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相见不相识
公司会议宣布，将与日本京都春池建设合作，兴建一座全台最大的购物中心，而春池建设将於五天後，由他们董事长夫人，总经理还有几个重要的干部到台北来先行考察，这次由赵总经理亲自接待。
赵万全，也就是赵雅真的父亲，赵万全与他大哥赵万安联手创办皇居建设，是国内少数挂牌上市的建设公司！
赵意翔，是赵雅真的堂哥，公司的总经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虽然只比雅真大六岁，但行事稳重，风格严厉拘谨。
「公关部，明日上午会议，把接待的行程规划作一次完整的报告！」赵总宣布工作指示「另外由秘书室调派两个精通日文的秘书随行，作全程的翻译！」
「业务部就由苏副总代表，企划部与广告部也调出两个人随行，主要记录考察团对於开发项目的建议与构想，参与部门下午交出名单到公关部，由公关部门统一规划人员及行程，明日上午的会议，我要知道参与部门的工作计画！」赵意翔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接待工作事项交办完。
「董事长，您还有指示吗？」赵意翔请示董事长的意见！
董事长：「我没意见！」
赵意翔示意散会。
赵董：「意翔，你到我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是，董事长！」他们俩虽是叔侄关系，但赵意翔在公司还是以董事长尊他二叔。
赵万全：「意翔，这次的接待名单里，我想让你把广告部的邱一夏带上！」
「董事长，您为什麽特地让广告部的某一个人，到这次接待日本考察团的名单呢？」
赵万全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充气人一样，往他的舒适的座椅一瘫，叹道：「意翔，你不知道我要你带上的这个人是谁吧！？」
「您请说！」
「他呀，他就是我宝贝女儿，你刁蛮堂妹的男朋友！」
「雅真的男朋友！？」赵意翔对赵万全的说词略为讶异：「这事我怎麽不知道？！」
赵万全：「他到公司的时候，你还没上任，你来了之後，我认为没有必要特意告诉你，久而久之也就给忘了！」
「那您这次怎麽会想起跟我提这件事呢？」赵意翔问。
「还不是我那宝贝女儿闹的，前几天雅真一直跟我闹着说，说什麽我一点也不关心她，一点也不爱她，要不然为什麽她的男朋友到公司这麽久了，还一直是个小助理！」
「我就跟她说了，当初是你要我不能特意关照他的，怎麽又怪起我呢？」
「呵呵，那我妹妹怎麽说？」赵意翔也知道，他这个堂妹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所以口吻有些…看热闹！
「她就说了呀！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要嫁给他，难道你希望你女儿嫁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呀！然後就跟我闹呀，哭呀！」说到这，赵万全一脸满是无奈。
赵意翔听完他二叔这麽形容雅真，调侃他二叔：「嗯，这才是我妹妹的个性。」
「董事长…」
「叫二叔，现在我跟你说的是私事，不用董事长长，董事长短的！」赵万全故意斥责赵意翔，因为他听出赵意翔刚刚的调侃。
「知道了，二叔！」
「二叔要把雅真的男朋友调到接待团的名单，也不是什麽困难的事，不过我看二叔担心的，应该是雅真说要嫁给他的事吧？」赵意翔说出他二叔的忧虑。
赵万全：「你妹妹那种性格，你不知道吗？从小就让我给宠坏，她要星星，我给她星星，要月亮，就算没有，我也想办法给她弄个月亮，你奶奶又那麽宠她，家里有谁治的了她，你不是也怕你妹妹吗？」赵父反嘲赵意翔。
「这倒是，我也怕了她的脾气！」赵意翔点头，事实如此。
「所以呀，全世界就只有这个小子治的了她，说了你别不相信，我家宝贝女儿在家就是只张牙舞爪的母狮子，可是到了那小子的面前，乖的像一只猫，最多也就是喵喵两声，两年前还为了这小子弄得要跳楼，你说我能怎办？」
「弄到要跳楼？有那麽严重吗？後来呢？」这引起了赵意翔好奇心。
「後来还是那小子到了楼顶把她劝下来，结果一不小心，两个都掉到二楼阳台，是那小子謢住了雅真，雅真才没事，那小子却小腿骨折，打石膏拿拐杖足足三个月，当时我拿了一笔钱要他离开雅真，但他拒绝，他说不能收下这笔钱，因为收下这笔钱，就像出卖自己，也出卖了雅真，我听这小子这麽说，当下还蛮欣赏他有些傲气，所以就让他进公司从最基本的职务做起，这两年期间他算是靠自己本事升职的，我没有给他特别关照！」
赵万全一口气，将我和雅真的事全说给赵意翔知道！
「听起来，这叫邱一夏的小子还算可以，但要让雅真嫁给他…似乎不妥，二叔，您想我怎麽作？」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现在这种状况，只要那小子不是太糟糕，我跟她妈妈也就想随她去吧，何况我们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现在说要嫁，我看只是面子的问题，早在两年前雅真就住到那小子家去了，叫她回家，她就说「我死给你们看」唉，她现在说要嫁，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娶她？我就怕她是一头热！」赵万全忧心地诉说着！
「这次你带上他，帮二叔观察观察他，顺便探一探他对结婚看法，还有…若他的能力还可以，就提拔提拔他，若不行…你就看着办吧！」
「我知道了，二叔！」
「这件事就先这样子吧，有问题你再告诉我。」赵万全示意要他先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赵意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情漠然，沉静凝望大片落地窗外的景色，约莫五分钟，拿起电话对那端：「王秘书，叫广告部的蓝经理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总经理！」几分钟後，就有人站在赵意翔的门口敲着门：「总经理，您找我？」
广告部经理，蓝紫轩，三十岁，从大学毕业後便进入公司，短短八年便被拔擢到部门经理的位置，她所作的广告创意相当获得公司的欣赏，所以这麽年轻就爬到这个位子！
「紫轩，坐！」
「总经理您找我有什麽指示吗？」蓝紫轩拘谨的请示赵意翔。
赵意翔，问:「你们部门有个叫邱一夏的人，你知道吗？」
蓝紫轩不解为何赵总会提到我，疑惑不解，问:「知道，您找他有事？」
赵意翔:「不，我不找他，你把他列入这次接待日本考察团人员的名单！」
「总经理，我不懂您的意思，邱一夏工作资历尚浅，为什麽要他参加这次这麽重要的接待，您指名要他参加，可以告诉我是什麽原因吗？」
赵意翔浅笑：「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因为告诉你也没用，照我的话去作！」
「是，总经理！」
「还有，不用告诉他，是我的意思，懂吗？」赵意翔看着蓝紫轩。
蓝紫轩：「明白了，总经理！」
「没事了，你去忙吧！」蓝紫轩离开後，赵意翔沉思了一会，他的表情像是说着「这件事有点意思」。
回到广告部的蓝紫轩，对着整个部门说：「陆以嘉，秦子扬还有邱一夏，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
陆以嘉，跟我同龄，着名大学的广告设计系毕业，我们前後差一期进入公司，我一开始就是担任她的设计助理，所以我戏称她一声「师父」，这两年跟她在公司也培养出工作上默契，现在称的上是搭挡！
秦子扬，陆以嘉的学长，他对陆以嘉态度略可，对我却是百般提防，深怕我从他身上偷师！
「陆以嘉，秦子扬，这次公司有个重要的接待工作就由你们两个代表参加，下去後把过去公司成功的广告案作成一份报告，具体的工作你们两个自己去协调！」蓝紫轩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另外邱一夏你也参加，你还是担任以嘉的助理，有问题吗？」这麽强势的工作布达，谁敢有问题。
「都出去吧！」蓝紫轩要我们离开，才刚转身要离开经理办公室，蓝紫轩叫住我：「邱一夏，你留下！」我停下面对她。
「邱一夏，你跟总经理很熟吗？」蓝紫轩看着我问。
听到蓝经理这麽问，我一头雾水：「总经理还不认识我吧！」
只见蓝紫轩皱眉：「那没事了，你出去吧！」
步出经理办公室，就见到我师父在门边躲着，见我出来马上挨到我身边悄声问：「喂，经理留下你，跟你说什麽？」
「没头没脑的问我，是不是跟总经理很熟！」我压低声音的回答！
陆以嘉惊讶失控喊了一声「什麽？」
我摀住她的嘴：「你小点声！」
「你跟总经理很熟呀？」陆以嘉又贴在我旁边问。
「我怎麽会跟总经理有熟嘛！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怎麽熟？煮熟啊？」
「那经理怎麽会这麽问你咧？」
「我怎麽知道，你问经理去！」
陆以嘉还是心有疑虑，表情怪怪的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指着我的鼻子问！
「真没有啦…！」
隔日上午的会议，各部门参加人员都与会，公关部经理一一唱名，当叫到我的名字时候，我跟同事们一样起立向赵意翔致敬，前面点到名的，他最多看一眼，可是他却突然问：「你就是邱一夏？」
「是，总经理！」
他看了我数秒後：「好好加油，公司期待你会有好的表现！」
「是，总经理，我会尽力去作！」
赵总瞅着我：「不是只有尽力，还要尽心，懂吗？！」
「是，总经理！」
同事都感到奇怪，为什麽总经理会特别的跟我说这些话，这时候秦子扬刻意压低声音对我师父说：「学妹，我看你这徒弟大有来头，不然总经理不会特别关照！」
陆以嘉没理会秦子扬的话！
当公关部把参加接待人员介绍完之後，赵意翔对与会同事：「各位，我手上这一份是日本考察团参与人员的名单，对方出席的人，除了董事长夫人、总经理，其余参加人员都是高级干部，希望这次你们拿出该有的水准，不要让公司丢脸，下面公关部续报告整个行程的安排跟细节。」
接下来公关部的报告，我都是低头看着公关部发的书面资料，而公关部在上面报告的行程，我只听到在第二天什麽参观完建地之後，当晚会有个欢迎酒会，地点就在董事长阳明山的寓所，会有什麽演奏之类的等等，其余的行程一概不知！
其实，我真的没听台上的人究竟讲些什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公司大型会议，心里忐忑，再说我就一小小助理，天塌下来会有人顶住，我不是默不关心，是我想关心也没地方关心！
散了会，陆以嘉问我：「刚刚会议你有没有听清楚？」
我一脸茫然：「那有听呀，说什麽跟本都没听进去！」
「你呀，我就知道你没听！你手上的资料有整个行程表，还有要准备的资料，回去好好看看！」
「後天早上记得早点到，公司用游览车到机场接机，你可别迟到了！」我师父总是会提醒我该注意的事。
接机的当天9月11日我从被窝中惊醒…靠北，迟到了！
今天要提早集合到机场接机，我特意把闹钟提前了半个小时，不弄还好，弄了反而闹钟罢工，完蛋了，会让蓝经理骂死！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集合的地点，还是慢了一步，蓝经理已经站在游览车的门口等着，就等我一个人，我冲过去，马上鞠躬赔礼：「经理，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还知道要来呀？！全公司就等你一个人，快上车，时间快来不急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上了车，我频频点头对公司的同事们表示歉意，走到我师父的旁边座位坐下，陆以嘉用手上的资料K我肩膀：「我不是特地跟你说今天早上要提前到的吗？」
「你，还，敢，迟，到」陆以嘉每讲一个字，就用资料匣打一下，一句话我被打了五下！有点像小时候考试不及格，少几分，打几下。
「你喔…我看你就等着让经理活劈吧！活该！」又K了一下！
「没关系，人家的後台硬，这点小事，不会怎麽样地！」秦子扬故意拉高说话的声音！
「邱平，别理他！」陆以嘉悄悄地在我耳边说着！
全公司大概只有陆以嘉知道我的别名，也知道我每个星期四晚上，还在民歌餐厅演奏，所以那天晚上我无法加班，当天晚上公司比较急的工作，都是她帮我做的！
日本考察团终於到达，由赵董跟赵总在最前面跟日本考察团的董事长夫人寒暄几句後，一行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步出机场，我则走在最後面，我从他们的背影中，发现有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的背影，我感觉…有些熟悉。
他们将行李全部集中在一地，公关部经理走向我，对我说：「邱一夏，你搭後面那一辆车，负责把考察团的行李送到饭店，然後再赶回公司！」
「是！」我这助理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行李送到饭店，但我反而觉得有些庆幸，不必跟着那一堆人的身後！
一个小时後，我把行李送达饭店，正清点行李数量，在大厅中又见到在机场的那个小男孩，用日语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有听没懂的话！
我摸摸他的头，笑咪咪，说：「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讲什麽耶！」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女人，先是用日语跟那小男孩说了几句，然後很礼貌的对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打扰你工作了！」她的中文说的并不流利！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听不懂他在讲什麽！」我挠挠头礼貌的回话。
「喔，他是说，那边那一个行李是他的！」她指着行李堆中的一个小行李厢！
「这样呀，那…我帮你们拿过来！」
「那麽就麻烦你了！」那女人又向我鞠躬致谢。
我帮忙把行李拿下来交给了那个女人，同时也把另一个小行李交给了那小男孩！当他们转身往电梯走去时，那小男孩转头对我扮鬼脸，我童心未泯，也跟他用相同的鬼脸回应他！
当我正笑着的时候，一转身吓了一跳，不知道蓝经理什麽时候就站在我身後！
「邱一夏，让你送行李後，赶回公司，你还在这边跟小孩子玩，你做事怎麽这麽分不清轻重缓急！」蓝紫轩又一顿斥责
「对不起，经理！我也才刚到，刚刚是帮考察团里的一个孩子拿行李，我没玩！」我辩解着。
「别解释，早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公司去！」
「是，经理！」在这麽强势，能力又强的女顶头上司面前，我没什麽反驳的能力！
回到公司，我还是作我的助理工作，与其说是助理，倒不如说是，小弟，就是负责倒茶端水拿行李的那种小弟！
好不容易把第一天的接待行程走完，第二天还是做着那些鞍前马後的工作，至於在会议上他们交谈的内容，除了秘书翻译的中文我听的懂之外，会议中夹杂的日语，英语没一句是我懂的！那时候我才发觉，我的程度跟公司的同事们…差．很．大。
白天会议行程结束，晚上欢迎酒会开始！欢迎会在董事长的家中举行，也就是雅真的家，现场布置了乐队伴奏，西式餐点，还有一台演奏型的钢琴。
公司参加的同事每个人都盛装出席，我还是白天穿的那件衬衫跟西裤，索性连领带都解开，心想「干嘛穿的那麽体面，反正跟他们也不会有什麽交集，一个人反而轻松！」
晚宴正式开始，赵董上台致词，致词完毕，音乐响起後，现场才开始多了些交谈声，我一个人待在人少的地方，自己跟自己喝起酒来，百般无聊！
突然间，有个稚气的童声，用日语好像在叫人，我四处张望找了找，在餐桌布幔下面发现了饭店里的那个小男孩！
「咦？你怎麽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呢？你爸爸妈妈呢？」我把他抱起来对着他说话！
「喔，我忘了，你听不懂中文！」我拨拨他的头发，笑笑的自言自语！
「你这小屁孩，在饭店干嘛对我作鬼脸呀？」没人跟我说话，我只好跟这小男孩说话，虽然语言不通。
「什麽是小屁孩？」小男孩突然说出流利的中文！
我讶异的说：「咦？你会说中文啊？谁教你的呀？」
「我会说，也会听，是我妈妈跟姑婆教我的！」
「那你妈妈跟姑婆是谁呀？」
「你先告诉我，什麽是小屁孩？我就告诉你，我妈妈跟姑婆是谁！」
「唉呀！居然还跟我讲条件！」这样的对话有些熟悉！
我见这孩子可爱，随口逗着他玩：「小屁孩呀！小屁孩就是…就是很可爱的小孩啊！在我们这里都称呼可爱的小孩子，叫小屁孩！」
「喔，我知道了！那我告诉你，我妈妈跟姑婆是谁！」
「好呀！你说！」
「我姑婆叫春池美智，我妈妈叫春池娟子！」
小男孩说出他姑婆的名字後，我便知道他是春池建设董事长夫人的孙子，可是我怎麽看，这小男孩越看越脸熟！
「喂！你躲在这边干什麽？」陆以嘉拍我的肩膀喊我！
「能做什麽？日语英语我都不会，难不成去跟他们讲台语呀！」我无奈的说！
陆以嘉见我手中抱着小男孩，好奇的问：「这孩子是谁呀？」
「他是春池建设董事长夫人的孙子，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小屁孩，你叫什麽名字？」
陆以嘉又打我的肩：「你怎麽叫人家小屁孩，当心他告诉他奶奶，你就惨了！」
「是姑婆，不是奶奶！」我纠正陆以嘉！
「还不一样！」陆以嘉又打我！
「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春池野田」
就这样，我和以嘉跟小屁孩混熟了以後，陪着他在旁边玩起老鹰抓小鸡，玩的正开心的时候，旁边突然多出两个女人，而且都身穿晚宴礼服，手里还拿着香槟杯，其中一人：「没想到你还是那麽有女人缘，连在公司重要的场合，也可以跟公司的女同事还有孩子玩得这麽开心！」
天底下会跟我这样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刘乐乐」旁边的那位，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雅真了！
「乐乐，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乐乐已经回国，有些诧异！
两年多不见，一见面她盛装打扮，我讲话的方式就算是想热情，也不敢冒然的太过热情！
「邱平，我就知道你也会来！」雅真话都没完，便拎起礼服裙摆，小跑步冲向我，双手抱住我的脖子，表情还是那样的开心！
「我看全天下也只有你会对他这麽痴情！」乐乐不以为然的数落雅真！
「你管我，我就是爱！」
「呃～！那你们先聊，我过去了！」陆以嘉同时看着我与雅真说，她知道眼前这位抱着我的女孩是谁！
「嗳！」我点点头！
「她是谁呀？你怎麽跟她还有这小孩在这里玩起游戏？」雅真的口吻像是在质问我，是不是又在勾三搭四！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公司的师父！」
「师父？我看不太像，刚刚的景像倒是像极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乐乐话意充满调侃的意思！
「乐乐，不要两年没见，一见面就「连尻带洗」（又亏又损），我有那麽让你痛恨吗？」
我知道她没恶意，所以满脸笑意笑答！
「你喔！你可不可以离你身边女生远一点，你不知道你很能诱拐女生吗？」
「那当年我怎麽就没拐到你！」我不甘示弱，开始反击，对话开始活络，也开始像初识後，聚会斗嘴的情况！
「我不是雅真，我没那麽笨，再说你也不是我的菜！」
「对对对！我不是你的菜，李敬尧才是你的菜！」我话说的比酸菜还酸！
雅真不甘寂寞，插花说：「你是我的菜！」然後眼笑嘴笑的看着我！
乐乐见她的同学是这副模样：「真受不了你耶！雅真，我怎麽会有你这种花痴的同学！」
雅真没有因为乐乐的话，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我觉得有些难为情！
我把话题叉开：「见过我二哥没有？」
乐乐：「还没有，我也是前天才刚下飞机，今天就让雅真抓来出公差，待会还要上台演奏曲子！」
原来那架钢琴室为她准备的！
「乐乐，跟我一起来，我带邱平去见我爸妈！」雅真打断了我跟乐乐的谈话！拉着我们两个人手就往宴会中间去！
「等等，等等！这还有个孩子呢！」我提醒雅真！
「对喔，差点把他给忘了！」
雅真蹲下来跟野田说：「弟弟，你是谁呀？怎麽一个人呢？」
我替野田回答：「他是春池建设董事长夫人的孙子！」
「那简单，她正跟我爸在聊天，把他也一起带过去，不就好了！」
「弟弟，走吧！姐姐带你去找你的姑婆！」
说着雅真抱起野田，往她爸妈的地方去，我跟乐乐只好跟在她後面！
「乐乐，你觉不觉得这弟弟好可爱喔！」看样子雅真也喜欢野田！
「可爱？可爱自己不会生一个啊？」
雅真没理会乐乐的嘲讽：「乐乐，我怎麽觉得好像在哪看过这孩子，好面熟喔！」
「我看你是想当妈想疯了吧！」乐乐嘲笑雅真想婚想生想昏了头！
乐乐边走边问我：「喂，你什麽时候娶雅真？」
我用大眼望着她回话：「唉，我怎麽娶呀？！」
「你不会是不想娶雅真吧？你…」正当乐乐要接着往下说时，为了不让乐乐继续问下去，抢话便说：「停，这问题有空再说！OK？」
乐乐眼神蔑视的瞧我一眼，但也顺了我的意，把话给打住！
「爸！妈！你们看我带谁来了！」
乐乐跟我都在第一时间跟雅真她爸妈问好！
雅真爸妈看见乐乐非常开心，用热情的口吻对她：「乐乐！欢迎，欢迎！」
看见我则是随意：「嗯，邱平你也来啦！」
「是的，董事长！」我恭敬地答话！
这两者之间的差异，从说话的口气很明显的听得出来！
「爸，你看，这是春池夫人的孙子，你看可不可爱？」
「嗯~可爱，春池夫人真是好福气，这麽年轻就有这麽可爱的孙子，真是好福气呀！」赵董对着春池夫人笑容满面，客气的赞说着！
春池美智听见有人夸她年轻有福气，笑的是合不拢嘴的回：「赵董，你太客气了！」
「雅真，乐乐，来！爸爸帮你们介绍一下，春池夫人！」
「春池夫人，这是小女雅真，另外这位是她的闺密刘乐乐，也是待会要上台演奏的人，是我们台湾音乐界未来的明日之星，刚从维也纳深造回国，是个难得的音乐人才！」
「你们好，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你们！」春池夫人的中文讲的真标准！
乐乐好奇，问：「春池夫人，您的中文怎麽说的这麽流利！」
春池夫人微笑，回说：「我也是台湾人，只不过嫁到日本，很久没说中文了，说的不好，可不能笑话我呀！」
「姑婆！」野田叫着春池夫人。
「野田，你怎麽让姐姐一直抱着呢？乖，下来！」春池美智对野田轻声呵护。
「夫人，没关系的，野田好可爱喔！」雅真还是抱着野田，逗弄着野田。
野田手指着我对春池夫人:「姑婆，刚刚那位哥哥带我玩老鹰抓小鸡，我玩的很开心呢！」春池夫人往我这看了过来。
春池夫人将野田从雅真手中抱到自己臂弯上，亲吻野田，疼爱地对他:「喔，是吗？那你有没有好好的谢谢那位哥哥呀？」
野田天真的答:「有！」
春池夫人转过脸微笑的看我一眼，但原本微笑的表情却瞬间僵化，双眼略微睁大，问:「赵董，这位是？」
「喔，他叫邱一夏，是我公司的员工，参与这次的接待！」赵董不咸不淡的说。
雅真蹦哒出来对春池美智：「夫人，我跟你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正准备结婚了！」雅真毫不避讳地对春池夫人说出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她认为的关系。
回过神的春池夫人又保持微笑的神态笑说：「哦～真的呀！那我得先恭喜雅真小姐，同时也恭喜赵董找了个乘龙快婿！」
这时候只见雅真她爸面露难色，低声的对雅真：「别胡闹！」
「谁跟你胡闹，我就是要嫁给他！」雅真完全不理会他爸的制止，反而还大声说话！
雅真的声音把赵总给引过来，他虽然没听到刚刚的对话，但他走过来的时候，刻意在我耳边：「你先过去那边，等等我有事找你！」然後用眼尾瞄了我一眼！
於是我往另一边走去，也不理会雅真，雅真见我离开，追了过来，边走边喊：「邱平，你等我一下，你走那麽快干嘛！」
公司的同事都看见着一幕，乐乐也随着雅真追过来！
赵总叫我离开现场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是不太舒服，虽然没有什麽难听的话，但从赵董跟赵总的脸上，我了解到己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螺丝钉，一个随时可以替换掉的小螺丝钉！
喔，而且还是永远不可能是他们世界里的那颗小螺丝钉！
雅真追上我，拉住我的手：「你干嘛要离开？」
我不语！
雅真发现我的脸色不好，问：「是不是我堂哥对你说了什麽？你告诉我，我找他说去！」雅真说完便转身要回去找赵总，我拉住她：「没事，赵总只是吩咐我去处理公司的事！」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乐乐也过来了！
我转过身，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乐乐，你先陪着雅真，我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先离开！」话一完，我便离开！
原本雅真还要追上来，让乐乐给拉住，她对着雅真：「先让他离开，过几天我们找劲尧再跟他好好聊聊，好吗？」
这种场合，这种情况，雅真只能先听乐乐的话，那天的晚宴对我而言不是个愉快的夜晚！
日本考察团抵达的第三天！
按照今天的行程是在饭店会议厅举办简报，我得事前把简报的资料都给准备好，正当我跟陆以嘉在分发资料时，发现有份报告没带到，这下完蛋了！
跟以嘉商量的结果，会议室的资料她继续准备着，我骑车回公司拿，希望争取在报告之前可以把资料带来，骑上机车在台北市的街头狂冲，回到公司再把资料带到饭店，平日得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今天我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回到饭店，我用冲百米的速度跑向会议厅，终於赶上报告的时间，幸好还在做投影片的介绍，但我的慌乱还是让蓝经理发现了。她，用狠狠的眼神杀了我！
当我站在会议厅最後面，会议室的前门走进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走到了会议厅的前端，会议厅的灯突然全都打开，接着就听见公关部经理：「让我们掌声欢迎春池建设总经理以及他未来夫人！」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现在请春池总经理为我们说几句话！」
春池总经理用日语说话时，他未来夫人在旁帮忙翻译，本来我对他说话毫不感兴趣，但他未来夫人的声音，我越听越觉得熟悉…这声音…是她，李淑娟。
因为我站在最後面，前台灯光太强，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声音实在太像，我心里怀疑是她，往前走了几步，当我看清楚她的脸之後，我失控的大喊「李淑娟」。
失控的一喊，打断了春池总经理的讲话，同时让会议厅里所有的人，包括赵董，赵总，还有春池夫人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不理会所有人的目光，两眼发直呆若木鸡地看着我口中说的「李淑娟」，但她的反应却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邱一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麽？现在是春池建设总经理在说话，你喊什麽喊？」喝斥我的是蓝紫轩！
蓝紫轩喝斥我之後，转头看了赵总，只见赵总下巴往旁一扭，蓝紫轩便说：「你出去，没让你进来，你不要进来！」
此时我脑袋混沌大乱，情绪激动，完全无视蓝紫轩的喝斥，继续对着「李淑娟」或者该说是「春池娟子」的她，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邱平，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我情绪失控。
「你们把他拉出去！」蓝紫轩指使後面的男同事，将我架出会议室同时，我激动的呐喊说：「李淑娟，你为什麽要装作不认识我，为什麽？」
随後会议室的门关闭！
我站在门外，开始平息自己的情绪，想着她究竟是不是淑娟，如果是，为什麽装作不认识我，又如果不是，天底下真有长的这麽像的人吗？！我靠在墙边，不断挠头，不断拿头撞墙，不断的思考，我该怎麽确认她是或不是呢？！
我想起淑华！对，打电话给淑华，淑华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一定认的出来，「淑华，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台北，怎麽啦？」
我用颤抖的声音：「我告诉你，我找到淑娟了！」
「什麽？你说什麽？你找到淑娟了！」淑华的语气也明显激动，「邱平，你慢慢说，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君悦饭店的会议室，她还没有离开，你可不可以现在马上过来一趟！」
「喔，好好好，我现在马上过去！」淑华电话中的声音充满期待与兴奋。
二十分钟後，淑华跟我在会议室的门口碰面，她既紧张又兴奋的问：「邱平，淑娟在哪？」
我用手指着会议室：「她还在里面。」
「那我们现在进去找她。」淑华迫不急待的想见到淑娟。
「等一下，先别急，我们公司还在里面开会，我刚刚就是失态，才被轰出来的！」我制止淑华打开会议室的门。
「没关系，那我们在这里等她！」
我眼中充满疑问的问淑华：「淑华，刚刚我遇见她的时候，叫她的名字，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好像也不认识我一样，我让她的反应都给搞糊涂了！」
淑华听见我这麽说，露出狐疑的目光，问：「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
「我後来也想过，是不是我认错人了，可是天底下有长的那麽像的人吗？除非是双胞胎！」
淑华让我的话，弄的也不能确定，我说的她究竟是不是淑娟，但她说：「淑娟或许会装作不认识你，但一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何况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想骗也骗不了我，我们在这边等，等她出来一切就会有答案！」
「对，等她出来，一切都会有答案！」我双眼呆滞，喃喃重复淑华的话！
会议终於结束，春池夫人跟春池建设总经理中村信雄，还有「她」一起步出会议室的前门，我和淑华追上去挡住去路，淑华见到貌似淑娟的娟子激动的说：「娟欸，是姊姊呀，你不认得姊姊了吗？」
淑华正想上前拉住「她」的手，被他们随行的员工挡下，这时候春池娟子开口说话：「对不起，我不是你们说的李淑娟，我是春池娟子，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
听见娟子的回答，我直视她的双眼，问：「你真的不是李淑娟？」
「是的，我想…」春池娟子的话尚未说完，在旁看到一切的春池夫人打断了娟子的话：「我记得，你叫邱一夏，也叫邱平对吧？」
「是的，夫人！」我回。
春池夫人侧过脸看着淑华，问:「那旁边这一位是？」
「她是李淑娟的表姊，叫李淑华，从小跟李淑娟一起长大的！」
春池夫人似有所悟，点点头「喔」了一声，「我想应该是你们认错人了，她是春池娟子，日本人，所以她不会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我和淑华听到春池夫人的解释，都错愕不已，这时候赵总走过来：「邱一夏，夫人都已经跟你们解释清楚了，你还不让开？」口气冷峻。
赵意翔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醒当时头昏脑胀的我，我拉着淑华向後退开，赵意翔向春池夫人：「夫人，很抱歉！是我没管理好公司的员工，造成您的困扰，真的很抱歉，希望夫人不会介意！」
春池夫人笑答：「没关系，只是认错人。赵总，这件事你不必太苛责他们，也许他们找那位朋友很久了，见到貌似的人心情激动也是难免的，没关系，弄清楚就好！」
我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位娟子不是淑娟，就在春池夫人说完话，我大声说着：「五年了，我们找她找了五年了，也等她五年了，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世界有这麽像的两个人，娟子小姐，你可不可看着我，再告诉我一次，你不是李淑娟，可以吗？」
「邱一夏，你要胡搅蛮缠的什麽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丢公司的脸！」蓝紫轩又出声喝斥我，但随即让夫人给制止！
春池娟子真的看着我，道：「对不起，这位先生，让你失望了！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我仍然希望，你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
她的眼神没有闪躲，没有歉意，也没有因为我的鲁莽而增生的厌恶，但却有一丝犹豫的余光！
就这麽几句话，我们不得不退到墙边，让他们过去。
我和淑华都非常沮丧，我载着她到二哥家中，一路上我们都没交谈，沉默的像两个陌生人，我必须找个人吐吐口水，不然我的情绪会崩溃！
到了二哥家，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二哥，他见我跟淑华一起来觉得奇怪，同时也发现我们两个的脸上，都写着郁卒两个字，站在门口便问：「你们两个怎麽啦？一脸疲惫，好像心情都很郁闷的样子？」
「先进去再说，我们两个现在都有点累！」我把杵在门口的二哥推开，边走边说。
此时我跟淑华，像战败的小兵，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我问二哥：「你相信天底下会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在医学的角度上，同卵双胞胎相似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但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似！」二哥正经八百的回答我的话。
「那，如果我跟你说，今天我跟淑华遇见跟淑娟百分之百相似的人，你信吗？」
「你们找到淑娟了？在哪？」二哥语气也略显激动。
「你没听清楚我说的吗？是百分百的，相．似，但就不是同一个人！」我沮丧着脸说。
「不可能，那就一定是你认错人了！」二哥不相信我的话。
「就算我会认错人，难道淑华也会认错人吗？不信你问淑华！」现在我充满无力感。
「淑华，你说说看，怎麽回事？！」二哥转问淑华。
淑华像是自言自语：「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说，那个娟子真的很像是淑娟，可是她却说她不是！但我总觉得她就是，可是她要是淑娟，没有必要装作不认识我呀！」
淑华说的话，二哥没听懂：「什麽像，又什麽她说她不是，然後…又觉得是，又装作不认识！」
「淑华，你还好吗？我觉得你有点语无伦次！」二哥关心的问淑华。
我见淑华比我还混乱，道：「算了，还是我说吧！」
我开始把整个过程慢慢的，细细的从头到尾说给二哥听，听完我的描述二哥静默的想了一下，说：「你们听我说，首先如果在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下，一个正常人是很难掩饰情感的冲击，尤其面对你们，一个是她最亲的人，一个是她爱过的人，若照你们所说的，她几乎是没有反应，她的身分也不是演员，那这一项可以排除，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在演戏！」
「第二，一个正常的人在面对过去的亲人及爱人，可以保持这麽冷静的反应，除非她真的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换句话就是我们认错人了！」
「齁～二哥，你这两点不都是讲废话吗？」
「闭嘴，我还没说完！」
「假设那位娟子就是淑娟，排除上面两点，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她失忆了！」二哥提出了大胆假设。
「因为我们人类脑部在撞击後，或者受到重大的精神刺激，是有可能完全失忆，或者部分失忆的，你们现在讲的这种情形，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而且是完全失忆，因为她对淑华也完全没有印象，可见她把过去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
「有没有这麽复杂呀？阿兄，我现在的脑袋无法理解太复杂的事，可以讲的再简单一点吗？」我已经没思考能力了，二哥还在讲那麽复杂的事。
三个人沉静了一会，二哥又说：「这样吧，我明天到医院去请教老师，请他从医学的角度分析我说的可能性，如果是失忆，那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
「另外，淑华你想办法去查明淑娟在失联那一年有没有出境的纪录！如果有，去哪？！有没有回国！？尽量的查清楚！」
「嗯，我知道怎麽做，过几天一定有消息！」淑华了解二哥要的是什麽！
「那我做什麽？」我呆滞的问。
「你呀，就好好想想，淑娟身上有没有什麽特别的胎记之类的！」二哥微笑的说着！
「我怎麽会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麽胎记！」我觉得他在开玩笑。
二哥似真非真的说：「你跟人家睡了一年多，你不知道！那谁会知道！」
「靠，你不要开玩笑了啦！」我求着他。
「你别插话，认真的听劲尧把话讲完！」淑华瞪了我一眼。
二哥郑重其事，说:「谁跟你开玩笑，我们人类身上的胎记，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标记，就算是我说的同卵双胞胎，身上也不可能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所以我才会要你仔细的想一想！」
「还有你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她单独约出来，我们这几个人跟她都见个面，说不定可以唤起她某一部分的记忆。」
「我看我连公司可能都回不去了，我怎麽约她呀！」我想到这头就大，脑袋往茶几撞出声响。
二哥看我那鸟样子，忍不住调侃我：「你撞归撞，别把我家茶几给撞破了啊！」
「你平常不是脑子很灵活的吗？怎麽现在碰上淑娟的事，就停摆了呢？」
「你有屁就快放，我的脑袋现在不灵光了，要爆炸了！」我头搁在茶几上，抬都不抬的回答他的话！
二哥：「不是还有乐乐吗？要不然还有雅真呀！」
听见二哥提起雅真，我把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唉呦，你现在不要跟我提雅真，讲到她我的头就更大！」然後我又拿脑袋撞茶几，这次撞的更用力，声音也更响亮！
二哥见我又拿头撞茶几，憋住笑意：「叫你别撞茶几，你怎麽又撞？！」
「我是叫你先去请乐乐帮忙，真不行，再请雅真帮忙！」
我动也不动的回答：「唉呦，雅真会愿意帮我这个忙喔？那她不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二哥又揶揄：「会呀，只要你说你愿意娶她，她就会去作呀！」
「唉呦，我就是不想娶她，至少我现在不想娶！」这次我边说边撞茶几，声响一次比一次大！
二哥对我的反应终於忍不住：「你是怎样？头越撞越过瘾是不是，受不了你耶！」
「唉，你先去请乐乐帮忙，你讲不通，我再去讲，我也讲不通，淑华再去讲，总有人讲的通吧！你现在这个脑袋，真的有问题，改天找时间到医院来，我免费帮你换一个！」
「好了啦，你们俩个别再抬杠了！」淑华眉间深锁，忧容满面，「劲尧，就照你说的做，明天晚上我们还是到你这里，我们再讨论讨论具体该怎麽做！」淑华面带忧愁离开二哥家，我则留下又跟二哥聊了另一的话题！
「你怎麽知道乐乐回国了？！」我问。
二哥回：「她回国的那天有给我打电话！」
「难怪，你会说去找乐乐帮忙！」我早猜到状况到是这样，但还是向他求证！
「有什麽问题吗？」二哥不理解我为何这麽提问！
我不理会二哥的问话：「你现在跟淑华的感情怎麽样？」
「没什麽怎麽样啊！就这一年大家都比较忙，通电话的次数也比较少，剩下的事没有太大的改变啊！」
「那跟乐乐呢？常联络吗？」
二哥：「电话很少，E-Mail倒是来往的比较多！」
「她在E-Mail里都跟你说了什麽？」
「就聊聊学习的过程，生活遇到的问题，或者情绪之类的话…！你到底想说什麽？别奇奇怪怪的！」二哥对我龟龟毛毛的问话，显得不耐烦。
「我告诉你，乐乐已经喜欢你很多年了，她跟淑华之间你怎麽选择，你最好趁早想清楚点！」我淡淡地说！
二哥不相信我说的话，以为我是因为自己碰到一些状况，看他太清闲，所以也编一些状况给他，他用轻松的态度对我：「喔～知道了，谢谢你的情报啊！」
看他回我话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我以少见严谨的态度：「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乐乐打从在火车上认识你，就喜欢上你，是你自己木头脑袋没发觉而已，不然怎麽可能才见面两次就帮你演床戏，这几年他怎麽对你的，你自己清楚，不然以她的条件怎麽可能没有人追她，人家是巴着你去追，可是你就是这样不点不亮，现在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该怎麽作自己看着办吧！」
二哥让我说话的态度困惑，双眉闭锁，语气严谨：「小邱，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开我玩笑！」
「我没开玩笑，她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你们三个人之间存在着很巧妙的关系，乐乐没跟你示爱，是因为她希望示爱的人是你，你倒好，从头到尾连说都没说，她也跟你就这麽耗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淑华因为乐乐的事有些吃醋？」
二哥点头：「嗯，记得！」
「後来我们不是让乐乐跟老妈解释，说你们只是朋友关系！」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没想到，淑华会从此之後再也没有怀疑过乐乐喜欢你！你们三个人居然可以相安无事这麽多年！」
「说不定…」
「说不定什麽？」二哥追问！
「说不定…乐乐到现在还是以为你跟淑华真的是姨侄关系！」
二哥横眉怒眼的盯着我：「小邱，我是不是该海扁你一顿！？那时候你怎麽不跟我明说？」
「你扁我也没用啊！」我一副无辜模样。
「当初，我想时间一久，乐乐应该就会发现你跟淑华关系，那知道你会碰到天底下最没心机的两个女人！」我说话开始正常化，该「尻洗落尻洗」！
我挠挠头接着说：「我今天说这些，是因为我们跟她们都是朋友，可是我已经伤害了雅真，说不定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我不希望你跟乐乐也是这样！」
「你怎麽伤害雅真了？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二哥狐疑的眼神瞄我！
「我不爱她，从头到尾我都没爱过她！」我淡定的说着。
「跳楼的事後，我一直想找机会跟她说清楚，每次当我开口要跟她说清楚的时候，她就找藉口，找理由避开，拖着拖着就拖到今天！」
「你不爱她，干嘛答应跟她在一起？！」二哥不认同我的说法！
「当初我答应她，是为了稳住她的情绪，不然我能怎麽作？！」我的话说完，换二哥拿头撞茶几！
「你也不用撞茶几了，撞不破的！」因为二哥的动作，我忍不住笑了！
二哥迅速的从单人椅挪到我座位旁，勒住我的脖子：「我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剖开来看看到底里面都装什麽！」
二哥是脑我，但也无计可施！我也不挣扎：「砍吧，砍吧！记得把我头装回去的时候，也把我弄失忆，这样我就没那麽多的烦恼了！」
本想长大以後，不会再让年少轻狂的那一点破事给迷惑与困扰，但原来在那时後埋下的爱情魔豆种子，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而枯萎，而是静静地蛰伏，静静地等待时机这雨水的给养，然後伺机破土而出，用爱与命中注定的枝蔓继续与我们纠缠，直到我们向爱情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