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们双双将头转向前方。
炫丽的七彩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宣告着全新的一年的到来。我听见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还可以隐约听见人们呼喊着：新年快乐！
「哇！」我兴奋的往前靠。「视野真的超级好的耶！」
卫子莫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望着烟火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砰砰砰砰......
烟火声此起彼落，各种颜色在天空中飞扬着，实在耀眼夺目，令人叹为观止，移不开目光。
有瞬间炸开的、有像下雪一样飘落的光点，各式各样的烟火，让我看得合不拢嘴。
「好美......」我边赞叹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2：00，我迅速瞄了卫子莫一眼——他在看烟火，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很好。
我打开脸书，点开那张纸袋自拍，以及薯条萌萌照，很快打上标题：全新的一年大家新年快乐喔喔！
然後发了出去。
卫子莫没有查觉异样。
我憋着笑，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又继续欣赏烟火表演。
烟火的各色光点洒在卫子莫的脸上，令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显得特别雪亮，我一时间就这麽盯着他一会。
「干麽？」他终於注意到我的注视，依依不舍转开目光。
「欸，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我笑着说，没有看向他，而是望着夜空中闪亮着的光束，「有个小混混带我到一间废校看烟火，吃麦当劳当晚餐，用原子笔当光源，还跟我告白。」
卫子莫淡淡的瞥我一眼，开口：「更正一——我不是小混混。更正二，那不是告白，只是个一个提议。」
「你如果不喜欢我干麽要提议？」我忍不住跟他拌嘴。
「......」他又专心看烟火去了。
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麽久，卫子莫终於又缓缓的开口：「那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我笑了。
「那为什麽说要跟我交往？」他也漾出笑意，仍然没看我。
「因为你很特别。」我闭上眼睛，聆听着烟火发射出的砰砰声响，享受着夜晚的凉风。
「......这是告白？」
「不是。」我的笑意更深了。
「怪人。」这回他笑出声了。他将手放上我的头，而这一次，我没有闪躲。
......很努力的。
「你可以不要摸我头吗？」我瞪他。
「我只是表示温柔。」
「你一点也不温柔，所以不用装了！」我哼一声，推他一把，「专心看你的烟火啦！」
砰。砰。砰。砰。
最後，随着在场所有人人群讶异的惊呼，这一年画上了最美的句点。而夜空中，随着纷纷飘下的金粉，渐渐出现了「HappyNewYear」的字样。
「欸，来。」我眼明手快的掏出手机，把卫子莫拉到正确的角度，自己再站到他身旁，高喊：「三、二、一！」然後拍下了自拍。
「我没有笑耶。」他咕哝。
「没关系，你笑起来很恐怖，所以不用。」我一检查照片一边说。
「......我可以把你踢下去吗？」
「你会遭天谴的。」我瞪他，然後抓住脖子上的围巾。「呼～冷死了！」
「热死了！」他没好气的叫一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塞到我怀里。
我愣愣的看他，好像有某种感觉再上升，某种......热度？一路到达我的脸颊，我的耳根......
天哪，慕予悠，人家只是把外套给你，你脸红个屁？
我在心里痛骂自己一番，但还是默默穿起卫子莫的外套。上面有一种属於他的味道，一种......披萨的味道。
「你在家里是不是很常吃披萨？」我纳闷的问。
卫子莫僵住，一脸做贼被抓包的心虚表情，迅速撇过头，一语不发。
「你别想逃过我的狗鼻子！披萨的味道我怎麽可能闻不出来。」我得意的指了指。
「随你便啦！不满意还来。」卫子莫的声音有些别扭。
我笑了笑，走到栏杆边往下看：「欸，大家都要离开了耶，我们也走吧。」
我回过头，发现他正凝视着我。我也回看他，就这样沈默的凝视着对方几秒，我相当不确定的扬起手：「呃......新年快乐？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他笑了。
其实笑起来也不是那麽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