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思草 — 相思草(9)

正文 相思草 — 相思草(9)

她的头好痛。

躺在床上,她的头就莫名剧痛。

揉了揉太阳穴,她纤长的指稍稍施力想使头皮传来的疼痛减缓,然而却没有获得改善,一阵阵的晕眩几乎使她忘了张开双眼。

眼皮也沉重得不想张开,她的眉心愈揪愈紧,整个人呈现婴儿侧躺状态躺在床上,只要稍微一个动作,她都会因为闷哼犯疼。

小手伸出棉被往床头柜摸索一番,终於找到了手机,她的美眸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但萤幕的光亮还是让她的瞳孔略缩了一下。

然而,萤幕上显示的时间让她一瞬间清醒,所有的理智都被重新接上线,也不顾她现在的起身会造成多剧烈的晕眩,只是推开了那能减轻她不适的棉被转而奔向了浴室。

她大力的刷着牙,接着又是一阵大力的漱口,匆忙的洗完脸、换完衣服後已经是十分钟後的事,唐心以她高中时期为荣的飞毛腿冲下楼,却瞥见自家老板已在楼下客厅看着他每天都会订购的早报。

她知道阎亮并不是那种传统到只看报纸的人,只是看手机的新闻总是让他的眼睛时常酸痛,况且手机对他来说,只是工作和联络的用具,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而他每天看报纸的习惯,则是因为警察猎人这个工作需要密切注意,这些社会版新闻是否有他们指定的目标正继续犯案当中。

不过唐心现在却无暇管着他在看哪一份报纸或者看哪一则新闻,她只是清楚的知道,她竟然比阎亮还晚起床!

已往她早起的个性,现在早就已经替他打理好早餐然後开始工作打扫了吧,而今天不知怎地,被该死的头痛毁了她工作生涯中从来没有超过九点起床的纪录。

一想到这里,头又痛了起来,她闷哼了一声。

这声音引起了阎亮本来在读报纸的注意,他放下报纸而後起身看着一发混乱的她。

他看出她的匆忙,无奈而宠溺的笑了笑。

他今天异常的七点就起床了,也没有闹着起床气,他心情倒可好了,因为昨天他解决了一个大案子,警方还特别好好表扬他一番。

「睡过头了?」阎亮等着看她的好戏。

把他在问过这句话後她的每一秒的丰富表情收入眼底,他没有说话,挑起了半边眉,唇边更是勾起了戏谑的莞尔。

「对不起我的头好痛……」

忽然发觉她的脸色苍白,而嘴唇早已龟裂清紫,阎亮收起了眼底的玩笑,走到她面前询问她的状况︰「头痛?」

「不知道为什麽,今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她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忽然脸颊一红。

他现在是在担心她吗……

感觉到她自己脸上不可思议的燥热温度,她更是羞窘的别开脸。

「对、对啊,可是没有很严重,我、我去打扫了。」话一出她就急忙跑到阳台,拿起扫把和拖把。

天哪,她刚刚那样是在脸红吗?

她怎麽可以对他脸红……

而始终站在原地的阎亮双手插进口袋,玩味的看着这个小女人像个无头苍蝇般的瞎忙,殊不知她耳边的燥热,已经全然透露了她的羞窘。

中午了,高温令她更不舒服。

阎亮在房里和警方视讯开会,而她则是洗着碗,身体却没来由的一阵轻飘飘的晕眩感。

今天是无风的炎热天气,没经过阎亮的同意她也不能随便开冷气,但是热气和汗水笼罩她全身,令她全身黏腻,意识模糊。

怎麽办,全身都好热好不舒服……

放下手中沾着泡沫的碗盘,唐心抚着头疼只好坐到了沙发上,阎亮在开会,她不能进去打扰他,偏偏她又难受得要命……

两点,阎亮的开会结束了。

在电脑视讯的最後一分钟,和长官们道了再见,萤幕又恢复成原来的一片漆黑,他关上电脑,伸了一个好长的懒腰。

缓了缓酸痛,他的手放在颈边,松了松头部,才告别他所处的冷气房,一下了楼,他便感觉到室外传来的闷热气息,唐心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戴着洗碗用的红色塑胶手套,阎亮轻叹口气,走近她身边,将手套脱离她的纤手,放置於厨房的洗手台。

最後他蹲在了她面前,仔细端详起她的脸。

其实,她的脸很精致。

很大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眸下形成一道阴暗的影子,鼻子很小巧可爱,红唇更是鲜嫩欲滴──

下一秒,他的唇吻上她的。

那个吻很轻、很轻。

她好烫!

接触到唐心意外灼烫的气息,他退开那一瞬间,才发现她的脸红得不寻常。

那不是害羞心跳的脸红,而是另一种生病时的热度。

大手拨开她额前的浏海,覆上她的额头,在感觉到那灼烫後,他赶紧将那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本想将她抱到她自己的客房,但是想了想,她的那间客房正好是没有冷气又最不通风的房间,心念一转,决定将这人儿先安置在他的房间。

她发烧了。

可他却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经验。

把冷气转到令她舒适的温度,她像个宝贝似的被他抱到了充满男人气息的床铺,他不敢把她包得太紧,所以棉被盖了一半,再到浴室拿了充满她清香的毛巾,沾了水後拧乾,覆在她的额头上。

水的冰冷感消除了一些唐心全身的闷热,她紧蹙的眉心渐渐的松开,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才安然入睡。

阎亮身为猎人,他杀过的歹徒无数,大多都是那些身手了得的杀手,只要有他出马,几乎没有办不了的案子。

而现在,他面对一个生病的女人,却是那麽手足无措。

毕竟现在去到医院,就会留下看诊的纪录,那麽那些杀手很快会知道她的行踪,也会利用她的身体不适趁机下手,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一整天,他丢下预计今天要处理的案子,只是等她额上的毛巾乾了,又去厕所换了一次,要不然就是在她意识朦胧的时候叫醒她,让她含糊的喝下一些温开水後她才又睡着。

深夜。

唐心的烧退了。

双眼逐渐在模糊的意识中清醒,等到眼前的景象完全清晰,她才刚起身,额上的毛巾落到她脸上,她拿下来後感受着自己在毛巾上残留的热度。

也许是感受到冷气凉爽的空气,她抬眼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而是阎亮的房间。

也发现那个在她床头睡着的男人。

「怎麽办哪……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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