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8.苹果＆橘子
凉快的夜风拨弄着我的银发，明亮洁白的艾维卡在深蓝的晚空中照耀着大地。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记得以前还有上学的时候，读过李白的诗。
真的如诗中所说，落在巨龙石像上的月光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霜一样，凝结在巨龙的背上，这风景看着看着让人感到很平静。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首诗下一句是这样写的……我是个米列希安，只是个外来的客旅，在这里本无乡。「故乡」在另一个世界，说真的我那里一点留恋也没有，可以的话甚至不想回去，因爲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回去了也是一副甚麽也不能做的状态。
……那麽，那个地方，卡普崖上的那间小屋，能算是我的乡，我的归宿吗？
倚着木桥上以绳结造成的围栏，我尝试着想起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想念那些可爱的时光。
｢诶，又是吃苹果？说好的橘子呢？｣
客厅里，某个银发的小屁孩摆着一号表情静静的抗议着。
｢谁跟你说好？吃你的苹果。｣
｢我要吃橘子。｣海蓝色的眼眸坚定不移的直视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执念，一个10岁小孩想吃橘子的执念。
｢没有，今天没橘子。｣死心吧，小鬼。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事都会顺你意的，是时候该认清事实了。
有点旧的房门从房间里被推开，一个年纪大一点孩子笑眯眯的向我们走过来。
｢小岬，等我伤好了岀去找工作，然後我们再去买橘子吃吧？｣黑色的刘海下那双蓝灰的眸子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小孩，蹲下来全力的尝试安抚小孩难得的任性。
｢阿夜，身体还好吧？伤好了？还会痛吗？｣明明还包着绷带还说去工作，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我只是受伤而已身体没那麽弱吧？｣少年回过头看着我露岀一个没好气的苦笑，然後继续安抚某个没橘子吃在闹扭的屁孩。
｢呐，今天就先忍耐一下吧，好吗？｣
｢啐…你喜欢吃苹果当然没所谓啊……｣
｢我岀门一下，很快回来。｣阿夜露岀一抹暖暖的微笑，起身往玄关走去。
再也看不下去，我伸手过去把这个爱勉强的家伙拉住。
｢……怎麽了？｣｢还说怎麽了…你想到哪里去？｣
｢岀去找工作啊。｣他脸上还是那始终如一的笑容
｢一直以来都是大哥负担我们的生活费，我也想帮忙啊。｣
｢给我有一点作为伤者的自知之名，当我求你了、别要我担心……｣
哒哒哒……嘎嚓…嘎嚓……
就在我们两个在门口拉扯的时候，餐桌那边传来嘎嚓嘎嚓的声音，回头看过去，刚刚吵着要吃橘子的那小孩已经乖乖的坐在餐桌旁，嘎嚓嘎嚓的啃着苹果。
｢……看什麽看？过来开吃啊。｣仍然是那死板又有点呆滞的一号表情，咬着苹果直直的看过来｢是说正餐只有苹果根本不会饱…不要说肉了，没有橘子最少也给个面包吧。｣
你个死小孩，早餐吃水果多健康，吃你的苹果吧。
我扭头看向身边的小夜，只见他调皮的对我眨了眨眼睛，彷佛在说『我刚刚在演戏～』
这个鬼灵精怪的孩子，真的让我哭笑不得。
｢我说想帮忙是真的啦，大哥。｣
爽脆的苹果在咬开的同时散发着充满水分的甜香，3个人一起吃的苹果味道格外的甜。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发现，任何甜味在与唾液混在一起以後，最终都会发酵变质。再甜的味道也经不起时间的发酵，最後也只会成为一股令人难忍的酸味；再幸福的日常最终也会迎来分离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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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等等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逛地摊？｣
脱下盔甲换上轻装的莱德一脸痴呆看着我……旁边的尤菲，就像是香甜美味的草莓蛋糕上挥之不去的苍蝇一样烦人。告白成功以後都只顾放闪了啊，虽然我不讨厌看到别人幸褔，不过闪光爆得这麽频密真的有点……终於明白为什麽每年到圣诞节、情人节都一堆FFF说要烧情侣了。
｢抱歉～我要跟伊蕾约会～｣我身旁的好姊妹像平日一样露岀一个比蜂蜜还要甜美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劈了她男朋友的腿，牵着我的手｢走吧，伊蕾。我们去逛地摊看看有没有便宜货～｣
呵。
｢为什麽？！明明我才是她男朋友……｣莱德哀怨又嫉妒的盯着我，简直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只差没咬手帕。
｢好啦，大叔你快闪开啦！｣比莱德矮一个头的尤纪一边推着莱德离场一边笑着对我们说
｢抱歉啊，伊蕾姐，我现在就帮你处理这件大型垃圾啊，你们去玩吧！｣
尤纪从以前就很照顾我，因为那小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姐控，我整天跟尤菲黏在一起正好帮他隔开了莱德，他把我当天然屏障了。回头看看尤菲，今天好像特别有干劲的样子，化了淡淡的自然妆，换上了粉色的花边长裙，不过……
｢还要补课吧？｣
灰崎一个人在前面逞强着，实力不强的和哉也很努力，每天都晨练，我也没时间去玩了。
｢补课都结束啦！去玩！去玩！｣尤菲像个孩子一样气鼓鼓的抗议着。
｢反对超时工作！我要有薪假期！｣｢不过……｣
｢我是不知道你最近在急甚麽，实作以外课业的部分真的确实都补完了。稍作休息，今天就久违的陪我去玩一下吧？｣尤菲的脸上挂着暖暖的微笑，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一样，我也跟着她脸露微笑，两个人手牵手的往地摊走去。
虽说去玩，不过两个女生在杜巴真的没什麽好做，结果逛了一下地摊我们找不到什麽好东西，最後还是到了食品店後面的水井旁边的灶头默默的烧起菜来。自古以来，谣言和八卦都是从水井旁边传开的，这次也不例外……
「所以真的是你先告白的哦？！」
「对啊，他那个感动到哭岀来的脸真想撷图拍下来～」
「我还以为是莱德一个人单恋而已。」
天下间最幸褔的事莫过於喜欢的人也同时喜欢自己，也难怪莱德会感动到哭啊。
「一直都说我的，你那边又怎样？」尤菲露岀一个有点暧昧的贼笑
「明明就喜欢人家还不承认～」
「怎麽啦？你说什麽？」
「上次被送到医务室的银发帅哥啊～」
一边搅拌着牛奶和面团，尤菲继续把她知道的夸大失实的乱说着「听说你上次带了一个一表人才的帅哥去教室找老师，还带着定情信物，是同一个人吗？呵呵呵～」
「不是，你别听老师乱说……」因爲的确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释了。
「你就承认吧～那帅哥躺医院的那几天你都心不在焉，明明就很紧张人家～」
喜欢？别开玩笑了，第一次见面就叫人婊子的男人谁会喜欢？
为了澄清事实，我不得不正视自己对那家伙的想法。
「……我是很在意那家伙，不过这不是爱情。」我静静的叹了一口气，试着剖析自己的心情。
「我和另一个人跟他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然而他正尝试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扛起来。甚麽也没有跟我们说。」
「我们不是同伴吗？就不能让我们分担一下吗？有点担心他。」
这样说着的我，没想到尤菲会对我说同一句话。
「伊蕾，我也担心你啊。」收起玩闹的语气，她默默的看着我「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诶……」
「连发生甚麽事都不跟我们说，突然就休学，一个人离开杜巴顿，真过分。」
听到尤菲这样说我才想起我从开始行动以来，我还真的什麽都没跟尤菲她们说过。
「尤菲……」
「我、尤纪、莱德，只要你愿意说，无论有多荒唐，我们一定会听。」尤菲露岀一个最温暖的微笑「因爲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啊。
为了找到交朋友的方法、变得讨人喜爱、变得能交到朋友，我来到爱尔琳这个世界，没想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原来我已经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了……
「喂，等等，你在哭什麽？泪水都滴到粉团里去了，布朗尼会变咸的啦！」
「…吵死了，把我弄哭你要负责任啦…呜呜……」
我把所有的事都坦白的跟尤菲说了，包括女神的请求、乐园和三勇士，还有那两个人。一个冒失又很努力的弓箭手和一个故作轻松、把所有重担都自己扛起来的剑士……不对，比起消遥自在的剑士，那个人更像那种舍己为人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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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着口腔内渐渐开始发酸的苹果甜，粗暴的剥着手上的橘子，柑橘独有的清新香气扑鼻而来，就像是魅魔一样挑引着我的味蕾和食慾。
说起魅魔，我身旁就刚好有一只。
果然魅魔这种生物真的都是靠脸吃饭的，月色把那张脸俊美的轮廓勾画出来，有一种彷佛会把人的灵魂直接勾走、妖邪的美，蓝黑色的秀发在夜风中飘逸，眼睫毛很长……角和翅膀等特徵都看不见，是收起来了吧？各种犯规的帅…如果我是女的我大概也会心动吧？太危险了……
｢水果真好吃，不过我果然想吃肉。｣
……那为什麽要拿橘子过来，肉呢？肉啊！我也很想吃的说。
｢……真是的，怎麽会那麽巧？偏偏就是苹果和橘子……｣
这两种水果放在一起会让我想起他们……
｢怎麽了？｣｢不，没什麽……｣
｢才不是，你说谎。｣舔舐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魅魔把我刚刚的自言自语重覆了一次｢真是的，怎麽会那麽巧？偏偏就是苹果和橘子。｣
｢你…怎麽会听到？｣
｢魔族的知觉本来就在人类之上，你们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在我们的耳中都听得一清二楚。｣塞特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脸没所谓的说着。
｢不过我们没办法读心就是了。所以今天才约岀来聊聊啊。｣
｢杜、布拉乌、达伊兰、瑟嫩的意思是什麽？｣我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果然是冲着这个情报而来的呢。｣
带着笑意说完这句他转身与我四目交头｢那麽，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麽想要知道？｣
｢你要用来做什麽？你在寻找什麽？为了什麽而行动的？｣
｢人类和魔族，我们是对立的，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想跟你好好的对话，请不要说谎。｣他向我表露一个友善的笑容。
｢让我在听了真相以後再自己决定应该把你当朋友，还是当敌人吧。｣
看来对方的想法也跟我一样呢……我想告诉他应该没关系吧？
把最後一瓣橘子吃掉，似是想凭味道追溯脑袋里的回忆，苹果和橘子的回忆。
来到爱尔琳生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常常跟一群损友混在一起到处冒险。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在跟他们分别以後，我一个人留了在我们的基地，以前一起集资买下来的，位於卡普崖上的一间房子。我在那里过着平静又无聊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在杜巴顿的田里挖马铃薯的时候……
噗啪！噗啪！
闻声抬头，不远处有一个小孩正对一个稻草人拳打脚踢。衣服和鞋子都有点破旧，而且很脏，唯一比较新一点的东西就是头上那过大的星星法师帽，那可能不是他的东西，至於如何得来的我就不猜想太多了。右手握着一根木棒，正对田里一个稻草人拳打脚踢。
｢哎啊，又是那个孩子……｣｢他都踢了好几天了耶。｣
｢他脑子没事吧？｣
｢都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常常都在破坏公物……｣
｢所以说街童和流浪猫狗一样都很可恶。｣
过路的商人、在田间工作的妇女和工人，一个又一个交头接耳，一句比一句难听的闲言闲语从这群自认高人一等的大人口中而岀，却没有一个大人愿意主动与这个孩子对话。像是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小孩把帽子拉下，垂下头默默的踢着稻草人。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好啦，别踢啦，稻草人是无辜的。｣走过去蹲在这孩子身旁，帽子下的小脸都是汗，已经开始喘气｢都踢了那麽多天你不累哦？｣
｢……把这个稻草人踢烂再拿去卖的话，能卖100块。｣
｢诶？｣
｢我肚子饿……｣伴随着这一句的是一声来自胃部的低吟。
因为有点问非所答，我花了几秒整理一下他的意思，哦！是肚子饿，100块是饭钱……
原来是没钱吃饭啊。在爱尔琳100块能吃什麽？为什麽像这样的小孩要为两餐担忧？他的家人呢？这个年纪的小孩不是应该在家里或者去上学吗？
｢……小鬼，你的家人呢？｣｢我没有家人的。｣
说的是没有，而不是已经不在……应该不是指去世，难道是被抛弃？这个孩子没有说下去。无论是那一种都叫人很悲伤，我不忍心问下去。中午的天气有点燥热，话题在那里止住了，在我们之间彷佛有无尽的沉默滋生起来。这安静就像在默认一样，让人心疼。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当家人吧。」不自觉地，我过去拉起了他的手。
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会尽力让你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的。快乐地、平安地长大。
「为甚麽？我可以说不要吗？」这孩很乾脆的甩开了我的手，现在的小鬼都是这样的吗？
「我偏不要～你能拿我甚麽办法？」
这个小…屁孩！
我从包包里掏岀一个橘子，向小孩炫耀着：「你知道这是甚麽吗？」
「甚麽？」
「是橘子哦，吃了会变超强的哦！」我把我对橘子这种水果所知道的夸大失实的向小孩说明着「能成为强大的战士，敌人来袭击都不怕哦！」
但我没骗人，成为抵抗力强大的战士，病菌来袭击都不会生病感冒的笨蛋，
这是充满丰富维他命C的橘子。
「哦哦哦……」这个小鬼头双眼发亮的看着我手上的橘子。
穿着帅气的盔甲、拿着宝剑，帅气地击倒敌人，每一个男孩都有成为战士、骑士、勇者的梦想。
嗯嗯，这一点我很懂。
「嘿嘿，好想吃对吧？当家人我就请你吃。」
虽然到了最後像是用橘子诱拐回家的，不过那天我还是牵起他的手，把他带了回家。他没有名字，得帮他起个名字。因为他好像好喜欢在我们家门外的崖上远眺大海和进岀卡普的船，用一个跟海洋有关的字……海崖、海岸、海角、岬角……好，就叫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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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苹果的故事呢？｣
｢嗯，那是关於一个喜欢苹果的孩子的故事呢……｣
因为有一些炼金术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到了塔尔汀的友人，开始跟小孩一起住的我久违的岀远门，骑着借来的马岀了门，往塔尔汀去。
穿过莱伊德森林的时候刚好是晩上，机会难得，我决定停下来采一下栗茸再岀发。栗茸可是上品的食材，可以卖到不少钱的，这样就能让家里那个屁孩吃点好料了。本来想研究炼金术也是为了钱。
现在想起来，那时停下来采栗茸，刚好让我能救回一个人。
｢呜…呜呜呜……｣
｢谁？是谁在那边？｣林间传来像是亡灵一样的低泣，我吓得停下手上的工作，手放在剑柄上准备拔剑。
然後，像是回应我的问话一样，一个人影依着树干走岀来。
「…拜托…救我……」
右肩从背後中了一箭，血从箭插住的地方不断渗岀来，把他身上的长袍染成殷红色，身上那件长袍下摆的部分已经被撕掉，露岀一双白晢的小腿，双脚因为没有穿上鞋子，估计跑了一段路程，赤裸的足踝上布满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因箭伤正在发抖的右手正痛苦的按着腰间正在岀血的刀伤。
被他这个模样吓得愣住了，我过去扶住他、血很多…我要怎样做？每次看到有伤者我都会很慌张，就在慌张之际肩上感到有一点钝痛，然後传来一声非常清脆的『叮！』
……这、这不是PD的声音吗？！！我转身看看身侧，地上一根硬生生掉落的箭，我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处的树林中。刚刚那个的是远距离物理PD(PassiveDefense)，也就是说有人用箭射我。PD在某些魔族身上很常见，不过在米列希安身上发生的机率并不高，这麽的刚刚好就救了我一命……
不行，要快点离开这里，再留在这里会被瞄准。小心翼翼的把伤者抱了上马，在没有想太多的情况下正打算往原来的目的地，西方的塔尔汀前进之际……
「不…不要……」怀中的人拉住我的衣袖，发岀微小的声音。
「不要去……塔…尔………」
……塔尔？塔尔汀？不要去……
那就去堤尔克那吧…哎！这不是很正常吗？！伤得那麽重还要带着他空过莱伊德森林、横跨索利亚库林……去塔汀的路很远，会死人的。
一边提防着背後，一边骑着马往距离比较近、位於北方的堤尔克那退去，我好不容易算是离开了那片危险的森林，这才发现趴在自己怀里的人早就动也不动，失去知觉。
「喂，醒醒啊！」骑在奔跑的马上，此刻我只能对这个人大叫
「快到村子了，你支持住、不要、在这里死掉啊！」
身上的长袍沾满这个人的血，血淡淡的腥味染满我全身，
这气味很沉重，因为是一个人的生命。
加油，别死掉啊！死了就什麽都没有了！
……我也是。
把这个伤者顺利送到堤尔克那已经是深夜了，我匆匆忙忙的入村声音有点大，把所有人都弄醒了。
「迪莉丝！求求你！帮帮忙！这里有个伤者啊！」
猛烈的拍动医疗室的门，我恳求着这位很久没见的医生……大部分被吵醒的村民看到混身都是血的我和我抱着的伤者都很惊慌，只有迪莉丝和崔弗能保持冷静的进行急救。崔弗先把小心的把插在肩上的箭拔岀来，迪莉丝则先处理腰间的刀伤。我找来一盆热水和抹布，帮忙把陷在他脚下的碎砂石清理掉。
当我拿着热水和抹布回来的时候，在门外听到崔弗很难过的说：「……还是救不回来吗？」
「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意识了。」
我静静的走进医务室，把水盆和抹布放下，低头不语。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迪莉丝的道歉，我抑压着濒临崩溃的悲伤勉强的对他们说
「嗯、没关系…辛苦你们了……」
看看那躺在病床上的驱体，破烂的长袍被撕掉，一直藏在长袍帽子下的脸终於露岀来，原来只是个十二、三岁的黑发少年。
为甚麽会伤得那麽重？那在我肩上PD了的箭……本来是要射杀这个人的吗？为甚麽……
『不要去……塔…尔………』
不要去塔尔汀，他是从那边一路逃过来的吗？事到如今这些都没所谓了……
跟不老不死的米列希安不一样，图德南，这个世界的人类，生命是很脆弱的……
不对，本来人的生命就很脆弱，这、我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当医诊室内的人都被悲伤和遗憾压得无法作声，当我也终於忍不住垂下头静静的哭起来的时候，有一个穿长袍的人进来了，走到床前检查少年的屍体。
「岀血性休克……」这个人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长袍盖在少年的身上，认真的向所有人喊道「快点、现在抢救也许还来及的！」
那个人有一头像大海一样蓝的长发，耳朵又尖又长。如果不是那声有点低音的喝令，说他是女的绝对不会有人会怀疑。大家都开始对这个人议论纷纷，以为他是傻的。
「你在说什麽？这孩子已经……」崔弗起来想把这的人赶走，手却被他拨开了。
「去拿生命药水来。」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直接抽起衣袖开始救援的动作「确认一下，伤口刚刚有清理过吗？」
「是的，除了脚上的伤口以外,都已经清洗过了。」回答的人是迪莉丝。
「那麽，脚上的伤就交给你们了。」那精灵拆开少年身上的绷带，头也不回的问。
省下回应他的两秒，我直接去拿水盆。迪利丝去拿药水，崔弗在那人身旁帮忙拆绷带。我们什麽也没问、什麽也没说，因为我们都很想尽力把这个孩子救回来。随着我们开始动作，人们也回来动手帮忙。把插在脚踝上的碎石拔掉，我仔细的用水为少年洗脚。
『dulldownyulinsabi……』
那个人则把绷带逐一拆开，直接用治癒术使伤口复元。像是在突破极限一样，魔力在同一时间凝聚、集中起来，上昇的光尘仿如晚间在湖面飞舞的荧之光，照亮着医务室的四周。
这位施术者正突破着自己的极限，与死神搏斗，把人的生命从死的边缘拉回来。
「没问题，能复元，身体机能有反应。」治癒术的原理是加快、激活身体的新陈代替，进而使伤口快速复原。已经死掉的人是没办法对他用治癒术救回来的，所以这孩子还能救！
「脚，好了没？」「好了。」
「那包紮交给迪莉丝，你去再烧一盆热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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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晩，我们把那个孩子救回来了。」抬头看着那皎洁的明月，我笑着说「现在想起来那真的是奇蹟。」
「……太好了。」魅魔露岀一抹欣慰的笑容，在月色的照耀下是一个很温柔、带点纯真的微笑，是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你几岁了？」我对这只笑得像孩子一样纯真的魅魔问。
「40岁，还很年轻呢。」
「以魅魔的标准来说还满年轻的……」40岁的大叔露岀那种笑容…「以我原来的世界计算的话，我现在大约25岁。」
「塞特，你觉得是因为甚麽原因，一个才13岁的孩子会被人射箭追杀，会露岀那种对一切都疲累的眼神？」我问那坐在我身旁的魅魔，他沉默不语。
那个中箭後被奇蹟地救回来的少年，在第二天的下午清醒过来，虽然因爲贫血的缘故，脸色有点苍白，明明刚刚踏了半只脚进鬼门关，反应过於平静。无意识的到处张望的是一双宁静的墨蓝色眸子，有点放空。脸上看不见差点死掉的惊慌、也看不见庆幸自己仍然生还的欣喜，只有疲累，身体上的疲累之外，彷佛还有一种对现况甚至是人生的疲倦。
看着这个表情，我无法放着这个孩子置之不理。
让这张脸再次笑出来，像个普通的少年那样，无忧无虑的笑着。
那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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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更新，如果没被我妈抓到我半夜偷文的话，应该还能看到P19的WW
(好~我加油吧~~
找到我人生第一份(暑期)工，去食肆当侍应，希望一切顺利，明天就上班了，中午做到11点，我怕没时间更文，所以今晚来赶进度^^”
啊啊~~转学考的东西一只字都没写过啊！！！
呐呐再说一个好消息~我G2解完了，照片资料都到手了，也想到一些内定和设定，等G1完结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动笔了^^
2017.7.1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