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西瓜
简洋堇买了一个西瓜，青绿色、小货车在路边卖的那种
吃遍西瓜20多年，她对自己挑西瓜的功力很有信心。
郑家洛没兴趣和西瓜搏斗，独自待在客厅看电视，歌手唱着悠扬的情歌，正沉浸在音乐当中，厨房突然传来惨叫、东西摔到地上的声响。
「没事吧？」
洋洋不是个手巧的人，还很没耐心，弄几下不行就用蛮力，大概是可怜的西瓜破掉了，破西瓜还是能吃，郑家洛不担心。
对空喊了一声，舍不得离开舒服的沙发，屁股下暖暖的，刚好能抵销外头寒气。
「洋洋？」
大概是不爽要收拾西瓜汁，简洋堇没有回应，郑家洛摸过一盒卫生纸走进厨房，到处都是红色液体，却不是西瓜汁，而是满地的……血。
「你在干嘛啊！」
简洋堇坐在地上，右手臂内侧潺潺出血，旁边都是白色碎片，照花纹能认出那是简洋堇家的一个盘子，西瓜好好的在流理台上，一块皮也没有少。
「压住。」
乾净的布压住伤口，血不再往下流，暗红色随纤维扩散，染红小熊维尼的脸。
血……好多血，水龙头开小流半小时都能装满脸盆，现在血流得比水龙头快多了，窝在郑家洛的怀里，她脸色发白的发抖。
「别怕，我在这里。」
稍微擦掉血迹观察，最长的伤口有五公分。一块盘子也能弄成这样，郑家洛生气担心之余，还有点佩服。
夜晚的Y医院急诊，没什麽病人，打扫阿姨拽着拖把，把消毒水味补得更浓重。
「欸，你来这里干嘛？」
值班的医生一眼就认出洛洛，目光没离开过简洋堇。
「女朋友受伤。」
他讨厌医生打量她的眼神。
「哪里，我看一下。」
难得能靠近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小姐，医生兴高采烈的，很不给面子的流口水。
「我会处理，医生帮我开药吧。」
搞什麽？郑家洛很不悦的代她拒绝，医生嘟嘴开完必须的药单，不知道飘去哪里。
「让医生帮我就可以了。」
闯祸还要他擦屁股，简洋堇不太好意思。
「我讨厌其他男人碰你。」
消毒过伤口周围，他拆开缝线包装。
「那你能不碰其他女病患吗？」
「让病人恢复健康是我的职责。」
回答很官方，紮实给她一根软钉子，她不想太认真，免得自己像是输家。器械整齐排列在绿色的布上，食盐水不留情的喷洒伤口，阻挡视线的血被冲掉，露出一条破开肌肤的裂缝。
没有想像中痛，只是有点刺，皱眉忍过消毒，上药应该会痛一点。郑家洛没如她所想的拿碘酒，而是用镊子夹起弧形的针。
「呃！要缝……吗？」
「缝才会快点好。」
「不用、不用，普通速度好就可以了。」
能多不好，大不了有一条疤，在头发粗的线面前，她决定当胆小鬼。
「缝起来会癒合的比较好，比较不会有疤。」
他有一半在说谎，这麽深的伤口不可能不留疤，顾虑到女孩子会在意，郑家洛放柔语气，试图说服她。
「你对其他病人也这种口气？」
她知道他很受欢迎，搞不好还很享受被要呼呼。
「会怕就看旁边。」
什麽嘛！他这个意思不就是有发生过……
「……嘶，好痛。」
她能感觉到有东西刺进皮肤，接着拉扯让它们归位，这家伙……麻醉呢？！
「标准处理方式。」
像是读懂她的心声，他边动手边说，一面拿起食盐水冲，仔细看有没有残留碎片。
「不要、等一下！」
在她还惨叫讨价还价的时候，缝合结束了，他剪断线，一脸『有那麽夸张吗』的表情。
「回去吧。」
刚才已经顺便拿了药，他缝得很仔细，接下来几天注意换药，很快就会癒合。
「我想先……坐一下。」
疼痛过後是强烈想吐的麻痹，这个人……真的应该多一点良心。
「那我去拿毯子。」
洋洋不是一般病人，是他的女朋友、重要的人，处置做得很好，就和平时一样，或许还更好；他依然觉得很抱歉，如果他和洋洋一起在厨房，意外或许就不会发生。
简洋堇拉住他，眨眨还有一点眼泪的眼睛，郑家洛苦笑，摸过难得凌乱的头发，俯身吻了她。
今天是好日子，附近的市民都很健康，诺大的急诊床位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之外，只有一个生理痛的女孩，女孩吊上点滴，刚吃药睡着了。走廊远远传来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听起来还是急急忙忙的。
值班的是吴咏晴，踏着破烂的鞋，打算看女孩的状况，瞄到洛洛的当下有点惊讶。
「洛洛，要不要喝饮料？我请客。」
「谢谢学姐。」
「哎呀，谢什麽，下次换你请。」
声音慢慢飘远了。
「学姐蛮漂亮的。」
躺在病床上，左边是绿色布幕，右边是坐在椅子上的郑家洛，布没有完全拉上，能看到门口。
「很凶，不过人不错，危机处理也很好。」
「不是喜欢凶的、年纪比你大的？」
「是，可惜我不是单身。」
害羞故做强势，简洋堇藏得并不好，弄得郑家洛心跳漏一拍，开心的微笑混入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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