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止戈為武 — 9.2 提玉龍

正文 止戈為武 — 9.2 提玉龍

地道内错综复杂,有时是浑然天成的甬道,有时又是人工增建,盘根错节的缠绕成一团,多的是地图上未示的岔路。

偏偏遇到这种情况,尉迟沁又坚持得补绘在图上,一路走走停停,加上机关重重,等看到摇曳的灯火,两人已浑身被汗湿透,不知耗去多少时间。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向止戈喘着气,衣物脏污破烂。

「我们一路而来都是没人走过的路,机关自是多了一些。」尉迟沁自然也是狼狈不堪,眸却益发清亮,「前方有烛火,必有人在此。」

寻着灯火而去,是一天然的巨型石洞,洞内是层层沉积而成的阶地,正有一人孤身坐於最上层。

才往前了几步,一道黑色身影就破空而下,手中长剑直指向止戈喉头。

偏偏他避开必伤到身後负着的尉迟沁,向止戈牙一咬,徒手抓住来人的剑刃,画得满手淋漓的鲜血。

那人似乎没想到他竟如此奋不顾身,动作略略一顿。

见此情况,尉迟沁连忙喝道,「你若忠心为主,就莫再动手。」

「你们是谁?」黑衣男子眯起了眼,对她一番话是半信半疑。

「你不需管我们是谁,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助贵国太子出这绝境,夺回皇位。」她朗声说着。

「夺回皇位又谈何容易,你们是从何而来的无名小卒也敢妄言。」在阶上闭目养神的男子听见她的话,总算有了反应,冷冷开口。

双足落地,她不顾向止戈阻拦,蹒跚前行。

黑衣人见状,提剑又朝她杀去,却硬生生被向止戈以软鞭给挡下,一时两人斗得天翻地覆。

尉迟沁头也不回的拾阶而上,伫立在男子眼前,「炽炎西北参军尉迟逊,特来助风起殿下一臂之力。」

「既是炽炎国的人,助我重登皇位又能安什麽好心眼。」风起总算睁开了眼,眸里却是空洞无神。

「殿下是聪明人,自是知道我的目的。」她也坦承不讳,「但这场交易你我是各取所需。」

「呵,我不过是个被废的太子,新皇业已登基,我这瞎子能成什麽气候。」他依旧不动如山,冷笑不已。

「殿下是因毒物入侵而造成失明,若能解毒,势必能重见天日。」她压低了嗓,附在他耳边,「殿下的眼或许还有救,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我是受谁所托?」

闻言,风起失焦的眼半眯,仰天大笑,凌厉唤了声,「清风,住手。」

黑衣男子立刻收手,向止戈却不肯罢休,一掌重重震在他身上。

「你!」清风瞠大了眼,气息不稳,持剑的手却不敢妄动。

「看什麽,老子一只手险些废了,找你讨回来也是应该的。」向止戈倒是回得理直气壮。

「清风,领路吧。本王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风起淡淡出声,挡下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清风上前负起自家主子,恶瞪了向止戈一眼,纵身跃入地下伏流,也不管他人跟不跟得上。

两人浑身湿透的出了地道,早已不见风迟国主仆踪影。

「人就这麽不见了,老子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向止戈拂去满脸的水渍,咒骂不已,「风驰国都是狗娘养的王八羔子,自大透顶。」

「无妨,风起太子既已出闸,我们就坐观其变吧。」眼见最自负妄为的人此时正破口大骂,让尉迟沁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在那之前…你的手伤才是要紧之事。」

她执起向止戈的手,见他皮开肉绽的手心,目微眯了下。

「又不是娘们,这麽一点皮肉伤老子才不看在眼底。」他本想抽回,却又有些舍不得她怜惜的轻触,手就这麽僵住,颧骨有着可疑的红潮。

尉迟沁不理会他的恶声恶气,以丝帕替他细细的包紮起来,又见他衣衫破裂之处隐隐有几道血痕。

知道方才闯过那些机关,他是拚了十足的劲将她护得滴水不漏,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向二,别再为我受伤了,我承不起这个情。」

「老子高兴怎麽着便怎麽着,还要你还不成?」听她这麽一说,也不知心里在不痛快什麽,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脸。

「罢了,回去吧。」她垂下睫,不与他争辩,语音幽幽。

向止戈手上有伤,她便不肯再让他背着,拖着笨重的步伐缓慢行走,几次他上前都被她推开。

「你这人着实让人气恼。」恨恨一咬牙,他横身挡去她的去路,「老子以後多注意便是。」

望了他一眼,她点了点头,伸手搭上他没受伤的另一臂。

实在拿她无可奈何,他只能扶着她,一张嘴不住碎念,「你这倔脾气到底什麽时候要改,我瞧以後谁娶了你谁倒霉─」

然,话在空气中回荡,在风的抽丝剥茧下,一不小心就飘出语中深藏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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