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下午上完课的宜桦拖着包包，像个丧屍般地走进家门，然後也不收拾，随手把包包一丢就倒在沙发上。
「怎麽了?」听到声音，我从房间走出，就看到她躺在沙发上，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昨天太晚睡，今天从早八一路上到下午，都快死了。」吃力的爬起身，宜桦这才有了点精神，却又马上打了个呵欠。
「喝杯水吧。」我从厨房到了杯水，然後传给她。
她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将整杯水喝完，然後大大的呼出了口气，「哈。」
「既然知道今天的课表，为什麽今天要这麽晚睡?」我在她旁边坐下。
「没办法啊，圣诞舞会又要举办了，这次我可要好好举办。」
个性乐天的宜桦广受人缘，还加入了学生会，被誉为这一届会长的最佳人选，不过那也要到我们升上四年级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生了。
「你又不是会长，压力这麽大干嘛。」我不以为意。
「你不懂，对很多女生来说，一年一次的圣诞舞会是很重要的。」她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眼底是满满的不认同，「更何况今年我可是要跳跟阿伟一起开场舞呢！」
「说到这个，这一次你一定要参加，去年你说还不熟悉，不来就算了，今年都已经是第二年了，你没理由不来了吧?」
「可以不去吗?」我试探性了问了问。
我本来就不擅长跳舞，更何况是要我去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跳舞，只会更显别扭而已，「而且学校并没有强制规定一定要参加，不是吗?」
「可是我要你参加!」宜桦声音提高了些，然後像是有什麽目的的笑了出来，「还要找舞伴喔。」
我不禁叹了口气，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
向晚时分，诺大的校园里的学生渐渐减少，大多上完了课就直接离开，我准备完下星期的报告，抱着成叠的书走出图书馆。
十二月份的冷风飒飒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把手中的书的中心转移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是腾出来把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了些，不料一只手撑不住书的重量，整叠书就要向外倾倒。
然後一只稳定的手将书轻而易举地接过去，我手上的重量突然一空，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抬起头来，我对上莫允恒的脸。
「小心。」他将我扶正，手却还拿着我的书。
「谢谢，我自己拿就好了。」我道谢，然後重新伸出手。
「我帮你拿，要去哪里?」
「啊?」我愣了一下，看他淡然的神情，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有些喏喏的回答，「也没有特别要去哪里。」
他微微蹙眉，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最近比较忙，就少去咖啡馆了。」不知道目的地，我们还是迈开脚步向前进，我对他解释道。
走着走着我们又来到篮球场旁，我不禁轻笑着，「感觉好像每次我们见面不是在咖啡馆就是在这里。」
「要打吗?」他问着我。
「欸?可是没有球怎麽打?」我对他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疑惑，他看起来也是刚下课，身上只背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後背包，根本就没有篮球在身边。
「你先去旁边等我。」他把我的书递还给我，留下还一头雾水的我就转身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虽然摸不着头绪，我还是抱着整叠的书走到旁边的石做阶梯放下包包坐下。
记得气象报导说这几天有寒流南下，为此我还拿出久久没穿的大衣来穿，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在宽敞的球场下吹来阵阵的刺骨寒风。
也因为在这种天气之中，球场上没有半个人影，更显了我的孤独。
没有多久，莫允恒就小跑步着回到我的身边手上还拿着两瓶温热的罐装奶茶。
「我们系办关起来了，没办法拿到球。」他把奶茶递给我。
手握着铝制的奶茶瓶，热量很快的就传到了我的手中，吐出一口气，水蒸气遇冷在眼前形成一团白烟，随後快速消散。
打开钮环，我喝了一口，带着浓厚甜味的奶茶在舌尖划开，也让身子暖了一些。
「为什麽减少来咖啡馆的频率?」没有打开奶茶，他的大手可以轻易的包围住它，在手中来回把玩着。
「欸，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好不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答非所问的说着。
看着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的黑暗，空气中带着湿润感，好像......又要下雨了。
像那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