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自己取了一大碗白饭倒在餐盘上,再盛了满满三大勺的浓稠咖哩,邱宁叹了一口气。
「怎样啦!」我问,端起质量六比四的咖哩和白饭。然後走向仅剩的几个座位
「你怎麽⋯⋯」邱宁突然皱起眉头,看向我的後方。我看着她,转身。
一群高三学长鱼贯进来,东张西望,当他们的目光锁定我,头瞬间撇开,互相一阵推挤,最後一个学长比了个手势,大家簇拥着他走过来,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狼狈至极的人吗?
「他们不是要来找你麻烦的吧?」邱宁问我。
「怎麽说我,为什麽不说是找你?」我咬着马铃薯回。
「怎麽可能找我啊。我跟你不一样,我人品那麽好。」她理所当然的说。
「喂你⋯⋯」
一群人停在我面前。
「你看。」邱宁又说。
「恩⋯⋯我们在想」那位学长开口:「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排球队?」
「啊?」我说,塞了一口咖喱到嘴里。「排球队?干嘛找我,我没报名啊。」
「我知道,」那位学长无奈的看着无顾及四周围满人的环境,吃着咖喱的我说:「忘了自我介绍,」他伸出他的右手,「我叫刘靓源,我是排球队副队长。」
「喔。」我礼貌性的伸出手与他握手。然後又塞了一口咖哩。「所以勒?找我要干嘛?」
「痾咳⋯⋯」邱宁看不下去的叹,「你是怎样啊?血糖太低导致脑袋停止运转吗?人家副队长带着一队军队来要你加入排球队你有哪个字听不懂?还有,你身边围了一团身上真的不怎麽好闻的陌生男子,」她转向那群她所以说的陌生男子,「无意冒犯」她说。副队长举起手表示没关系,还有好几个人低头下去闻了闻自己,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而我又趁机塞了一口咖哩。「痾!」邱宁受不了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吧,可见我这个动作被她看到了,但我又吃了一口。
「算了,你加油吧!」我不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还是对副队长说。她起身,端起她的午餐。「自己造的麻烦自己收。借过,谢谢。」这群陌生男子让出了ㄧ条通道。
「邱宁!欸!欸!」我叫着。
「坐好!把事情处理完再来找我,我会帮你买瓶饮料。恩?掰掰。」她端着她的午餐头也不会的离开了我。
「邱宁!」我看着那条她走过的通道又再度被陌生男子填满。
「痾⋯⋯」那位副队长尴尬的开口,「你那杀球让教练印象深刻,所以叫我们来问你有没有意愿。」
「教练最好有看到,那时我没有看到教练呀。」当我那时走向安绍延时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像教练的人,不要唬我。我低头忙着把马铃薯切成碎片再压成泥。
「事实上,那个托球的就是教练。」
我差点把那满满ㄧ勺咖哩马铃薯洒在地上。
「最好是啦⋯⋯教练哪可能那麽⋯⋯」矮,但我没说出来。
「他矮的很有用。」一个队员笑着说,「而且很黑,比赛时没有人看得到他。」他们大笑,互相用手肘碰击对方。
好极了,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笑什麽。
「所以你要加入吗?你比所有女排队员都来的悍呢!」刚才开口的长说。
悍?!你认真的吗那些排球学姊才叫悍吧?如果我和她们走在一起,有谁会看得到我呀,连学妹看起来都比我强了。
我才正要回答,安绍延手舞足蹈的跳了过来,「晴风晴风!田径队教练叫我问你要不要去田径队!」他无视愣在一旁的学长大叫着说。
难道全高中没有运动好手了吗?为什麽都要来找我?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等等⋯⋯田径队?安绍延可是里面前三强的家伙耶!想到没天得看到万人迷疯狂放电又作威作福,我可受不了。
「痾⋯⋯绍延同学啊⋯⋯」我尽可能维持礼貌的说,「我才刚加入排球队呢!」一面说着,我还给那群学长使了个眼神,幸好,他们够聪明,并无做出任何感到吃惊的表情。
真令人欣慰啊⋯⋯
「喔⋯⋯那这样我要怎麽交差啊?齁!晴风,来田径啦!」
「痾⋯⋯」我该怎麽说啊⋯⋯
「不能!」副队长跳出来说,「晴风同学已经加入排球队了!」
「谁说加入後就不能退!」安绍延不甘示弱的说。
「哈⋯⋯哈哈⋯⋯」我乾笑,不知该怎麽办,只好继续低头吃着咖哩。
「那谁说加入就可以换!」副队长回。
「本来就可以换!」
「那你又知道她想换了!」
「晴风!」安绍延转向我大叫。
「啊?啊?啊?干嘛!」我把目光从咖哩转向安绍延。
「你说!你说!你要选哪一个!」安绍延像小孩子一样的抗议。
「痾⋯⋯」看他那双可爱又带乞求的眼睛,加上那倔强不服输的语气,生为一个有着一位可爱的弟弟的我,实在不太忍心拒绝他啊⋯⋯
少智障了!我骂我自己,这个人可是安绍延耶!那只不停造孽的吸血虫!他正准备把你拖进地狱,榨乾你的精神灵魂,桶你一刀,再把你吃掉!
决定了!
「绍延同学,」我缓和的说,「田径队中的女生平均100跑多少秒?」
「13、14吧⋯⋯」他不安的扭来扭去。
「那我呢?」
「10⋯⋯15多⋯⋯」
「那,我耐力好吗?」
「⋯⋯不好⋯⋯」
很好,我转向副队长。
「副队长,你们女排的杀球能像我一样在网上15公分处下压吗?」
「除了女排队长.......没.......」副队长说。
「所以⋯⋯」我转向安绍延,「你觉得我,该去哪呢?」
他嘴巴顽固的闭成一条线。
「我在排球队能有比较大的发挥空间,对吧?」我更用力的逼他,安绍延一定是个不明理的人,绝对会听的。
「恩⋯⋯」他不情愿的承认。
「所以。」我两手一摊。
他一言不发的走了。
「哈哈。」我满意的将最後一口咖哩放入嘴中,然後顺着安绍延刚刚的清出来的走道,走出了陌生男子的包围。
他们大概是认为我要去丢垃圾吧?的确是如此,只不过⋯⋯
我将垃圾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投入了垃圾桶,然後笔直的转身面对他们,嗯⋯⋯我和他们大概距离30公尺吧?大概够。
我开口:「嗯⋯⋯谢谢各位学长刚刚的配合,」他们都会我一个「这根本不算什麽」的表情,呵,「但你们知道,」他们的脸上渐渐露出困惑,「刚才那,」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全部都是在演戏吧?」我头往右一偏,顽皮的笑着。
副队长一整个傻眼:「什—」
我一溜烟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