跑去，在她身後叫住：
「嗨、Catherine！」
她听见我的声音，停下脚步回身。冷若冰霜。冬天已经够冷了，现下更冰。
突然间，我再度手足无措：
「呃、你刚刚下课啊……」
「嗯。」
「下、下一节有课吗？」
「什麽事？」
「我想……找你去喝个咖啡。」这根本是临阵磨枪，不能亮也无法光。
「我还有课，抱歉。」她的神情毫无变化。
「哦……那、那就算了。」原来踢铁板的感觉这麽难受，以前看菜头踢铁板痛得喊不出声还以为是他装的，现在总算了解个中滋味。
Catherine的问句反而让我有些惊喜：
「你等一下没课吗？」
「呃……有啊。」我招了，招得一脸糟糕，当下就知惊喜应该是惊悚，我发现她神色更冷。
「魏治豪，」她轻声说：「期末考要到了，先准备好考试比较重要吧？」
「嗯……」
Catherine说完随即转身离去，残余几许飞灭的冰霜扑在脸上，我想我的脸也结了霜。也许我的邀约提的不是时候，逼近期末大考还适合出去玩吗？她应该将功课看得很重要，那倒也是，毕竟她可是系上期中考总成绩的第三名。
我觉得羞愧，丝毫没考虑到她的想法就胡乱说话，只是那本来也不是我想说的话，我本来想问CICI是不是怎麽了，但问不出口，要我在总是吸引我的轻灵面前问出其他女生的事，办不到；除此之外，面对有如女神般的存在，我实在很难再去遐想其他女生，只因她的魅力无可匹敌，没有其他力量能扯开我的思绪。
望着Catherine离去的背影，忽然有股不意的情愁。
这样冷淡的她、这麽冷淡的态度，还有可能在耶诞节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负面想法，但还是让我觉得没可能那麽顺利，有什麽方法将困难降低吗？有的，不要正面迎战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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