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夜珠心想，这只小小鸟识字、多看书後，性格也别扭起来，咀嚼着所谓的圣贤之道，时常跟她较真，以後可不能随便待他，不然很难蒙混过关。
「好吧，反正我对其他人也没兴趣。」她免得再跟陵光吵下去，随意答应，反正她本来就无情无慾。
陵光面色稍霁，瞄了她一眼，缓缓爬到她跟前、双膝跪着，在微弱的黄油灯与皎洁的月色下，脸庞清秀明丽，甚至有几分不该出现在男子脸上的艳。他已不再是那个四五岁的肉圆孩子，而是轮廓日渐分明的小少年。朱雀可真是不折不扣的祸水，倒退成小小鸟，依然男色惑人，要放到人间的小倌馆，肯定是当红花魁。不，以这质素，当男妃也绰绰有余，有皇帝老子会立男妃为后吗？夜珠看着他那双水光潋灩的凤眸，内心还在想些无聊事，危机感为零。
「既然你心里有我，为什麽要让那只烂蝴蝶吃嘴巴?」
「不是我想让她吃，是她凑过来，我没想到……」
「你怎麽不避开？怎不推开？」
「蝶青是我的旧识，又是美人，我无法粗暴待她。」
陵光拢眉，双手交叠於夜珠的纤颈後，脸偎入她的肩窝，唇瓣跟那热呼呼的气息喷上她的肌肤：「只要是美人，你就傻乎乎地任人亲近。你……那样对待我，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所以说，我承诺，那种事以後再也不会再有！」她举手对天发誓，陵光握着她的手腕，亮灿灿的黑眸看得她心里一阵慌：「我有说过今後不再让你吃吗？蠢野猪。你的嘴巴不难吃，我勉强容许你吃我的，只是有一个条件。」
她几乎目眦尽裂。他的唇带着一抹细嫩的淡红，衬着那迷蒙的表情，在有情人眼内，完全是诱惑的媚色，但夜珠深感，这情况，要不是她产生幻觉了，就是陵光被鬼上身。他轻轻一推，不费力将她压在床被上，在她脸上逡巡的手，已经跟她的一样大，不再是孩童的小手。他抚过她的眉眼，以指逗玩她微抖的眼睫、挺俏的鼻子，停於两人几个时辰前相接过的红唇。
「你只能吃我的嘴巴，不准吃别人的，也绝不可被吃。我也不会容许你以外的人吃我的。给我好好记住，不然……」
「不、不然怎麽？」糟了，这种姿势、这种气息，太不妙了。没错，朱雀肯定比她年长，可他现在道行退化，她有种残害国家幼苗的悖德感。而且朱雀心高气傲，若是她玷污他的清白，等他日後记起自己的身份、归回天庭，肯定要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这次，恐怕连野猪也当不成，直接要形神俱灭。她只有一个心，没再多少条情根供他斩断。
「你、走、着、瞧。」他附在她耳边，每讲一个字，气息就呼在她的耳，呵得那处又痒又热。然而夜珠没什麽花前月下的情怀，只能预见日後被五马花屍的下场，吓得毛骨悚然。陵光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行为跟登徒子没两样，见她僵着身子不反抗，就抱得更紧。平坦的少年胸腔贴着女子的柔嫩，一凹一凸的，她平日老是狩猎，看着强悍，肩膀仍是窄小的，身子柔若无骨，他想摸一摸，看是不是每个地方都那麽柔软，又怕自己太唐突。难怪话本中的男子都爱追求女子，难怪凡人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怪……
「……怎麽突然出那麽多汗？」他见夜珠额冒冷汗，那几滴汗珠沿着额、滑到脸颊，聚於秀气的下巴尖，他好奇倾前，伸舌一舔。
咸咸的。
「呜啊啊啊啊！！！」
这夜，一道女高音划破天际。夜珠所不知道的是，同一夜，远在东海龙宫深处的某间小房里，同样有一道女子的尖叫惊破东海，但这也是後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