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瓣:違紀的戰爭 — 第五章 搖擺的天平(1)酒入愁腸(上)

正文 女瓣:違紀的戰爭 — 第五章 搖擺的天平(1)酒入愁腸(上)

「结婚前,对爱人不能坚定;结婚後,也无法对老婆忠诚。这样的男人我巴不得敬而远之。」

是吗?他在她心中就是如此放浪无心、没有操守、鄙俗低下的男人。只要能轻松愉快少奋斗二十年,爱或不爱都没有关系?

是吗?有让每个男人忌妒称羡的漂亮老婆,还能够少奋斗二十年,为什麽还要对她苦苦纠缠?

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论当初究竟多麽纠结,做了决定之後就是无法再挽回的事实。但自从再次见到她,理智便一直处在断线的边缘。情不自禁地想走过去,想要再听听她的声音,想要再靠近看看她的脸。不管是开心的表情、生气的表情,亦或甚至只是鄙夷的表情。

但或许,就算只是远远的一眼,都造成了她的困扰。

等今年总医师的训练结束,就该另做打算了。

远远退出她的视线,可以吗?

如果有个真心爱她、疼她的男人出现,他应该衷心为她祝福。

会是邹子阳学长吗?那已经有了两个小孩的男人能给她幸福吗?还是那个澳洲来的优秀博士,他会为她而留下或带她一起离开吗?

只是,不管再怎麽想,这些都是他再也管不着的事。

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坐在最靠近医院侧门的便利商店外座椅上,数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有些已经空了,有些才喝一半,有些却连开都还没开。像极了自己当医官那时,新兵入伍站在他面前一个个检查身体。

「听说金牌……是单位价格能买到CP值最高的酒精浓度,台啤的这个……什麽水果啤酒甜死人不偿命,这应该是给女人喝的吧?雪山,嗯……清爽,还不错!三得利……」

大雨暂歇的夜,路上车影稀疏,偶有顾客进出便利商店,侧眼瞄过店外坐椅上的男人,便兀自扬长而去。杜鑫评喃喃地胡言乱语,也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什麽,一根烟还刁在手上,凑近嘴边猛吸一口,没料却呛咳着胀红了脸。

是呛咳的关系吗?也或许是酒精的关系吧?就感觉两颊麻辣灼热地,眼睛也快要睁不开。

说到酒精,还真是混帐东西,迷不昏、醉不倒、心上的痛觉也一丁点都没消失,还浇个什麽愁?笑话!

「杜医师……你怎麽……」

一双纤细的长腿立在他两步外距离,扑朔迷离的视线一时无法聚焦,他眯起眼睛瞧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人。

他展起笑颜,开心地回应:「嘿!岱娣妹妹……在医院外面,就不要叫我杜医师了。」

如果让四周来人知道医院的医师竟狼狈地坐在这里喝酒,不知顶头老大会不会记上申诫处分。

「那不然……要叫……叫杜大哥好了。」罗岱娣皱起眉支吾地地应着,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坐在便利商店外满脸胀红、一身菸味的男人,衬衫半含着水影贴在身上,头发像是刚洗完头般的潮湿,感情是淋了雨。

只是,平日行事果断、动作俐落的外科总医师,对那些住院、实习和见习的医师指挥教训向来毫不留情,顶多在健身中心会看到他放松、随性的一面,但也是一副帅气逼人、豪迈不羁的样子,怎麽与此时此刻的形象完全连不上线的感觉。

「来……」杜鑫评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对着她招了招,便把桌上的一盒小蛋糕提了起来,轻轻地晃着,「这个蛋糕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呃……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杜……大哥喝醉了吧?」罗岱娣迟疑着未进退半步,只是不明就里地盯着他。

「那今天到底是谁的生日?」他放下蛋糕盒,却将修长的十指埋入发际,胡乱地搔着头皮,原本湿漉而凌乱的头发,便像鸟窝般的竖起。

想不起来,是谁?到底是谁的生日?

大脑就像浸泡在一大缸酒桶里,微微地发胀,飘渺虚幻。

「不然你生日是哪天啊?我每年都请你吃蛋糕好不好?」他笑着抬起头看着她,似乎曾经跟谁这样承诺过,但是此刻却一直想不起来。

这是老年失智症的前兆吧?开始记不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我的生日是下个月,3月18日,要请我吃蛋糕就下个月。」

「那,可以提前送你蛋糕吧!过来……陪杜大哥喝酒,你不是也喜欢喝啤酒?」

他再一次把蛋糕盒往前推,就差那麽一寸就要掉落桌边,罗岱娣眼一尖,赶快伸手将蛋糕盒接过。

「我已经很久……不喝啤酒了。你今天不是没值班,都八点多了还不回家吗?」她摇摇手,纳闷地问。

「今天……心情好,不醉……不归……」

这样心情还好?是要骗谁。一副快醉昏了样子,简直像是以前急诊里遇到的那些闹事的酒鬼。

「都醉成这样了,还不醉不归!」她嘴里喃喃地叨絮着,却担心起他的状况,好歹也是曾经在她酒醉时帮过她的人。甚至,当他那天把她送到家,一脸严肃秉直未占她丝毫便宜,她便开始有点儿欣赏这个男人。

罗岱娣忐忑地坐到他斜对角的位置,那缭绕的菸味让她觉得蛮不舒服,索性就把眼前菸灰缸里的菸头熄了火。

「陪我喝一罐!」杜鑫评随手抓起一罐啤酒,匡当一声摆到她面前。

「不行,我在这里陪你稍坐一会儿是可以,但我可先说了我不喝酒喔!」罗岱娣拉下脸,一个凛然的表情,又把啤酒和蛋糕同时推了回去。

杜鑫评突然意识晃过,今天稍早的时候,好像也这麽地被人拒绝过吧?他渐渐地想起,咖啡店座位里那一双美丽又倔傲的眼睛,冷漠看着他的样子。

杜鑫评挺起身子,恍惚地看着桌上的一盒小蛋糕,奋力摇摇头,又用双手揉着眉心,又搔搔耳後。迷蒙着两眼沉默半晌,终於在叹下一大口气後,才沙哑地说:「如果……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十年,他却因为家里的因素,选择和别人结婚,你会原谅他吗?」

罗岱娣瞪着他可笑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有些清醒了,但是那问句里却还是让人感觉摸不着头绪。

他说的是……哪一部八点档连续剧的狗血剧情吗?

「呃……十年吗?十年,青春少女都要变成老太婆了。况且家里因素……现在这种年代,还有什麽家里因素吗?」

男人说什麽家庭因素为藉口的都不过自己风流,十年是多麽漫长,她和乔宇瑞那渣男交往也不过五年的时间,她就觉得青春像被丢到臭水沟一般地浪费,恨不得把他掐死。要是赔上了两倍这样的青春,那对女人来说可不就要叫做此仇不共载天了吗?

「呵呵……」是呀!都甚麽年代了?家里因素算是甚麽可笑的老梗藉口?杜鑫评苦笑两声。

「我会……」

「真的?」

「我会……一把刀子直接刺进他的胸膛,看他当场一命呜呼。」爽直的女孩抬起下颚,不卑不亢地说。

「呵呵!真直接!」他一头栽向桌面,发出清脆声响,埋在双臂里大笑了起来。

姚典娜对他,也是这般的痛恶吗?他的笑声越发凄冷,凄冷到像是低声的呜咽,最终至停止。

只是,如果她真的拿一把刀子刺进他的胸膛,一命呜呼那倒还痛快些。但最怕的就是,她的不在乎、她的无视,却让他比死了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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