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走廊上的赖毅杰,还在想着那画面。一颗心像是被什麽东西压着般,沉甸甸的;心情也没来由的烦躁,挥之不去。
这感觉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但今天早上还可以说是因为他并不喜欢梁韶轩,叶沫庭却一直把他们两个当作一对。
那现在呢?
为什麽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模样,心突然一紧?
为什麽有那麽点不是滋味?
为什麽还拿自己跟萧彦均比较?
太多的为什麽把赖毅杰压的喘不过气。心中的疑惑还是在,心中的不满也还是在,但一切却都找不到一个出口。
赖毅杰在思绪中不知不觉的走回教室,台上的风纪示意要他快回座位,趴下休息。赖毅杰心中隐约找到了答案,但不知道是他觉得答案不可能,还是他不愿面对,决定把这件事抛诸脑後。好好的睡一觉,或许一切只是他小题大作,醒来就会和平常一样,没什麽不同。
「我,不可能喜欢上她。不可能。」赖毅杰在心中默默的说。分不清是在澄述事实,还是在说服自己,但语气中却有着连自己也未发觉的莫名苦涩。
站在学务处前低头看着书的沫庭,大概连作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学务处前罚站。从小成绩优异,奖状对她来说就只是一张比较特别一点的纸。
虽然是「万年第二」,但成绩已经算是顶尖了,总保持在校排十名内。或许在别班第一名是稳操稳拿,但偏偏班上有个全校第一纪录保持者,她能说什麽?
成绩是她唯一可以骄傲的,但想到自己并非最好的,这份荣耀却又变得微不足道。
如果爸妈可以在她不亦乐乎的拿着奖状向他们说自己的荣耀时,给她一个开心的眼神或几句赞赏的话,而不是一声「喔」就轻轻带过,或许她可以放弃那令人称羡的好成绩,那对她来说远比不上爸妈一个欣慰的眼神。
但在爸妈眼中似乎哥才是一切,尽管他成绩没有我好,尽管我找不到一样他比的上我的,尽管我是那麽的讨厌这一切。
我不懂为什麽都这年代了「重男轻女」这观念还在?难道我就不是妈怀胎十月生下的吗?难道我就比较不好吗?难道我就那麽让你们不喜欢吗?如果那麽不喜欢干麽生下我,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有没有想过,我只是需要你们的关注。
但这样的我究竟为了什麽?
无数次的想要摆烂,但那就连我最後可以小小骄傲的的东西都没有了。
高中後我决心搬出去住,我没有办法每天待在这样的家庭里。
妈没说什麽,只叮嘱了几句要小心什麽什麽的;爸说他每个月会寄钱过去,房租、学费他都会付,不需要为了钱而烦恼。
零零总总他们说了很多,但却没说到一句我真正想听的。
挽留我,要我别走,有这麽困难吗?
这个家是不是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什麽改变?
眼泪夺眶而出,对这家的不死心应该就会随着眼泪一起离开我了吧?
我不晓得该不该开心,我终於可以放下了,终於不再在乎。
心碎了,再怎麽拼也拼不回原本的模样。
那些裂痕,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