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岳羽夢和 — 惺惺相惜

正文 岳羽夢和 — 惺惺相惜

在一阵的喧嚣过後,夜已深了。众人都带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房就寝。因为夏侯於和宣月的房间只是两隔壁,所以自然而然的到最後只剩下他们二人走在回房的路上。

这两日发生了这麽多事,宣月都没时间好好和夏侯於聊聊。比如,为何一开始夏侯於就不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就是宣家失散的二小姐。

当走到宣月的院门口是,夏侯於道了声晚安,便转头要离开,宣月突然叫住了他,「要喝两杯吗?」

夏侯於愣了愣,转过身,点了点头。

两人从地窖搬了一坛竹叶青,就坐在宣月的院子里,一人一个小酒杯,开喝了起来。

夏侯於看着酒坛笑了笑,「早就听说你喜爱竹叶青,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宣月把玩着酒杯也笑道,「以前叔叔不让我喝酒,却总告诉我竹叶青有多醇香,既然如今有这个机会,怎麽可以不大快朵颐一番?」

夏侯於笑了笑,没再开口。

宣月想了想,终於还是问出口,「那日在花海,你是不是就准备告诉我关於我的真正身世?」

夏侯於看着宣月的眼睛点了点头。

宣月苦笑了一声,「原来我曾经离真相这麽近。」

夏侯於听罢,有些慌张,「宣月……我……对不起,我该早些告诉你的。只是後来不知道怎麽开口,也怕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宣月摇了摇头,「两次我都跟真相擦肩而过,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的事。」说完,宣月便抬起头看着夏侯於已经变回黑色的瞳孔,失了神。

夏侯於心中酸涩,他知道,宣月定是想起了自己的蓝眼珠,想起了端木绎。

「宣月,你真的甘心吗?」夏侯於轻声问道。

宣月仰起头,「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只要你开口,老王爷会改变主意的。」夏侯於皱眉道。

宣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但我不要。」

「为什麽?你什麽都不做,他真的会娶宣若的。」夏侯於有些替宣月着急。

「就算我做了什麽,他依然会娶宣若。其实从我回到这个朝代开始,我们每个人都成为了一枚棋子。当初,我就该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去放任自己爱上端木绎。」宣月忍住泪道。这几日,为了感情的事情她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这一点都不像冷漠潇洒的宣月。每个人面对感情无论平时再坚强都会瞬间变得脆弱。但这脆弱会使人不堪一击,无论看到什麽听到什麽,脑海中都会想起曾经的美好回忆。

但我们不能抱着回忆过一辈子。

「你……」夏侯於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不说我了,你呢?和灵姨相处的好吗?」宣月问道。

「我不知道怎样算好。」夏侯於拿下了脸上的面具,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其实我十岁那年,眼珠第一次变成蓝色时,我就猜我应该不是父皇母后的亲生孩子。」

宣月有些心疼的看着夏侯於,沉默地听他诉说着这些应该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故事。

「十五岁起,有了五门刹後,我一直在暗中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都一无所获,直到陆孟喆的到来,告诉了我一切。」夏侯於低下头看着宣月,「所以其实你问我和灵姨相处的怎麽样,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甚至就连一声娘我都叫不出口。」

宣月收起了脸上的心疼,笑着对夏侯於说,「没关系,这是需要时间的。就像我一直以为我没爹没娘,但现在突然告诉我原来我的亲人早已经陪伴在我身边。虽然很开心,但其实心里会有些难以接受。这是正常的。毕竟我们一直一个人生活了这麽多年,我们还没学会怎麽去爱真正的亲人。」

「按你这麽说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夏侯於突然笑道。

宣月也笑道,将两人的杯子都倒满了酒,「来,敬我们的同病相怜!」

两个酒杯清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正如两颗受了伤的急需填补的心,在一点点的靠近之後,似乎能听到伤口慢慢的愈合的声音。

而此时也正受情殇折磨的端木绎,已经连续醉了一个星期,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喝酒,醉倒了就睡,睡醒了就喝,任凭谁来都无法阻止他这样折磨自己的举动。

而也年轻过的端木磊,即使知道儿子正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开口阻止他。毕竟,这个决定是他下的,让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的也是他。

端木磊只能放任的,让端木绎尽情的发泄自己心中无法宣泄的悲痛。但就在奴仆来报端木绎喝到吐了一口鲜血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走出端木府,上了轿子,往宣家的方向而去,他要去放下这曾经不可一世的身段,去求那个孩子,求她救救自己心爱的儿子。

当宣月知道这一切後,她犹豫了很久,究竟应不应该去看望端木绎。她怕自己没有勇气好好的走出端木府,於是想找个人陪她一起。夏侯於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的宣月,不知道该不该再去麻烦夏侯於。

宣月并不是那种不谙情事的小女孩,特别是在她爱上了端木绎之後,她更加明白了爱一个人却求不得的滋味,何况,夏侯於在自己失踪之後默默做了这麽多的事情,她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夏侯於的心思。於是,她停住了要去找夏侯於的脚步,往陆孟喆的房间走去。在得到了陆孟喆的承诺之後,她走出了宣府。

宣月决定虽然无论如何她和端木绎都不能再在一起,但至少,两人要好好的平静的说声再见,然後各过各的人生。因为命运使然,他们虽然相爱,却不能终成眷属。

宣月跟着端木管家的脚步,来到了端木绎的房间,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宣月终於明白,这段时间端木绎是怎麽熬过来的。在看到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端木绎後,她隐忍的泪水终於又在夺眶而出,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息的样子,憔悴的脸庞不停的提醒着宣月眼前的男子究竟是多麽的悲痛,宣月瞬间明白,自己终是做错了。如果早知道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她就不该先提出分手,被留下的那个人,终归是最悲伤的那个。

不,一开始就不该让端木绎爱上自己。

宣月想着,伸出手抚摸着端木绎冰冷的面颊,轻轻的在他的薄唇上烙下了一吻。

「端木绎。」宣月轻唤道,「端木绎,快点起来。」

睡梦中的端木绎,不安的蹙着眉头,嘴里几不可闻的喃喃道,「宣月。」

宣月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吵醒端木绎,她在寂静的房间里,看着端木绎,流着泪。

宣月站起身,她已经不能再呆在这里看着这样让她心痛的恨不得立即死去的端木绎,宣月决定,要写一封信给端木绎,用这样的方式来代替自己怎麽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随即,她走出了端木府。一踏出门口,她便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夏侯於,他带着面具,仰头闭眼的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而那些光束照在夏侯於身上,反射在地上形成了斑斑光点。

突然,夏侯於转过身看到了不停流着泪的宣月,大步向前,拉住宣月的手,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前走去。

「去花海好吗?」宣月哽咽的说道。

「好。」夏侯於回答道,脚步坚定的拉着宣月便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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