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欣赏完Mycroft怅然若失的表情,回到221B,把自己埋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
他听到在楼梯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心中掩盖不了的兴奋,在资料上跳着舞。
「Where?」
「西蒙斯街。」
「我待会就会去。」
「Sherlock…」
「怎麽了?」Sherlock听到Lestrade犹豫的语气问道。
「死者…死者是John的妻子。」
Sherlock第一次乘警车前往凶案现场。
他讨厌乘警车,是因为那段吸毒的时期,Mycroft经常派人把他抓上警车,送去戒毒所戒毒。
他抗议地踢前面的椅子,要求前面的员警全速赶去MaryMorstan遇害的现场。
他心里感到矛盾,一方面为能获得更多线索感到兴奋,一方面害怕看到崩溃的JohnWatson。
──四年前,他临去对付Moriarty党羽前,在墓园看着坚强如钢的战士JohnWatson在他墓碑前哭泣。
──MaryMorstan对JohnWatson来说,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度过好友「死亡」的动力,他重过新生活的象徵。
──就像SherlockHolmes是在他退伍後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一样。
他低着头,无视着Lestrade的耳提面命,望向窗外後退的风景。
JohnWatson跪在地上,企图挣脱警员的阻拦,冲上去抱紧倒在血泊之中的Mary。
他多麽想告诉自己,Mary是假死,但身首异处的Mary否决了他的幻想。
──早上在自己怀中醒来的人,怎料五小时後就和她阴阳永诀。
──他是一名医生,却讽刺地救不了他想救的人,不管四年前坠楼「死亡」好友,还是现在倒在血泊之中的妻子。
「John?」Sherlock推开包围John的警员,紧紧抱着坐在地上崩溃的John。
「Sherlock,solveit!」John激动地向Sherlock咆哮,Sherlock示意Lestrade先带John离开现场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Sherlock站起来,在Mary屍体旁打转,偶而蹲下拿出放大镜仔细查看,偶尔站起来抬起头,仰视现场前的七层楼高的大厦,偶尔要求Donovan(对,她已经成为空灵柩的委员)去问指定的路人的口供。
「有什麽头绪?」Lestrade先着手下送他去小诊所,然後走近Sherlock听取他的意见。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这幢大厦的天台。Mary...Mary先被迷昏,刻上「Ω」後再被抛下。因为她的身体压过二楼那根连接两幢大厦的,外露的电线,导致她身首异处,当场死亡。而凶手应该是他抛下Mary那刻翻到後面那幢大厦的天台离开。你们去查Mary的通话记录,看看她最後是跟谁通话。」
Sherlock转身进去大厦,快速地跑上天台,拿出随身包采证。
──这次不光是为了破案的快感,更是为了John。
John大脑在Mary猝逝的冲击下变得一片空白,他在警员的护送下回到小诊所後,不知不觉回到家。
看到Mary整齐放在一旁的拖鞋,茶几上折叠好的报纸,一尘不染的家俱,他忍着眼泪,抱着Mary生前最爱抱的抱枕坐在沙发上。
他不懂,为什麽上天赐予他一份礼物後,定必拿起他珍贵的东西。
好不容易通过体能测试入伍,成为铁铮铮的汉子,再也不是Harry口中的「会行走的泰迪熊」时,家里接到父亲病危通知书;
好不容易留住条命回国,却忍受了三个月迷惘和丧气的日子,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每天受到噩梦困扰;
他讨了老婆,有了女儿,假死的Sherlock死够回来了,Mary却离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察觉到屋内寂静得离奇,就彷佛这屋子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走进Charlotte的房间,看到床上的人儿,他紧握着婴儿床的栏栅,支撑着自己,害怕自己软弱得跌坐在地上。
他想不到在他失去妻子的同一天,连他和Mary的爱情结晶,他们唯一的女儿都要失去。
Charlotte被放在密实袋中,颈上有一条深红色的勒痕,身上出现大面积的屍斑,John以他的医学知识判断Charlotte已经死去一段时间。
他感受口袋传来一阵震动後,,翻出手机,萤幕提示他有一则新短讯。
「今晚7点,带着你的女儿和所有家当,搬到221B。-S」
John回覆:「Comeoverhere.Charlotteisdead.」
Sherlock发完短讯後,前往第三个凶案现场。
当他离开Mary遇害现场前的那幢大厦,Lestrade收到通知,普林格尔街和罗斯西街发生了命案,死者同样的右脸被刻上Ω。
他赶到普林格尔街,收集了有用证据後,马不停蹄赶往罗斯西街收集证据。
──但他拒绝了Lestrade的邀请,乘警车到达现场,在路口召计程车前往现场。
──毕竟,他对警车增添了不好的回忆。
他看到John发给他的短讯,马上截计程车,把拿着小本子记下他说的话的Lestrade抛在身後,跳上计程车,赶往John的家。
去John家的路上,他在计程车内闭上眼,在mindpalace稍为整理证据。
【六名死者,六名凶手】
【死者:JenniferSmith,KittyIvans,MonicaElliott,MaryMorstan,OliverCox,JackRobinson。】
【杀人手法:三名死者死于枪击、两名死於被捅死、一名死於坠楼】
【相同之处:Ω,身上均有月亮香水的气味】
计程车缓缓停下,他付了钱後下车,直奔上John的家。
他看到John家大门开启,里面黑沉沉的,明显地没有开灯。他拿出手电筒,照出前面的路走进去。
寂静的四周显得Sherlock的呼吸声更为沉重,他明白对John而言,一天接连失去两位至亲的悲痛欲绝的感受,可是他知道,John可以克服这一切。
凭着电筒的光和月色,他依稀见到John的身影。他按下身旁的开关,漆黑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
坐在沙发上的John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Sherlock。他沙哑地对Sherlock说「我怕会破坏证据...」,被Sherlock扬手阻止他说下来。
──即使如Sherlock这般漠视他人情感的人,也听到出John声音中用力压抑着的颤抖。
Sherlock凭着记忆走进Charlotte的房间,看到床上被包裹着的Charlotte屍体,还有周围环境的证据,他已经推理出凶手的身份。
──MaryMorstan.
虎毒不吃儿,何况她身为妈妈,而且Sherlock知道她没有任何精神病,竟用这种残忍的方法了结她的女儿绝不是「病发」一词能掩饰过去。
--但是,他不能跟John说出凶手的身份,他怕坚强如钢铁的John也承受不了。
他发短讯给Lestrade,告诉後者凶手,并语带威胁地警告後者不能告诉John凶手是谁。
Lestrade的智商虽不如Sherlock和Mycroft,可是他在普通人之中是聪明的人群,自然知道该怎麽做,他反而怕Sherlock为了炫耀他的大脑,告诉John凶手的身份。
Sherlock走出房间,John急切地走上前,问他凶手是谁。如在平常的日子,Sherlock定必滔滔不绝地说出他的推论,换来John的真心称赞。可是,今天不是平常的日子,故Sherlock顾左右而言他,企图转移视线。可是John今天的神经突然敏锐起来,连番追问Sherlock。Sherlock逼急了,生怕自己说出真相,只说出了凶手特徵;John听到Sherlock的答案,知道事情已归苏格兰场管辖,因急於知道答案而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有关Mary和Charlotte如走马灯般在脑中播放。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托着额头,任由内心在滴血。
Sherlock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拉John回221B,还是陪他坐在这儿。他发短讯给人类Lestrade,得到三个字:「Staywithhim.」,於是Sherlock坐在John的对面,陷於自己的mindpalace之中,想着受害人之间的关系和Mary杀死Charlotte的动机。
不知过了多久,John从悲痛的思绪中回到现实,看到Sherlock坐在自己前面,更准确点来说,是蜷缩在沙发上,双眼闭合,双手合十顶在下巴下。
他想起在甩睹Sherlock从天台一跃而下死去後,坐在221B的专属沙发上,和现在一样心如刀割。上帝是公平,公平得冷酷至极。祂还你一样东西,自然会从你身上取回同等价值的东西。
Sherlock听到动静,离开他的mindpalace回到现实。他看到John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说:「John,虽然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但此地不宜久留。」
「嗯,我去打包东西。」
待John进房间後,Sherlock离开被他坐得温热的沙发,在客厅踱步,更进一步印证他的推理。他看到壁炉上Mary笑着和Charlotte的合照,对她行凶的动机摸不着头脑。
John提着行李走出房间,和在客厅走来走去的Sherlock会合後,离开John的家,乘计程车回到221B。
计程车徐徐停下,当John下车时,他看到小黑车停在计程车後面。他使眼色给尾随他下车的Sherlock。Sherlock转头,看到令他生厌的小黑车,拿着小黑伞的Mycroft在司机开门下徐徐下车,站在Sherlock和John前面,微微仰头直视着Sherlock冒火的眼神。
「你弄来的祸害当然由你来负责她。」
John闻言,目光从Mycroft移到不知什麽时候走到221B门口的人身上。
那人戴着帽子,外面再套着帽兜,一直低头掰着手指头。
「我已经通知了Mrs.Hudson,让她住进221C,由你来好好看管她,不要捅出什麽大瘘子,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是我忘记是谁才是这烂摊子的始作俑者吗?」
Sherlock和Mycroft怒盯着对方,而好奇看着那人的John和站在Mycroft不断低头看手机的Anthea已经完全习惯这样的场面,没有劝架的意思。
直到从唐人街购物回来的Mrs.Hudson看到对峙的两兄弟,靠着speedy’s玻璃的奇怪的人,还有习惯兄弟对峙的场面的John和Anthea,她指指那人,对Mycroft说:「Mycroft,那是新房客吗?」
Mycroft回头笑着回应了Mrs.Hudson的话後,Mrs.Hudson善解人意地说:「这样的天气站在街头很冷的。先进去再说吧。」
Sherlock闻言,怒气冲冲开门,推一直低着头的人进去後,自顾自走上楼梯。
John下意识地向那人道歉,但那人没有回应,只接过Anthea递来的钥匙,拉着行李走往221C。
John正要弯腰拿起行李时,不知从哪冒出的特工拿走他的行李,帮他搬到221B。
Sherlock像个第一次邀请朋友的小孩子一样,等到John走到221B才开门,向他展示一切如旧的221B。
到处堆积如山的数据、长沙发前的茶几、在壁炉上的头骨先生。唯一不同的,是厨房增添了一台粉红冰箱。
John到处张望,觉得时光回流到自己最初踏入221B那一刻。那时,他患有PTSD,心如死水,觉得自己人生完全绝望,连仅有的失尊也失去,只能靠着微薄的津贴在伦敦苟延残喘,。
──恰如现在。
对男人而言,连自己妻女也保护不了,哪怕拥有多少亿的财产,或是得到多辉煌的成就,也是彻底失败的。
──还好,还有Sherlock。
──#Sherlocklivesmeans#JohnWatsonlives.
Sherlock拍了拍翻新过的John专属单人沙发,微笑着看着John,示意他坐下,流露着「我很厉害快来称赞我」的眼神。
「Sherlock,thankyou.」
John感到眼睛开始湿润,他低着头,擦去快缺提的眼泪,害得Sherlock不自在地揉着卷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