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伟离开不久後,阿皓来到我家。
「你妈今天没回家?」我在厨房洗着杯子。
「嗯。她又出国去开文学研讨会了。」
「你父亲呢?」
「他本来就不太常回家,而且我现在住在学校附近,只要妈没回家,我就可以不用回去。」他把包包放在餐桌旁,从後面抱住我。
「我还在洗杯子呢!」
「我刚刚看到你丈夫了,他来过了?」他吻了我的脖子。
「嗯。」
「他来做什麽?」
「他来拿离婚协议书,所以我现在自由了。」
「没有,你又被套住了。」
他摸着我戴着戒指的手指,他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向着他,他把我抱到洗手台上,捧着我的脸,在我的耳边吻了一下。
「不要,水龙头还没关。」水沾湿了我的袖子,他吻上我的唇不让我说话。
一阵混乱後,厨房的地板被水沾的湿湿的。我站起来把水龙头关上,然後穿好衣服,但是衣服的左半边已经湿透了。
「你别老是这样,到时候你玩腻我了,就会不要我了。」我说。
「那我们就生个孩子,我就没办法离开你了。」他坐在地板上说。
「把衣服穿上啦!」我把他的牛仔裤扔给他,「前几天不是还怕得要命,现在又说这种傻话。起来,我要拖地。」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他一脸扫兴地把上衣穿上。
晚上洗好澡,我躺在床上看书。他躺在旁边看着我。
「不要一直盯着我啦!」我把书扔过去。他爬起来上半身靠在我肩膀上,低头看着我说:「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你今天生日呀?」我故意这麽反问。
「嗯。」
「抱歉,我没准备好礼物。」
他吻了我的唇说:「你人整个送我就好。」然後翻身躺在一旁,双手枕着头。
「你爸妈知道了会怎样?」
「你是说我们的事吗?等知道了再说。」
「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吧?」我盯着天花板不敢想像之後的事。
「嗯。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又用打的解决。」他转头看着我,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们生一个小孩他们就没话说了。」
「你少没正经的。」我举起手打他的手,他才把手缩回去,「过几天,我女儿要回来住,你不能常来了。」
他抱住我肩膀,柔声说:「那我可能会非常想你。」然後闻了我的头发的味道,发出长长的鼻息声。
他的胡子没剃乾净,戳得我的肩膀痒痒的。
「我可以把我的礼物预约起来吗?」
「嗯。」
「结婚後,我们生五、六个小孩如何?」
「你疯了呀?等你毕业,我们结婚我都已经三十三、三十四岁了,哪能生这麽多。」
「一年生一个,刚好四十岁前生完。」
「你想要有这麽多孩子,我可不想。」
「那就生三个就好。」
「你是傻子吗?有哪个男人想这麽早就当爸爸的。」
「我不介意,我希望家里热闹点。你不愿意生这麽多的话,我们还可以领养向阳里的孩子。」
「你哪来这麽多钱养小孩。」我笑着说。
我摸着他背後的疤,手指沿着疤滑下来。微微凸起的疤,细细长长的,像一支细长的箭,每天来回刺着他的心脏,让他的胸口一直淌血。
我按住他身上细长的疤,我希望我能代替他承受他一直存在里的阴霾。我抱着他,摸摸他的头发。希望时间就一直这样流逝着,四季不断变迁,岁月不停地前进,让我们就这样老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