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听着他把话说完。
现在的我看起来像是有在思考，但是事实上，我在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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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彼此安静了几分钟，最後我问：「我们要回去了吗？」
高程风没辙地看着我，「白颖佳，我是在跟你告白，但是你在伤我的自尊心。」
「......」
他站起来，顺便也把我拉起，「该说的都说了，是该走了。」
我拍拍屁股，跟着他走去停车的地方。
坐在车上，我觉得有点别扭，所以打开车窗，迎着风，耳边也只有风扫过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纳闷，为什麽我没有问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我听到高程风这样说着。
我转过头，刚好撞进他的眼眸中，「你怎麽知道？」
「你脸上藏不住想法，想到什麽，脸上就写了什麽。」他说。
「......」
「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高程风笑了笑，「而是因为我觉得要等到你真正能够接受我的时候，我说了，才不会让我自己觉得一切只是侥幸。」
「我希望我们，是认真的。」他侧头看着我几秒钟的时间，「但在那之前，我会想办法让你感受到我的决心。」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只好往後一靠，装睡。
听到他轻轻地笑声，我的心湖不知怎地，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到了家的时候，刚好是正中午。车停了下来，高程风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拒绝了。
「我还是有点不舒服，先回去睡回笼觉了。」我说。
他眼神温和，「抱歉，带你出来还让你晕了车，下次会记得帮你准备晕车药的。」
下次......
「没关系。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我说。
「白颖佳。」高程风阻止我开车门的手，「你今天迟到十分钟，现在还我一分钟就好。」
他距离我不到二十公分，近的让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白颖佳。」他又唤了一次，「我今天说的这些，不是要让你清楚什麽答案，我是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个人像生命一样关心你。」他说，「我不想要你以後面对我会有压力，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不是你的责任。」
高程风用他流金般的眼睛看透我，接着退了回去，随手抓了一下他那有点凌乱的头发，「你先回去吧，休息一下补足精神。」
我这才愣愣地下了车，跟他在车窗边说声掰掰，再到大门前混乱地开了门。
为什麽他一句话能把人搞得乱七八糟啊？
到了家，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浮现。
星期天晚上，我跑去佳琪家搭伙，她一直问我跟高程风的事。
「你跟总监到底要暧昧多久？你对他难道没有感觉吗？」
「我们有很暧昧吗？不就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我疑惑。
「很暧昧。」她点点头。
「......」我乾乾地看着她，「吃饭。」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对我们总监真的没有感觉吗？」她问。
我沉默一瞬。
「也不能说没有感觉啦......」
佳琪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有罗？」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就是有时候，他情绪是什麽，我的心情就是什麽，好像很容易被他影响，」我想到那天他从酒店把我救出来的时候，眼神里的冰冷，「好像也会在跟他接触的时候很紧张，在看到他失落的时候，忍不住去安慰他，还有好多好多我说不清楚的......
「这些，是代表，我喜欢上高程风了吗？」
佳琪静静地听着，然後眼神充满了笑意，看了我一下，「我不知道。」
「......」我不满，「说清楚啊，是你问我的耶。」
「吃饭！」她说。
......
饭还没吃完，我就接到了Auntie的电话。
「喂？」
「佳，你快点来医院一趟，奕宸又住院了。」Auntie着急地说。
我饭才吃了一半，马上就从佳琪家离开。
赶到医院的时候，Auntie在病房外，看到我就朝我走近，万幸地看着我，「佳佳。」
「蓝奕宸怎麽了？怎麽又住院了？」我担忧地问。
「早上发烧了，我看情况不对，就赶快把他送来医院。」Auntie说，「医生说这两次发烧都没有明显的感冒病徵，所以要抽血检查一下。」
「怎麽办，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Auntie拉着我的手，脸上堆满忧虑。
「不要担心，检查一下而已，他会没事的。」我拍拍她的手背，走进病房里。
蓝奕宸脸色苍白，浏海也像上次住院那样，塌塌地落在眉毛左右，柔软地跟棉花糖一样。
我坐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整个晚上，我跟Auntie一起坐在旁边，但是这期间，护士来量了他的体温，没有降低的迹象。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事了。
「头好晕。」他说。
「发烧当然会头晕，你已经睡了十四个小时了。」我说。
「十四个小时？」
「时钟都绕了一圈多。」我倒了杯水给他。
他接下，问：「Auntie呢？」
「去帮我们买早餐。」
「你先回去休息吧，Auntie在这就好了。」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一下叫Auntie先回去休息。」
「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你也是。」我说。
蓝奕宸笑了出来，「最近常常感冒，又常常感觉很累，没想到竟然又住院了。」
「我已经帮你向公司请一段长假了，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就好了。」我说。
「公司批准了？」
「嗯，照公司的规定，长假是要提前请没错，但是你现在是因为生病，所以算是特例。」
「嗯。」他点了点头，「那医生说什麽？发烧是因为上次感冒没有真正痊癒？」
「医生还不确定原因，所以先抽了血检查。」我解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Auntie就走进病房了。
「醒了啊？」她问。
「嗯，感觉好多了。」蓝奕宸轻轻上扬了嘴角，不知为何，这个笑容感觉很疲惫无力。
「早餐。」Auntie递给我们。
我拿给蓝奕宸一个三明治，然後自己也拿了一个起来吃。
「Auntie，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他就好了。」我对Auntie说。
Auntie无力地抬眼，「也好，昨天下班後就没睡，那我先回去，顺便把他的东西带来。」
「嗯，掰掰。」
她离开了以後，我也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休息。
蓝奕宸静静地，把早餐吃完以後，也没做什麽，看到我挪了好久还没找到舒服的姿势睡觉，他拍拍床沿，示意我趴着。
我犹豫了一下，他把身体移过去一些，温暖地对我笑着：「睡吧，趴着舒服一点。」
於是我就趴在他的床沿，眼前都是医院那标准的白色床单，渐渐地睡去前，蓝奕宸把手覆在我的头发上，轻轻的顺着，就像是午後的阳光，慵懒地照在脸上，那样温暖，那样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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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冗长的梦境里完成生命现实里不愿上演的别离和割舍。
这样的梦境，是否太过冰凉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