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理想化到一个极致,人总会去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尽管是愚蠢的。
女人想变美,所以花大钱整容减肥,我觉得无可厚非,但想去吸引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闹自杀,我倒想耻笑那女人一番。
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被自己耻笑的那天。
「邢老师,有人受伤了!」我还在看着白色的马克杯沉思,门外忽然传来学生着急的呼喊。
我镇定的拉开门,一个女学生哭哭啼啼的被两个女生抬进来,我没有忽略纳正在滴血的洁白手腕,血顺势漫流而下,滴得地板到处都是。
割得深了些,但是没有伤到动脉,「压住她的伤口。」我把碘酒还有棉花拿出来,女学生哭得脸皱成一团,血滴在衣服开成红色的绣球花。
其中一个女生红着眼眶,「老师,她没事吧?」
我先用生理食盐水把伤口冲乾净,再用镊子夹着沾上碘酒的棉球,轻轻帮她的伤口消毒,「没大碍。怎麽会这样?」女学生的啜泣渐息,她双眼空洞,失魂的打着嗝。
「她被喜欢的人拒绝了……」
我皱眉,「就这样?」我的力气忍不住大了些,女学生沙哑叫痛。
另外一个女生有点激动,「才不只这样!他很过分,他如果拒绝就算了,还说小韵『长成这样倒不如死了算了』……」她住了口,气得颤抖。
女学生刚停歇的泪水又扑簌簌掉落。
「我从来没有看过比他更王八蛋的男生,长得帅又怎样?个性恶劣到极点,我诅咒他这一辈子都没人爱!」女生还在叫嚣,我终於好奇起她俩口中的烂人是哪号人物。
「告诉我他的名字吧,以後他受伤来保健室就走着进来,躺着回去。」我向自头到尾都低着头的女学生眨眨眼。
她苍白的嘴唇抿了抿,「瞿仲。」
我浅浅的笑,不出声,只是包紮的力道放轻很多。
少年果然被主任叫去问话,他出来时脸是臭的,丰唇的尾端耸拉,向来慵懒的眼载满怒气,但在看见我後突然转变成喜悦。
「老师好。」少年故意装乖,立正站好向我敬礼,柔软的发丝不驯垂落眉间。
原本我以为他会揍主任还是什麽的,看来是我想太多。人来人往,我只对他笑了笑,就打算回去保健室,但那只不懂得什麽叫避人耳目的笨狗却嚷嚷「主任好凶」,走到我旁边笑眯眯。我步伐大了点,想快点返回保健室,他愣了下,挑挑眉,突然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进保健室,锁起门。
「娜娜,你不开心。」他坐在我的位子上,翘腿斜睨着我。
我苦笑,「我为什麽要不开心?」女学生的血我没全部擦乾净,留下地板上的蛛丝马迹。
少年站起身,腕上挂着一大堆手饰,他捧住我的脸,吻住我,灵活的舌在我口腔穿梭。我闭起眼回吻,他身上的淡淡氯味让我心跳加速。
他搂住我的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怎麽知道……娜娜,是因为我吗?」少年闷闷不乐,我看着他垂着发丝的颈背,突然有股冲动想狠狠啃咬那看来触感良好的肌肤。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摸摸少年的发,笑着要他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