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速寫 — 速寫十一

正文 速寫 — 速寫十一

BGM:Nano-Hyste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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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十二

It’severyshamefulfall,everymistakethatI’vemade

thesearethescarsthathavebroughtmewhereIamtoday

anotherfalseconceptionthatIfedmyselftoescapereality

theonlylieIseeisnowinsideofmyhead

theonlytruthslipsthroughmyfingertipsintheend

letmekeepondreamingasIwatchthedaysjustpassmeonby

夕阳的余晖打在女孩的发梢上。很芭乐的三流言情小说场景,放学後的校园,无人的社办,一对青春十七岁的男女在向晚时分的教室里独处……靠,超芭乐。

我抱着吉他坐在社办门口的高脚椅上。郁梨背对着我,反覆唱着歌曲的其中一段,一遍又一遍,揣摩最低回的喃喃自语与撕裂空气的呐喊之间的混色地带。说句实在话,原唱之所以转得那麽顺畅只是因为刚好人家适合,而郁梨的声音相形之下就少了一点豪迈乾脆的韵味,转来转去只显得优柔寡断。

…..就教你换首歌了嘛。我百般无聊的随手拨拨琴弦,她还不断在唱坏与清喉咙的无限回圈里挣扎,我看着窗外的夕阳,心想今天又要在毫无进展中度过,正打算找个角落打瞌睡时,她的声音才终於停了下来。

「要合看看吗?」我边打呵欠边问。

「…..不了。」她还是背对着我,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那我回去了喔。」

「……嗯,我等一下再锁门。」她还是没有回头。我看了她一眼,还是走了出去。

下下礼拜验收,还是可以换歌的。我其实早在好几天前就想告诉她这句话,但不知道为什麽,我还是一言不发的放任她继续挣扎。各自的其他表演都已经接近完成,这几天时间一下子都空了下来,和她的这一首歌却依旧毫无进展。

明明就有一把很棒的嗓音啊,脑筋倒不是一般的死。我叹气,正要掏出随身听,才发现似乎是忘在社办了。

明天再拿吧,反正她会锁门,不会被偷。

等等…..她真的有锁门吗?

於是我再次踏上通往学校的路。

因缘际会这种东西很难解释,这点我从小就清楚。我想,她也很清楚。小一时我们同班,小二我们同时转学,但连续转了两次居然都在同个学校,连分班都被分在一起,最後一次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看见她被另一个老师带进教室时,我就深深体会到,有些事说不定还真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们第一次说话是在小三开学的第一天,那是我们俩最後一次转学。

那间学校不远,只不过现在我们都很少经过了,还记得她总是被翘起的地砖绊倒,然後噙着泪跟在我身後回家。印象中她是个很少抱怨或发脾气的人,标准的逆来顺受,一旦有了追求的目标就会先担心追求的过程会不会伤到认识的其他人,要是不幸碰上好朋友,说不定还会含着泪放弃呢。

我以前很看不惯这样的她,说真的。

社办的灯是暗着的,但前门依旧敞开,远远看上去像是在开口笑一样。

……我就知道那家伙靠不住。但是,一走进教室前的门廊,我便听了她的歌声。激情缠绵往复,简直要把整个走廊的空气都抽走。她一个人站在教室正中央的大圆桌上,还是背对着我,但那歌声依旧穿透所有障碍向我袭来,而她彷佛正抓着无数条无形的线,随心所欲的拉扯每一个尾音每一次断句,声音的张力被她逼到几近临界,连旋律最细微处也像是以狂浪般戏剧性的姿态起落。

那是一首很美的歌。但我突然想不起旋律原来的模样,整个脑海只剩下郁梨从喉头甩出的哽咽断句,细微的声响被空教室的回音放大。

当音乐被自我意识太强烈的声音诠释时,就像一张扭曲、彩色对比非常大,大到几乎看不清景色的相片,扭曲变形的视野彷佛就是歌者眼中看出去的世界。

我知道郁梨眼中的世界永远都是倾斜的。向着她以外的那一边,而自己的周围却是空无一物的荒原。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也偶尔会听她说说身边哪些好友和什麽人在一起或和哪些人分手,也不是不知道有个国中就认识的男生她特别上心,却好巧不巧,人家暗恋的对象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就放弃了?就算梁霄对魏宣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然呢?」

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脸轻松愉快。但那天回家的路上她没有唱歌。

「阿癸,你是不是觉淂我很作做啊?」还记得她进家门前突然问了这麽一句。人还是笑着的,侧向我的半张脸被客厅的灯光照的一亮一亮。

我说是阿。

她低低的笑了。

「幸好你还会这麽说。」两行眼泪就这样,无预警的滑下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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