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她手拉行李箱,背对着他。心里彷佛还是存有一层薄薄的期待,流动之间的是一股静谧。
他没应话,紧抿着唇,原本夹在指间的菸不知何时掉落了。
「以後……别再抽菸了。」她又说了这麽一句。
他只是抬头觑了她的背影几眼,左手从衬衫口袋中掏出菸盒,抽出、点燃。
「好好照顾自己。」
他目送着她走远,他没有追上前去挽留,或者说句「再见」。
菸似乎已经到底了,他「嘶」地倒抽了口气,唇边的菸落下。修长的指抚上嘴角,那里被烫出了一个痕迹。
直到对方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他才将脸埋进掌心,「菸……哪能说戒就戒得掉啊……」
想来他以前是不抽菸的。
不过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开始会一脸不耐地倚在门边,望着来往的车辆,嘴里叼着根菸。
他说,他在烦恼。
他在烦恼要怎麽样才能让她开心、让她满意。
明明他可以不用这麽费心思的,明明可以。毕竟她只不过是一只任性,又刁蛮的小猫。
偶尔会扑到你身上蹭蹭你的脸,会使劲地想钻进你的臂弯里。
有的时候却也会抬起自己的猫掌,一划过去就是几条红痕。
「喜欢吗?」他问,从手心垂落一条银链,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绕过她,伸手替她戴上,细细的银链子绕过了她的颈项,缓缓地躺在她胸襟前。
「……还好。」愣了半晌,似乎才明白她所说的,他皱眉头,不知道该说什麽。
「但是,」她转身,「比起这种冰凉凉的东西,我更喜欢你温暖的怀抱。」他了然,浅浅勾唇,一把将她带进怀中。
他说,好,你要多少我都给。
再然後。
「怎麽了?」她握着手机,淡然地盯着萤幕。神色有些发怔,他叫她都没应。
「我要走了。」「什麽?」
她对於他的问句置若罔闻,默默地从床底下拖出了个行李箱,走向一旁的衣柜收拾起自己的衣服。
一慌,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茫然的眼神急需一个解释。
「他向我求婚了。」她眯了眯眼,扭动着手腕想挣脱开。
话音刚落,他的心就像被人活生生地抓起,高高地举至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很是难受。
「……我答应了。」霎那间,高举半空的心脏又忽然被人狠狠地从高处摔落,碎得四分五裂。
「你……」他紧抓对方手腕的手松开,而她也趁势挣脱。
「你还有我。」他微微攥紧了拳,伸手又想去口袋掏菸,他忽然觉得吸菸可以深深地麻痹自己。
「我们从来就没有……」她抿唇,「你心里所想的那样美好。」他似乎失去了一切重心,「你在口是心非。」他在说服她,也试图说服自己。
「我没有。」语气似乎掺了丝丝坚定。
「对不起。」最後这话不知道谁说的,他只记得自己只是傻站着,手中的菸盒几乎要被他给捏扁。
那菸似乎再也戒不掉了。
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依赖,还是寄托。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样的心理,最後也只是颓废地摊坐在沙发上头,一根又一根地抽着菸。
屋里弥漫着。
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伸手掐了掐早已熄灭的菸头,把它扔到了地上。
戒不掉就算了。他是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