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真的没有抱着什麽心态.
只是这个小小的ˋ带着水汪汪大眼,常常在自家面包店里出入的小男孩实在是太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他.
自己也不过当对方是个可爱的小弟弟.
直到男孩逐渐长大,那样令人惊艳的面容ˋ穠纤合度的身段,竟不知不觉让自己的感情变了调.
等到发现时,已经是最糟糕的形势.
***
”真是小鬼头,竟然就这样自己睡死了~”
看着先前嚷嚷着要帮明天就要回台北的自己办个送别会的小家伙,如今却因为High过头而拿错杯子,误食了酒精饮料倒头睡去,申耀好笑着.
”他爸妈还是不在家,我在答录机留言了,今天就让他在这睡吧...”律一挂上电话,转过头对坐在床边一手轻轻拂过熟睡中男孩的浏海,带着温和表情的男人说,他微微一愣.
发觉朝自己投来的目光,申耀抬头正好对上表情带点疑虑的律一,他摆摆手笑着.”哈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动你的情人啦!我已经有伴了!”
虽然这麽说,手指仍留恋地在柔软发稍上停留,律一微微皱眉.”真的是这样吗...?”
走过去准备将床上不醒人事的男孩带回自己房间安置,正要抱起对方时,一只手却阻挡了自己的动作.
”他睡得好好的,干嘛要移来移去?睡这不就好了?
”...真抱歉,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礼貌微笑着,律一手使了点劲,将男孩抱在自己怀里.
申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僵硬了几秒後,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去阻止对方,有点窘地收回手.律一把他的举动都看在眼底,转过身,带着男孩离开房间.
有点後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不是已经决定要放弃了吗?看到律一要将男孩抱走时却忍不住想将男孩留下......
没过多久,律一又走了回来.
”申耀你明天要走,今晚我陪你喝吧!那个提议要开送别会的家伙已经睡死了.”律一在申耀对面盘腿坐下,帮自己和对方的杯子都倒满了酒.
”明天早上就走,所以别喝太多比较好.”申耀拿起放在一旁的可乐,朝对方做了个乾杯的动作後,仰头灌了几口,还打了个相当响亮的嗝,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也好,其实我不太喜欢喝酒.”律一见状,也将酒杯放下.
”没想到你会喜欢甜点,我和我弟都对这个没兴趣,看样子老妈後继有人了.”看着拿起泡芙吃的男人,申耀有趣地说.
”不...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甜点,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才学的,会认真起来是因为有人喜欢.”边说,律一露出温柔的笑.
”......因为阿晖喜欢?”
”嗯...是啊...”将最後一口泡芙吞下,律一舔舔嘴.”对了,你说你有伴了,是个怎样的人?”
”他呀...又任性ˋ又爱吃醋,但是长得很可爱......””他是男的对吧?”
突然打断话的律一,微笑看着一脸僵硬的男人.
房间内持续一段时间的沉默,申耀抓抓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律一,没想到你还挺精的...没错,我是喜欢男的,而且你大概也猜到,他和阿晖是同样类型.”双手一摊,申耀乾脆爽快承认.
”老实告诉你好了,当初我会到台北,就是为了阿晖的事被我老妈赶出去的.”
律一一愣,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事.”为了阿晖?发生什麽事了?”看阿晖面对申耀的态度,不像是曾发生什麽啊...?
”说了你可别揍我~”申耀笑笑,换了个姿势坐,他背靠在床边,两条长腿懒洋洋地跨开,模样说是潇洒,不如说有点落魄.
”我趁阿晖睡着的时候偷亲他,还好死不死的被我老妈看到,之後爆发一场家庭革命,就被赶出去了...这件事阿晖不晓得.”
”可是...姑姑不像讨厌你的样子啊?”
”毕竟已经那麽久了...她释怀了吧?这次其实也是她要我回来的...你现在能和阿晖在一起,说不定还是托我的福哩!我妈似乎已经不讨厌同性恋了.”
”对了...”申耀挑眉看了律一一眼.”我说我偷亲阿晖,你竟然没生气呀?”
”已经过去了,何况我也做过同样的事.”律一始终保持着斯文的微笑,看不出丝毫动摇.”而且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真是托你的福,姑姑完全没有反对我和阿晖在一起的意思.”
”哼...阿晖真没眼光.”申耀突然感到有点不快,眼前这个看来斯文的男人,似乎只是虚有其表,骨子里黑得很...阿晖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谢谢夸奖.”像是挑衅对方似的,律一说着反话,果然惹来对方的白眼.
整晚,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来一往,言语交锋.
当事人还天真地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
”阿申,要多吃点,工作不要太累了知道吗?”陈妈帮申哥准备了一大袋的蔬菜水果,仍不放心地嘱咐着.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麽担心.”把东西放进车子里,申哥朝我和律一投来求救的目光,有点尴尬的笑笑.
”陈妈~申哥已经是大人了,你不用担心啦!他这麽壮,就算一个礼拜没东西吃也饿不死~””臭小子!你当我是铁人啊!”听我这麽说,申哥不高兴地抗议着.
我好心帮他安抚陈妈,结果却被丢了白眼.我吐吐舌,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啦,我不说了就是...对了,我刚刚烤了个蛋糕,律一你来帮我一下,阿申你等等...”没等申哥阻止,陈妈已经急急地跑回屋里,律一也跟着进去.申哥为难的表情真是好笑,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做父母的嘛~会这样也很正常.”当然,我家的宝贝父母倒是例外中的例外.
”这我也知道...对了,阿晖...你...真的喜欢律一那家伙吗?”
”咦咦---!你ˋ你知道了?”突然被丢了这麽直接的问题,我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虽然猜到申哥可能已经知道,但也没料到他会问得这麽直接.
申哥没有任何轻视的表情,他静静的等待回答,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脸.”这个...对啦~我是挺喜欢他...”
”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其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麽好...”
”就是说啊!他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明明看起来一副邻家大哥的亲切模样,真是有够欺骗世人!而且反反覆覆,让人摸不着头绪...闷骚啦!对,就是闷骚!而且又好色,每次要亲都不看场合...”
想起来就一肚子气!我霹雳啪啦说了一堆,申哥在旁已经完全愣住了.
”等...等等,你都知道...那怎麽还会喜欢这种人?”
”咦?那个啊...其实他还蛮温柔的,而且他做的蛋糕很好吃啊!还有...他看起来那麽可怜的样子...很难不去管他...总之,他其实还不错啦......嗯?申哥你怎麽了?”
我很认真地想着律一的优点,却见申哥抚着额头,很难过的样子.
”唉...算了,我实在不懂你们两个...”
”?”听他没头没尾的话,我皱眉奇怪着.
”...你们在说什麽?”律一和陈妈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圆形的宝丽龙盒子,一看就知道是蛋糕.
”哇啊!这是什麽蛋糕?借我看一下好不好?”见到爱吃的,我立刻扑上前去想抢来嚐嚐,却扑了个空.律一把手伸长,任我怎麽跳也构不着.
”已经封起来了,别想偷吃,这是姑姑要给申耀的.”
”切...小气~”吐吐舌,很不甘心地看着蛋糕被递到申哥手上.
”路上小心.”律一微笑着伸出右手,申哥看着那只手,没有马上握住.
那只手空荡荡地停留在半空中,我看看申哥再看看律一,感觉气氛似乎有点奇怪,陈妈只是一直带着和蔼的笑容静静站在一旁.
”哼...算我败给你了...”申哥轻笑一声,将手握上.”如果他不幸福,我会宰了你.”
”你放心.”律一仍是那副不变的亲切笑容.
我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实在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麽.”奇怪?你们两个什麽时候这麽要好了?”
律一和申哥对看一眼,接着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两只大手很有默契地在我头上乱抓一通.
”哇!你们...不要弄我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才梳好的!”
我火大地和两个手长脚长的讨厌家伙吵闹着,陈妈在一旁呵呵笑.
就这样,几年没回来的人在停留了短短两天後,潇洒离去了.
打开多年心结的母子俩,其中的原由,我在很久很久以後才从律一那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