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方便过来我房间一趟吗?」
欢唱後的隔天中午,柳若絮突然被夏碎找过去。原本柳若絮以为夏碎是找她喝午茶来着,没想到一进到夏碎房间,只见地上有一只黑色蝴蝶结朝她龇牙裂嘴,她吓得立刻把身体重心往後一移。「高等魔封咒?」先不论她怕不怕,但是这东西她记得是种禁术,应该不是一个紫袍应该会的吧?
「这是上次去奇雅学院的时候,伊多中的魔封咒原形。」夏碎解释道,那语气像是冰炎出任务拿到了不喜欢的伴手礼所以塞给他。「冰炎说我可能会有兴趣,所以转送给我了。」
「那学长找我来是……?」总不会也是她看起来可能会有兴趣要转送给她吧?柳若絮自认符咒学学得不错,不过她还没病到会像夏碎一样尝试把符咒本身做出各种排列组合来。她可还记得夏碎进这学院的某一年,曾经拉着她陪他一起改改爆符的排列组合,上天保佑那次是在她老家,结界扛得住变种爆符,换做其他地方早被炸成平地了。
柳若絮不禁想到以前种种试验,这些大概是这个学院里谁都想像不到的场景。
……嗯?等等!不会就是找她一起来改改这魔封咒的排列组合吧!
「我想修改一下它的排列组合,想请你帮忙看一下。毕竟魔封咒不是那麽容易驾驭的。」
「……」她就知道,果然是拉她来当保险的。
问题是她在又能做什麽?她跟魔封咒不熟啊!「学长,我话先说在前面,我跟魔封咒不熟。」不过她不介意留在这里看戏,反正之前也是这样的,夏碎在那边排符咒,她在这边架个结界、安安稳稳地喝她的茶画她的符,偶尔在夏碎不小心制造出什麽坏死光的时候,她会先一步把破坏死光给封住。
「没关系,你坐在那边就好。」夏碎一边拿出茶具一边说。这让柳若絮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不过她本人的样子很镇定,只是嗯了一声便就地坐下。「对了,昨天出任务的时候我从老家带了一些点心回来,刚好可以给你当茶点。」
於是,柳若絮就这样被夏碎留在房里。一边喝着下午茶吃茶点、然後一边看夏碎表演……她是说改符咒。一切就和以前一样,只是地点不再是草薙家的後院,紫荆馆的房间里没有樱花树,更没有落樱纷飞。
常言道:「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可此时此刻却是「人事依旧,景物已非」。
只见夏碎先是将可以塞进背包里的蝴蝶结小黑蛇解除封印变成和人差不多大的蝴蝶结金眼黑蛇,接着他手一挥,甲骨文般的字便从黑蛇的鳞片上浮出,在空中摆出了和黑蛇一样的形状--蝴蝶结。夏碎眯着眼盯着那些异文字好一会儿,然後他才伸手换了其中一个异文字的位置。
看到夏碎动手的那一刻,柳若絮便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来。按照以往经历,这种时候最容易造成符咒暴走,她在等那金眼黑蛇会不会挣脱控制。
可惜事情并不如她所料,他们分开的这些年里,她从只懂得使用结界的懵懂无知考上了紫袍,而夏碎也不再是昔日里三不五时令符咒暴走的孩子。
在更动几个异文字後,原本一直想攻击人的黑蛇终於像电脑当机一样,一动也不动的伫在那。柳若絮这才悠悠地拿起夏碎刚刚拿给她的点心,另一手拎着袍级的报告书,她目测短时间内是没她的事了。
可是她东西拿归拿,视线却依然停留在夏碎身上。
夏碎的动作不像一开始那般思索良久才动了,他各种尝试地一下转转某个异文字的角度、换换某个异文字的位置。这过程看上去有些无聊,不过把镜头一转换到金眼黑蛇那儿……它有时被拉成一条直线,有时又被绑成麻花卷、更多的时候是一道黑色的烟雾,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後,黑色烟雾才定了型。
一只金眼黑色三脚大乌鸦站在和室中央,夏碎将异文字按了回去,正当他觉得要完成的时候,一直拿着报告书假认真的柳若絮突然张了个结界把乌鸦包起来。「八咫鸦?」
夏碎很快就反应过来符咒并没有修改完全,他反手丢了一个符咒丢进结界里,乌鸦一碰到符咒立马哇哇大叫想撞开结界。
过了没几分钟,异文字又从乌鸦的身体里浮了出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後,当烟雾又重新变成乌鸦时,魔封咒已经安分了许多。不过乌鸦的外型不再是八咫鸦,三只脚只剩下一只。夏碎完成修改後,第一个动作便是回头看柳若絮,柳若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不知道为什麽,走到了夏碎旁边。
「呵……成功了呢。」夏碎转过头看着柳若絮。
柳若絮不知道为什麽,只觉得心上砰通一跳,她脱口道:「恭喜你,夏。」
夏碎一怔,随後他笑了。跟夏碎平日里那种礼貌性的微笑不同,柳若絮知道他是真的在笑。可是夏碎这时却语气平淡地道:「虽然是成功,但还不确定它的战斗能力还保留多少。絮,我打算再试试几个变形,你继续陪我吧?」
柳若絮偏着头想了一下。「对了,夏碎学长,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日本有一种制作式神的方式,方法是将咒术塞入介质里面,藉此赋予它形体……是这个样子吗?」
「确实有这一种方法。」夏碎平静的也像刚刚没事发生一般。「介质的种类分很多种,最普遍见到的是纸。主要原因是携带方便,不过以纸作为介质很容易造成损坏,药师寺家最常使用的是木。你说的方法我觉得值得一试。」
後来他们俩人一起尝试了很久的时间,有了介质之後,黑蛇要转成人形变得轻松许多。除了金眼单脚大乌鸦外,金眼黑蛇还有了金眼大黑蛇、金眼黑发小女孩和掐金丝手环的型态,除了手环之外,每一个型态都被柳若絮海扁了一顿。
喔,不过柳若絮这麽做是为了测试各型态战斗力,好孩子千万不要模仿,否则很容易给对方带来很大的心理阴影。
例如……
当柳若絮和夏碎测试完毕、决定叫金眼黑蛇「小亭」、然後变成小女孩时,她的第一句话是抱着夏碎哭出来的:「主人,我不要这麽凶的夫人。」
柳若絮亲身体验到,这世界上不只小孩不能乱打,连诅咒体也要给她爱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