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一点啊,学妹。」恺修学长温柔地对我说,走过来查看我被钥匙打到的地方。
「下次才不会失手呢。」我小孩子气的说,觉得很不甘心──不过是一时失手,所以我打算去找靖讨安慰了。
环顾整间房间里,却没有看到靖的身影,他跑去哪里了?
「那个──我去找一下靖哦。」告知一下,我就跑出房间,边想着靖在这时间会去哪里边四处找着。
我整栋宿舍都走过一次,就是没看到靖。基本上我们在这里除了同房的以外并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排除靖去别间房串门子的行为。
暗自想着他会不会是到外面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他怎麽还乱跑呢?他不知道宿舍有门禁吗?
不知道他会去哪里耶……
「乾脆随意走走好了。」我突然有这个想法,反正都出来了,就当散步吧。离宿舍最近的,就是後花园了,去後花园看看吧。
我伴随着月光走到了後花园,这次我第一次在晚上来到後花园这边。
没想到夜晚的後花园是如此美丽,有个正在喷水的水池,在月光的陪衬之下别有一番风味。再搭配上周围的花朵、环境,呈现出让我心旷神怡的景色。
我情不自禁地靠近水池,「真的是太漂亮了。」我对着水池中的倒影喃喃自语。
因为太投入这美景,没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
当我从这片美景中回神,看到倒影中多了一个人影,吓了我好一大跳。转过头正打算骂他,才发现那个人就是我刚才要找的人──靖。
「咦?靖,你什麽时候站在我旁边的呀?」虽然我有点被吓到,但知道是靖还是让我放下了心。毕竟鬼月到了,不要乱吓人呀!
「我看你一直盯着这水池看,我觉得很好奇你到底为什麽这麽着迷,所以就一直站在你旁边观察啦。」他耸肩道,「这水池真的很美啦!但是我觉得……上次我们一起出去的那次看到的景色比较美。」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山上看月亮,不知道是不是离月球近了,感觉月亮特别明亮。再加上与一旁的夜空相互辉映,真的很美丽。
在月光下、在夜色下,我们两人就坐在那边一起天南地北地聊天,我们从晚上聊到凌晨,因此还看到了日出呢。
平时的我当日出时绝对是还在梦周公的。
这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回忆──最美好的回忆。
「那次……真的很美呢。」我有点感慨的说,对於上次,我不多说什麽,只是非常感谢靖,他真的很好,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陪伴着我,「谢谢你……靖。」
我突然有感而发的感谢令他转身面对我,好奇地对我说:「干嘛谢我?」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可能是随着月光的映衬,天时地利人和,而我隐瞒在心中的那句话,也不小心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靖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不过我觉得我讲得还蛮大声的。
我开始害怕起来,他从刚刚就一直没有讲话了,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我知道,但我不打算接受。」他沉默一会,说出令我心痛的答案。
我一怔。
逞强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但他却躲开了。
原来他心中早就已经有别的女孩了啊。
还自以为认为我是成功占据他的心的人呢,真傻,我暗自嘲讽着自己。
我还天真的以为在他心里面的是我,只可惜不是。
我撑起一抹苦笑,「我只是想跟你说而已,现在心里也放下一个负担了,所以没关系的。」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将眼泪胡乱擦掉,不想让靖看到我这懦弱的一面。
「对不起。」这短短的三个字,就足以让我心碎。
我再也没有回覆他,因为眼泪早早就崩塌。
心碎了,可以再拼回来吗?
翌日,茵学姐一大早就把我叫醒,看了一眼时钟,时间明明还那麽早,为什麽我要起床?
「茵学姐,今天有什麽事情呀?」我从厕所出来,慵懒中带点哀怨地问茵学姐。
「你都没管好你的靖,他一大早就被一个学妹拉出去了。」恺修学长替茵学姐回答。
学长和学姐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对靖告白了,如果知道,他们应该不会这样说……不敢这样对我说。
不过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吧,「没关系,他有他的自由,我觉得我管不着。」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并快快乐乐的拿起背包就直接走出房间,往教室的方向前进。
今天我呢……外表看起来心情很好,但是心里深处却好痛。
是因为他吧?
其实,我从以前就一直知道我喜欢他,但是我终究是不明白「喜欢」是什麽意思。
现在搞懂了却……
失恋了。
如果有机会让我选择昨晚要不要告白,我想我还是会选要。
我想我是喜欢他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吧,才会这麽突然就告白了……
我走进教室,看到靖跟一个女生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的心不禁揪了一下。
好痛──就像是有许多根针,同时刺进我的心般的痛,毫不留情的那种。
今天一整天都是在这间教室上课,而我每一节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只要看见靖和其他女生有接触,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
靖和其他女生说笑的画面总是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也影响到今天的上课状态。
待我回神的时候,我才发现,教室里都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我跟趴在我对面睡觉的靖。
原来……他在等我。
想到这,心里的不舒服跟着睡意随之散去了,心里蓦然感觉被填得满满的,很开心。
我想爱情就是这样,心情总会随着对方的举动瞬息万变的。
「靖,起床了。」我摇摇他的身子,喊叫着。
「嗯──我不小心就睡着了。」他半醒地揉揉眼睛。
「靖,我知道我昨天我说过了,但是我还是想重新跟你说一遍。」我考虑很久,如果他这次再拒绝我,我就真的放弃了。
他挑眉,并自动把耳朵靠过来。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有可能带领我到幸福的国度;也有可能成为我心碎的最佳证明。
他突然靠近我,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你知道吗?我从以前就一直在等你的一句话。」
「什麽话?」我疑惑。
「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那句话我以後再告诉你。」语毕,他催促我赶紧收拾东西,看到我好了就拉着我的手跑出学校,一直冲到X大附近的医院。
奇怪?
医院怎麽会有惊喜?
「如果有的话,我请你喝饮料。不过,只是十元麦香饮料。」我在心里暗自下赌注。
红茶、奶茶、绿茶任君挑选。
他一路拉着我,搭上电梯,电梯直升十一楼。
外面写着「VIP病房」,来这边干嘛?
难道是要见病人吗?但是我不记得我认识的人有住院啊?
「咦?嘉靖,夫人在病房里等你罗!」护士羞涩的看着靖讲,不过护士口中的夫人是我认识的人吗?靖向护士点点头,并拉着我的手,走向一间房间。
靖慢慢地打开门,我的心情也开始渐渐紧张起来──靖这关子卖得还真大。
门打开後,进入眼帘的是一对夫妻,阿姨躺在病床上、叔叔正在洗手台前洗水果。
「啊──阿靖,你来啦。」阿姨向靖打招呼,靖莞尔一笑,拉着我去病床旁边。
「对啊,阿姨,我带个惊喜来给您哦。」靖拎起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带到阿姨面前。
「是什麽呢,你带了你女朋友来吗?」阿姨也从病床上坐起来,认真地思考。
「她是雪芩哦。」靖把阿姨的手拿起来,将我的手托在阿姨的手上。
「你说雪芩,怎麽可能?」阿姨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就是纪雪芩。」这时,我跳出来说话,并站在靖的旁边,默默观察着阿姨。
「我是你妈妈哦,雪芩。」我无法接受地看着她。
她──是我妈?那在洗水果的就是我爸罗?
我错愕不已,妈妈怎麽会变那麽多?而且我怎麽可能没有认出来呢?
「莫……你看看,这位女孩是雪芩耶。」妈妈温柔慈祥的握住我的手,并和在洗水果的叔叔说话。
我有好久没听到妈妈叫我「雪芩」、有好久没有看到妈妈的笑容、有好久没有看到爸爸。
但……靖不会骗我吧?那麽久不见的爸爸妈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这笑话不好笑!
我将眼光飘向靖,他认真地对我点点头。
「蒂,雪芩现在可是大名人,怎麽可能会回来?」爸爸拿着切好的水果走向病床,一脸怀疑地看了看我,似乎不相信我就是纪雪芩。
但在靖说我是雪芩、我说我是雪芩、妈妈也说我是雪芩这种三人成虎的状态下,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手也摀住他自己的嘴巴。
「你……你真的是雪芩?我的女儿雪芩?」爸爸仔细观察我一番,半晌後,才说出一句话来。
「干嘛不告诉我?」语毕,我的眼泪涌出眼眶,我抱住靖,眼泪一滴一滴的浸湿他的-衣服。
他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这个惊喜我承受不了,甚至是有点不可置信。
妈妈跟爸爸今天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真的吧?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却意外的很痛,我後悔了,十元还我,这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三、二、一。」半晌,靖大声地朝门外大喊,我不知道门外还有什麽。
刚刚来的时候门外没人了啊?
「生日快乐──!」语毕,一群人从门外冲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有拿着礼物。
今天我生日吗?我仔细思考今天究竟是何年何夕,发现今天真的是五月二十二号!刚好是我的生日,正确无误。
我又哭了,今天我怎麽眼泪流不停呢,这个惊喜太令人感动了啦!奇怪耶,这样我不就要花二十元了吗。
刚刚冲进来的人很多,有茵学姐、茜如学姐、恺修学长、邱翼学长、豪哥、可舒、可晴学姐、李琦,再加上原本就在病房里的我们四人,小小的病房瞬间热闹非凡。
「喔对,我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可是,哪有人在医院过生日啊?」我抓抓头,表示不好意思之意。
不过,从刚刚大家都在注意着我跟靖牵在一起的手。
「这个……可以解释吗?」可舒说着,声音听起来极为苦涩。
「可舒你……喜欢靖?」我急忙扯开牵着的手,跑到可舒那边关心她。
她点点头,「那──你放弃吧,就算是好姐妹,我也不会把靖让给你,虽然他也没有接受我的告白啦。」最後一句我说的很小声,心灵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机会吗?」可舒突然抬头问我。
我摇头,「就算他拒绝我,我也不会放弃他。」
「你……被骗了。」可舒兴奋地在我面前大声对我呐喊,我愕然,我被骗了吗?
可舒大喊完,就突然在我耳边说:「你看看靖的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我转向靖那边,观察他的脸。
「真的跟苹果一样耶。」我转回来跟可舒说,「不过,他说他不喜欢我。」我叹气,好不容易能发觉自己的初恋,现在连萌芽都来不及,直接成了泡影。
「咦?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不喜欢你耶……」可舒惊讶道,摀着她的嘴巴,在我耳边加大音量。
「他早上才拒绝我的告白……」我垂下眼皮,「我失恋了。」
「他一定喜欢你。」可舒的音量又变回以前,她又更靠近我耳边。
「他一定喜欢你。」有什麽时候,我不是这麽想?
到头来呢,却是一场空。
「喂,你们两个窃窃私语太久了吧?是把我们其他人都当路人吗?」恺修学长捧着蛋糕抱怨着,「我很累耶……我们来吃蛋糕吧!」
过了很久,我们蛋糕吃完了,礼物也送了,大家自然而然也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而逐渐散去了。
我跟靖送大家出去,回来时,我就提议去散步一下。
我们坐在椅子上,我看了看旁边的贩卖机,「靖,你先坐,我去买个饮料。」我手握着二十元,走到贩卖机买了两瓶麦香。
我把麦香递给靖,「谢谢。」
我摇摇头,「你帮我找到妈妈,我才更应该感谢你。」我吸了一口麦香,「不过……你是怎麽找到我妈妈的啊?可以说来听听吗?」
他不知不觉莞尔,「就是在巧合加上幸运的时候。」
靖开始说他是怎麽找到妈妈的……
<靖/视角>
一个月前,因为爸爸生病住院了,所以我才有机会来到这家医院。
「爸,我去帮你办理入院手续,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我拿着一些单子,前往柜台。
「护士小姐不好意思,我要办理入院手续。」我恭敬的拿出方才填好的单子,在交给护士小姐之前再检查一遍,便将单子递给她。
「好的,这样就可以了。」护士小姐拿着单子走进资料室里处理更杂碎的小事,则我就已经先走一步了。
靖在走回病房的时候,正好经过一间病房,里面的护士说着:「张煦蒂女士醒了,请医生赶紧到A5110房看诊。」而後有护士急急忙忙跑出病房找医生。
我愣了几秒,心想:「张煦蒂……不是芩的妈妈的名字吗?」我在心里不断猜想,该不会……她就是芩的妈妈吧?
听到张煦蒂女士醒来的消息,原本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奶奶也站起身来,开心的说:「煦蒂醒了?她昏了好几年,在今天……终於醒过来了!」这位奶奶高兴的跟照顾她的护士在一起聊天。
那个护士还无奈的回奶奶:「对呀,不过听说张煦蒂女士昏倒,是她的丈夫打昏的。」她小声的说,但还是被耳朵尖的我听到了。
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位张煦蒂女士百分之百是芩的妈妈。
二话不多说,我立刻跑向A5110病房。我着急的推开房门,入眼的是一对夫妻正感人的抱在一起……
「哦……抱歉,我是赵嘉靖,芩妈,可以叫我阿靖哦。」我立马来个自我介绍,顺便提起一个好看的微笑。
「请问你是?」他们感人的拥抱才刚分开没多久,在旁的男生就开口了。
「我是纪雪芩的同学。」我稍微解释一下我们两个是怎麽认识的,然後又随即开口:「请问你们还记得雪芩吗?」我抱有一丝丝希望的看着他们。
「当然记得呀,那是我们最亲爱的女儿。」坐在床上的芩妈莞尔,「好久没见到她了呢……」「芩妈,下个月的二十二号,我会再来找你们的,请务必要等我哦。」语毕,我就离开病房了,还给他们一个可以叙旧的时光。
<雪芩/视角>
「原来如此,靖你真的很幸运了。」他嘴角上扬。
倏地,我像是看到钞票一样,眼睛一亮,便开口:「欸,靖,你说你在等我的那一句话是什麽?」
「那句话哦──」他刻意拉长尾音,「就是喜欢你。」
「我喜欢你,纪雪芩。」
我噗的一声把麦香吐出来,「啊?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我赶紧从口袋拿出卫生纸擦拭吐出来的麦香,边问。
「我想找个时机,再跟你告白一次。」他看我一脸疑惑样,便多加解释:「因为我想亲口对你说『我喜欢你』,而不是只是『嗯』的一声回覆你。」风吹抚着他的发丝,让我心的澎湃更加激动。
「你很讨厌耶──」我灿笑。
大一,我感觉到了「恋爱」的感觉。
和他──我的「第一次喜欢」、我的初恋对象。
-
下章要开始转收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