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该不会要把我卖掉吧?」
「你说呢?」程瑞奇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欠揍。
你看看,我这麽可爱这麽温柔,一定价值不斐阿!难怪我妈常常说在路上被陌生人搭讪不要理他,妈咪谁叫你把你的宝贝女儿生得如此可爱呢?
「你是多缺钱阿缺到要卖我?」该不会负债吧?
「很缺呢,不过我看你也卖不到多少钱」程瑞奇说完自己开始大笑,我发现他有自我娱乐的天分。
那是你不知道我的价值,拜托我卖掉的话可以买一台法拉利了,白痴!
看着他大笑的侧脸,唉没救了。我看向公车窗外,瞥见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公车停下时,那对情侣正好在等待过马路,男孩便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头,那眼神透露出关心与爱意,系住的那两只手从未放开。
噢我也要帅哥男友…
妈的都是这只程瑞奇,整天黏在我旁边,把帅哥学长都吓跑了,不然我现在也跟学长手牵着手一起散步!
「你在看甚麽阿?」程瑞奇把身体往右挪,脸凑近窗户,想看清楚窗外的景象。
「你、你干嘛拉!」程瑞奇的脸颊只距离我的鼻子3公分,买尬我的脸好烫!
「啊哈看到了你羡慕那对情侣喔?」程瑞奇继续往窗外东张西望,他的身子已经压在我身上,妈呀不行、不行!我快不能呼吸了!
「干你走开拉那、那麽靠近干嘛!不要吃我豆腐!」我气急败坏地推开他。
「你脸好红喔!怎麽了?」程瑞奇的眼神透露出担心。他用手摸着我的额头。「好像跟我一样阿」
干,还不都是你!
「还是我手太冰了量不出来?」接着,程瑞奇将脸凑近我,我猛地闭上眼睛,谁可以来救救我!
接着,一个硬物轻轻碰上我的头。
干程瑞奇这白痴该不会拿石头砸我吧?趁人之危阿你!可是公车上哪来的石头?
我偷偷睁开眼睛,一双清澈的眼珠映入眼帘,程瑞奇的额头跟我的额头靠在一起。
他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闪烁着亮光。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的气息轻轻吐在我的脸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程瑞奇你做甚麽!」我推开他,感觉实在太不要脸了,妈呀谁可以挖个洞给我跳?
「就看你有没有-」
「到了!」我打断他的话,率先冲下公车,接着开始飞奔,我的思绪混乱,脸发烫的程度可能已经可以烤肉,一颗心脏不断砰砰跳。
跑累了,忍不住停下来喘口气,才想到我不知道这甚麽地方,如果程瑞奇不见我可能回不了家。
我蹲下身子,双手抱头。
吼我刚刚到底在干嘛!为什麽不推开他!他明明就是拈花惹草的白痴、智障、脑包、低能儿!
怎麽可以跟他额头贴额头?
怎麽可以脸红?
怎麽可以让心脏跳那麽快!
突然,一阵乐声传来,手机在包包里唱出旋律。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干嘛不说话?你在哪里?为什麽一下车就不见了?我很担心」
「我右边有一间7-11」「好你在那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去找你」通话结束。
『我很担心』
妈的头好痛。
过了大概五分钟,程瑞奇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他一看到我就立刻跑过来。
「你这女人有毛病阿?干嘛下车就乱跑?」他捡起我丢在地上的包包,把我扶起来。
「没事吧?」我摇摇头。
「可是看你矮归矮,跑得也蛮快的嘛!下次女子短跑你就去参加吧!我会跟体育股长推荐你」他挑了挑眉,露出阳光笑容。
「妈的你闭嘴」拜托我可是有真实力的,现在呼吁性别平等身高平等也差不多,公民老师在上课有没有在听?
接着我们便沿途聊天往回走。
我在途中不断问程瑞奇到底要去哪里,还提醒他如果真的要把我卖掉我爸爸会告死他诱拐未成年小女孩。
「到了」
咦?
这不是海边吗?
「喂白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吹海风啊很舒服呢」程瑞奇张开大手,闭上眼睛,带有咸味的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看不出来你会来这种诗情画意的地方」程瑞奇领着我到沙滩上,我们赤裸的双脚感受着沙滩的温柔,海风吹拂过我的脸颊,留下几道残存的冰凉。
「我很喜欢海」程瑞奇在沙滩上坐下,手掌撑在沙滩上的模样看起来悠哉。
「为什麽啊?你家住海边吗?」说完我开始大笑,笑到快喷泪,噢我真的超幽默。
程瑞奇白了我一眼。
呃…好像破坏了气氛。
我故作镇定地稳住声音,成熟地拨了拨头发。「好吧你继续说」程瑞奇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前方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洋。
「小时候,我跟爸爸妈妈常常来这个沙滩玩。我们堆沙堡、游泳、打排球,甚至在沙滩上晒日光浴」
「现在还是可以来玩啊!干嘛一副好怀念的样子?」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转头看我,眼神却蒙上了让我惊讶的悲伤。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有些震惊。
发生了甚麽事?
程瑞奇你怎麽了?
好一会儿,他悄悄地牵住我的手,坚定而温暖。虽然我很想骂他变态,不过此时我却不想甩开他的手,反而紧紧握住,可能是因为我感觉得到他现在很悲伤。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那句话。
「我8岁时,亲眼目睹了我妈跳下这片海」
他没有哭,反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