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我回到二楼一进门就看到衣服、裙子、袜子、内衣裤，从门口连成一条通往浴室的路线，我摇摇头，不过这也很有彦梓的作风就是了。
这边说明一下，彦梓之所以会在二楼「放热水」洗澡，是因为三楼的阿姨家没有浴缸。二楼的浴室当初为了外公外婆的需求有改建过，就顺便换了个不错的浴缸，所以阿姨家想盆浴的人都会来二楼洗澡
我把她们脱下来丢在地上的衣物集中堆在浴室门口。靠近门板时忍不住好奇心多听了一下，里面传出嬉闹声、抗拒声、尖叫斥责和细微的娇嗔，只听声音的话她们还真像在玩百合游戏。
不能偷听太久，我还要留时间弄东西给叶月森吃才对。深呼吸、保持平常心、压低意识对周遭刺激的反应，我移动到厨房，心里反覆想着煮面、煮面、煮面。我不算常煮面，不过煮面相对简单，一碗多近两碗的家常面很快就煮好了，里面有青菜、花枝、虾米、猪肉、蛋，还算丰盛。我把面端到餐桌上的一角，另外大半边则是我的电脑和今晚搬出来还没开始读的书。
（对了！还有筷子和调味料……）
我哼着歌走进厨房拿筷子和沙茶酱，出来时，浴室的门也正好打开……
叶月森的肩膀和手臂还残留着泡泡，她围着浴巾跨出门，把门带上时对着里面的彦梓喊着「好了好了！别玩了！我洗好了！」。大概是眼角看到我这个不明物体，她反射性地转过头看个究竟，她刚看到我时，脸上还是和彦梓玩百合游戏时的暧昧笑脸。可是她的脸就像在暂停的时间里变了表情似地，垮成惊吓和慌张。我以前还不知道这两种表情可以跳跃式的转变，人的脸部肌肉真的是太神奇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看着我尖叫，我一动也不敢动，只好向她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想到我的微笑让她加码尖叫。
她想也没想就退了两步，我看她快要踩到地上的衣服（被我集中在浴室门口），忍不住举起手要她小心。但她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同步对应着我的手势，在举起手的瞬间转身想跑进对角的房间。
「哇喔呜——」她一连串转身旋转、起跑加速度的动作，都正好踩在那堆衣服裙袜上面。小巧的身体像特技表演一样腾空翻转，手脚还在空中划了两下。
「磅砰！啊啊啊！呜嗯…呜嗯嗯……」可是她毕竟不会轻功，起步失足加上转身的旋转力道，使她重摔在地上。
「咿咿咿呔咿！咿呔咿唷！」她大喊着「痛」的日文，别问我为什麽会知道，基本上某几个日文单字是高中男生的国际语言，和英文的F字有差不多的知名度。
我向後转一百八十度自我约制视线，并大叫彦梓出来帮忙。这下子很棘手，我也不能说我完全没看到，但是一被问的话，我该说看到多少？正因为看到够多，所以我知道过去帮她一定会看到更多。
但是这麽做的话，事後又可能被马後炮「明明什麽也没看到，却不伸出援手」。还是准备一两个嘴贱回答好了，像是『没有的东西我是要看什麽？』以及『听她躺在地上还能够哀得这麽有精神，肯定没有事情』。
厕所的门又再度开启，应该是彦梓出来。
「蛤啊？怎麽会……」穿好衣服开门的彦梓看到这个画面也感到错愕。她本来一定以为没什麽事，不然不会在里面多花近三分钟才出来检查叶月森的状况。
『那个…我可以转过去了吗？很严重吗？要不要我去拿药膏？』我的脑子从刚刚开始就被叶月森的画面占据，一时没留神时间过了多久，只好问她们一下。
「你去死啦！死色狼！我一定要告你！」两人又回到浴室里善後。
我就这样持续背对着浴室不敢转过去，浴室的门打开了我也没动作，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在饭桌附近响起，我才「非—常—缓—慢—地」转动身体。眼角确认没问题才完全转过身，把筷子和沙茶酱放到叶月森前方那碗面旁边。
叶月森穿着单宁热裤，以及大斜肩短版露肚脐的上衣，推揉着右手腕和前臂，坐在和我同边的另一个桌角。彦梓站在椅子後面帮她吹头发，看她样子没有不悦，不如说很开心地玩着一尊大洋娃娃。叶月森不理会吹风机的声音，皱着眉问我…
「你……」
『我刚刚没看到！我发誓没看到！你转身要跑的时候我就转头了，连你摔成什麽姿势我都没看到。』呼…紧要关头的火场实力好像比事先设想的来得强？
「……我穿什麽颜色内裤？」
（妈的，竟然出陷阱题，还好叔叔有练过。）
『你围着浴巾我没看到阿，你该不会没穿就出来吧？』
「……」她的脸迅速涨红，呼吸加重，花了几秒才恢复平静。
「就算你们住在一起平常不忌讳，但这时候也要识相在一楼水族店等吧？」
「小月学姐，不是啦，这边是坤尧哥他们家。」
「蛤？他家？那你住哪里？那为什麽你要带我到他家洗澡？」
『额…你可能搞错不少事情……你喉咙好像比较好了，先吃面少说点话吧。』
这解释起来就很像争辩，所以我暂时投降。彦梓则慢慢解释我们两家的居住关系，当然她没有说太多我这边的细节，但整体有解释这栋公寓从外公年代到现在的变化。也顺便解释了「浴缸、放热水、盆浴」的事情。
「就算是这样…也一定是你这个色狼的预谋！」
（你果然想扯到我身上，还好我刚刚选择不解释…）
「要…要不然你怎麽会叫她拿这麽……这麽暴露的衣服给我！」
『这…这干我屁事？衣服是彦梓的，拿来给你的人也是她，这样也能推给我？』
「欸！坤尧哥！是你在电话里面说拿短的衣服和裤子的…」彦梓面露无辜。
『我明明是说省麻烦不要拿裙子，拿「小件的」衣服裤子就好。』
叶月森没说话，扳起脸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挖了些沙茶酱到面里开始吃面。
彦梓关上吹风机，嘴巴不忘记补刀。她说在电话里听到的内容是「怕衣服不合身」、「小短裤」、「内衣裤要选露出来不怕被看到的」…这些我没讲过的话。
平心而论，我也觉得这套辣妹装有点露。上衣露肩微露内衣不谈，她圆翘的臀部略比彦梓丰满，使得热裤不仅露出大腿根部，还遮不住屁股蛋的下缘。虽然在审美立场会给正面评价，但如果现在拿这些称赞她，我可能会真的被当成色狼。
『好啦…我真的是说小件，不然的话拿最露的泳衣给你就好啦。快点吃面吧。』
「对阿，不会很露啦！小月学姊别害羞嘛，穿这样再绑个头发的话很可爱唷！」
彦梓不顾吃面的叶月森，迳自抚摸、抓取她的头发来模拟几个发型，像高马尾、双马尾、公主头，过程中还问她怎麽护发的。详细说什麽我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彦梓惊讶地说「真的假的？」，还有叶月森满嘴食物又沙哑的低语。
「呼…呼…，簌簌嗽—、簌簌嗽—，这…面是你煮的？」彦梓和我同时点头。
「谢谢……」极为小声的谢谢，不过我收到了，不客气。
我盯着叶月森的脸和她睁大眼睛、鼓起脸颊、嘟起嘴唇吹面条的样子。她有所察觉把眼神飘向我这边，在她眉头一皱又要开骂之前我抢先说。
『对了，刚刚有问可是你没回答，你不是提早一堂回家吗？怎麽会回不了家？有办法来学校会没办法回家？还有你怎麽会在外面混这麽久？』
「吵死了，我当然知道怎麽回家！只是…一时走错路而已……」
『会走的话是要怎麽走错？如果是路痴就要有自觉啊…』
「你别乱讲话，我才不是路痴！我不会看地图但是我会走！」听她这麽说，我反用更加无言的表情望着她，她接着说明「下午她去诊所看感冒，又去眼科复诊」两个是不同诊所、路线又复杂又多，她会不小心搞错方向情有可原。
（这附近就两间诊所、一间眼科，路线根本很单纯好嘛！）
「嗯…所以说……学姊的东西有可能掉在那边罗？」彦梓不经意地说着。
叶月森瞪大眼睛，停下手中的筷子和咀嚼动作，回头对彦梓比划手划脚。她腮帮子堆满食物却还想讲话的样子，我和彦梓看到都觉得十分逗趣，忍不住噗哧笑出来。我看她面也吃得差不多了，拨了手机叫台计程车。
她一开始好像以为我们要放她一个人搭车，所以她觉得「明天跟彦梓一起去学校就好啦」，不必这麽麻烦叫车子。怎麽看都像在掩饰她不敢自己搭计程车。
「小月学姊，我们也会陪你搭车啊！」
『对阿，都这个时间了，你还要让望月奶奶担心多久啊？回程我再和彦梓走回来就好，我想应该不会很远。』
叶月森这下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意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在计程车来之前的空档，她和彦梓说了些悄悄话。两人互相点点头要我先下楼等车，如果司机早到就请等一下，她们上楼一趟很快就下去。我内心觉得不妙，希望她们不是挑这个时候开始「姐妹的香闺」游戏。
会如此担忧也是经验谈使然。我小学时代正好是老姐的国高中少女时代，特别是小一到小三还会黏她的时候，如果有「大姐姐」（老姐的朋友或同学）来玩，我几乎都会去凑热闹。说来也奇怪，这个年纪的女生好像有展示自己房间的癖好，很多大姐姐只来过一次，常来的也没做什麽，没打电动没玩游戏，就是看杂志聊天、交换衣服穿、盖一条被子睡午觉……等。要不是老姐陆陆续续有交男朋友（虽然最终都分手），不然我肯定会当她是个蕾丝边。
计程车没多久就到店门口了，从车灯照射的雨丝、雨刷摆动的频率判断，雨势在我到店里後又增强了。我出门前和阿姨打个招呼借了三把伞，吸着微凉又潮湿的空气，撑着伞走到司机窗边，请他开到巷内公寓门口稍等。
这两人还要拖多久，这下给司机大哥添麻烦了啊。司机是个中老年人，在我先向他说明路线和可能要暂停一下的地方时，他的脸色不是很开心。不过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因为在两位美少女下楼後，他的臭脸就收起来变得和蔼许多。
叶月森换了衣服，穿的不是刚刚那套辣妹装，而是彦梓平常的制服。我帮她们两人开车门、撑伞、提醒注意地上的水渍。彦梓先上车，俐落地跳进後座，叶月森却「举脚不定」，在公寓门口迟疑了一下。
我伸出左脚踩在车子右後轮上，跨过地上因为排水不良而出现的小水道。
『来，搭我的手像这样进去。』我左手撑着伞，摊开右手掌心。
「……」
『你的脚没有短到跨不过去啦，别担心，跌倒之前我会抓住你。』
可能是「短」这个字刺激到她或说奏效了。她面对着我跨出右脚，没有借助我的帮忙就踩进车门，没想到踩得太进去了，差点劈腿一字马。她双手慌乱地向前挥舞拍捶到我的胸口，还好有抓住我的衣服，否则我也可能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推倒。她的柔软度与平衡感比我意料中的好，抓着我的上衣晃几下，身子和左脚就荡进车内。
雨势在续程跳表之前渐渐变小，轮胎也不再发出沙沙沙像海浪一般的水花声，看来雨势只有在阿姨家那边比较大而已。车内的空气也变得不一样，也许是她们刚出浴的关系，车内的味道提高了好几个层次，不再只是单纯的清香剂。
「小月学姐果然适合这款香水……愈香就愈可爱，愈可爱就愈香，真诱人啊……」彦梓黏靠着叶月森的身子，抚嗅着她的长发，这应该算得上性骚扰。
不知所措的叶月森向我讨救兵。
「钱……钱坤尧…快…快点……」她的声音到目前为止还正常，只是沙哑而已。
我没回头，笑着说『干嘛？哈哈，快点救你吗？』她的声音接下来就很微妙了。
「嗯…嗯…不要这…样啊，嗯…快点叫…叫她别这样……」
我的角度没法从车内後照镜看到即时状况，可是光听声音就觉得不妙，一转头就看见……其实画面蛮常见的，是女生常做的亲密动作。彦梓双手环勾在叶月森的右肩上，下巴靠在她左边肩头，彦梓用脸庞、鼻子和额头磨蹭着她的脖子和耳际。
只有叶月森的反应会让人想到限制级。她右边身子紧靠在车门上，身体微颤，退无可退。她缩起肩膀卷曲着右臂，面带潮红眼睛半开，双唇抿着右拳。
我想司机大哥应该和我一样不想阻止她们。可是这不是看表演的时後，我发自内心担心这样会出车祸，危机感和警觉一来，冲动消失理智抬头。我大声斥责，要彦梓尊重她学姐（也不是学妹就可以让你这样玩啦），她停下动作吐着舌头道歉。
叶月森调整了坐姿，背部紧靠着车门、两腿并拢膝盖对着彦梓，双手握拳在胸前交叉，潮红未消的脸颊贴在我座位（副驾驶座）的椅枕上。
计程车好像不会锁车门？我转头提醒叶月森要压上车门锁时，双眼和她在椅枕与车门间的小缝中交会。停了约两秒钟，我们的头靠得很近，这时我才闻到不是洗发精、不是香水、也不是彦梓、更不是汽车清香剂的味道，属於叶月森的特殊气味。
『话说回来，你之前身上的是什麽怪味？』
她慢动作把身体缩回後座角落，再度露出怀疑我、想骂我变态的那个眼神。
『我说的不是体臭啦，你应该没有体臭。你们女生就算没喷香水，保养品和洗发精也都香香的啊，可是你早上的衣服有一种怪味。』
「你…你趁我洗澡的时後……闻我的衣服和…闻我的衣服干嘛！真的是变态到极点耶！对付你这种色狼真的是一秒都不能松懈！」
『我说…我没闻你的衣服（和内衣裤），我是在学校闻到的啦！你忘了我坐你後面吗？那个味道很特殊啊，很难不注意到。』
「难以置信…我要请老师帮我换位子，想到一个变态在学校趁我不注意时猛闻我的身体，我受不了……对了，你把我搞得精神压力太大，就这样请假好了。」
她吐槽过头进入自己的小剧场，听到她夸张的回答我反而比较安心。
「那个味道是画画用的材料啦，我刚刚也有注意到。」彦梓补充说道。
『哦？』、「……」
「姐姐（林敏）有一两次带着那个味道回家，我问她才知道的，但现在忘记那个味道叫什麽名子。」彦梓说完，转头对叶月森继续说…「学姐我跟你说唷，我姐她画画很厉害唷，现在读美术系，搞不好能教你画画唷！」
（如果那本素描簿是叶月森画的，那恐怕被教的人是林敏吧……）
「你姐姐……，嗯，好啊，谢谢。」
「嘿嘿…我晚上回去就跟她说，她有个很可爱的学妹可以教了……」彦梓舔了一下嘴唇，模仿了动漫画里面的色狼表情。
『哈哈哈…』、「……」
车子开到了「阿奇阿勒居」（二手书店）门口，我请司机等我一下，也请叶月森务必跟我下车一趟，她带着疑惑的表情被我硬拉到店里领走她的失物。我不想让彦梓问那包东西是什麽，先在店里把购物袋换成一般塑胶袋，回到车上後主动带起话题。
『你们刚刚到彦梓房间就换衣服，喷香水而已？』
「当然啊，怎麽可能让奶奶看到我穿那种衣服。」
「呜……明明很可爱的说……」彦梓听到衣服被批评，在一旁玩起假哭。
『换掉辣妹装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麽要穿她的制服，那是国中制服啊。』
「你…你真的很多事，管那麽多干嘛！难不成……我知道了，是你的恋童癖发作了，原来你看到国中制服就会冲动。这只大色狼怎麽还没被关起来……」
『……』
（某个角度来说，她的垃圾话功夫和邓博鸿有得拼，都能让我无言以对。）
「坤尧哥，小月学姐刚刚跟我说奶奶不会注意到的，只要是穿制服回去她应该就不会发现。」
『……』、「……」
『竟然还有这招，根本是欺负老人家记性差啊…望月奶奶真可怜……』
「我…我哪有欺负奶奶。是不想让她担心好嘛！」
『呵哈哈…我想望月奶奶是很担心你没错。对了，你的制服应该有多买吧？』
「多买？这要问奶奶…应该有多吧？你问这要干嘛？」她反常地认真地回答。
『那就好，你换下来的制服和…和……嗯，是帮你洗好以後拿来学校给你吗？』
「额…啊啊啊啊！我警告你这色狼、变态、恋童癖别碰我的东西！」
接下来到叶月森下车之前，她和彦梓再度结为「防范变态同盟」。她一开始想请计程车折返一趟，但我觉得太蠢了，彦梓也觉得没必要，司机就这麽把车停在路边下去抽菸，等我们为这件无聊事做出结论。
在我把二楼钥匙拿出来，在她面前给了彦梓并保证处理完衣服之後我才会进家门，这才让叶月森点头同意我们的做法。继续开车之後她向彦梓道谢，还建议彦梓可以直接把那些衣物丢掉，反正她再买就好（真是个土豪回答）。
彦梓听了有点生气的样子。她开玩笑地说那就丢掉吧，丢掉之後再请坤尧哥来捡，贴身衣物她会事先用夹链袋分装好，让捡的人品尝原汁原味。
这种玩笑不制止不行，要是让别人认为我不介意「变态、色狼、痴汉」这类外号，那可真的是会变成外号的。我再度斥责彦梓，这次我说我打算告诉阿姨，她才真的有点怕到，反覆向我们两个道歉。叶月森也安慰说她知道那是开玩笑，她相信彦梓会保护她的东西不被我染指。
（算了……如果把我当成嘴炮祭品就可以让你们和好，那也值得了。我好人都做成这样了，应该…应该没有人会真的把我当变态吧？好像也不能太松懈啊……）
计程车很快地来到最後一个转角，出弯之後就看到我先前跟叶月森提到的地方。她请司机过了「马可波罗」（面包店）继续往下走，在第二个大街路口放她下车就可以了，她就住在那边五十公尺附近。
我和彦梓探头看了看外面，月亮被夹在三、四栋大厦豪宅之间，另一头有个透天社区的路口。基於尊重她的隐私，我也没有理由要坚持送她到家门口。叶月森提着白色大塑胶袋下了车，向我们说再见後转身走几步，停了一下东张西望才又继续走几步。看来不妙，我请司机稍等一下，和彦梓说了两句话就下车追了上去。
『你！行不行啊？』
「蛤阿？额嗯…我记得地方啦，只是这边难得这麽漂亮，我刚刚在赏月。」
（这鬼扯有够烂，我懒得跟你嘴炮）我没回话，继续走向她。
「我都说不用送了，你硬要跟的话就是跟踪唷！」她抬起膝盖作势要踢我。
『这是我的手机，等一下彦梓会打过来，你接了之後就不要挂断，直到你真的回到家再说。』我站在她踢击的范围外，拿出我的手机递给她。
「这…不必这麽麻烦啦，彦梓的电话写给我，我到家会打给她。」
『我刚刚也是这麽说，但彦梓觉得你一定不会打过来，是她要我这麽做的。』
（这当然是我瞎掰的，反正这是做好事，彦梓应该会同意我这次冒用她的意志）
「姆唔唔…我会打的……」她头低低的继续说「谢谢你们。」
在叶月森接过手机时，电话正好打来，来电显示是「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