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替身少爺 — 第七章

正文 替身少爺 — 第七章

众人来到厅堂,餐桌上除了丰盛的菜肴之外还搁了两碗饭,家仆适时再端出两碗置於桌上,严君扬却眼尖的发现家仆在经过唐怀德时悄悄点了点头。

这两碗饭百分之一千有问题!亲眼看见唐怀德如此肮脏的手段,严君扬心中顿时激起战斗斗志。既然对方已经敢如此明目张胆玩把戏了,那他也没有什麽好顾忌的了,大家就来大干一场吧!

唐怀德此时还不晓得自己的奸计已被发觉,仍扮演着好人请两人入座:「骆大夫,杨少爷,这边……」

「大夫,那里风大,我看我们还是坐这边好了。」严君扬迳自抓住准备坐上唐怀德指定座位的骆芷岚,朝着原是唐家父子座位坐下。

他的举动让众人傻了眼,室内的厅堂怎会有风的问题?更何况身为长辈的唐老爷都还未入座,此举也未免失礼。

「二少爷,我们不是坐这里的……」骆芷岚现在就正在唐穆楚该坐的主位上,吓得她连忙站起身,拉着严君扬就要离开。

「人家都没赶,你急什麽?」严君扬按住她的肩头,稍一使力,骆芷岚又被迫坐了下来。

「杨富贵,你不要太过分!」看到他如此大胆的举动,唐怀德大声斥责,想藉机换回四人的座位。这小子一定知道了他的计谋,而且摆明了要跟自己作对!

没想到唐穆楚却没有站在他那边,反而当起和事佬道:「没关系,大夫,坐下就好,不要为这一顿饭伤了和气。」他毫无犹豫就在客座坐下,对着站在一旁的唐怀德道:「怀德,你也坐。」

「可是唐老爷……」

「可是爹……」

「都不要再说了。」唐穆楚大臂一挥,制止两人再发言。老实说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吃这顿饭,只要能让骆芷岚早点医治他儿子,怎样都好。「大家开动。」他举起碗筷,示意大家开动。

唐怀德不得不跟着举起碗筷,却在下一秒突然大力将手上的碗摔向地面。「你这下人怎麽做事的!」他大动作的指着刚刚端饭的下人咆哮。「饭菜都凉了还能吃吗?」

大少爷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早已迫不及待扒了一口热饭的严君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反观骆芷岚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到,双眼惊恐的瞪着他。

看到骆芷岚受惊吓的表情,唐穆楚立刻大声斥责:「怀德,不得无礼!这饭明明还是热的……」还冒着烟呢!

「爹!」唐怀德眼明手快的趁唐穆楚训斥自己时将他放回桌上的碗拿走,不让他有机会入口。「我看用这桌凉饭冷菜请客太失礼了,叫仆人们把饭菜热一热再回来吃吧,这段时间就先请骆大夫屈就替小弟先诊治。」

「怀德你──」没想到唐怀德竟然如此逾举,唐穆楚气得以颤抖的手指着他命令下人的背影,无奈斥责无效,下人们已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唐穆楚不得已只好赶紧先对贵宾道歉。「骆大夫,真是委屈你了!小儿真是太不懂事了,让你们看了笑话,老夫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只怪他教子无方啊!

「唐老爷没关系的,我也觉得人命关天,救人第一,我们一起先去贵公子房内吧。」既然唐怀德送客意图明显,骆芷岚只得赶紧缓颊,免得场面难看。

「这……那就麻烦大夫了,两位请随我来。」得到贵宾的谅解,唐穆楚也就不浪费时间,再度当着众人面前斥责唐怀德後便领着两人就往外头走。

而严君扬则是亦步亦趋跟在骆芷岚身後,却在经过唐怀德被他偷偷拦住。「我们聊聊。」他低声道。

「很抱歉,我们没什麽好聊的。」严君扬早已猜到他的意图,无心恋战的他直接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唐怀德对他的回应感到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这个一向没脑的少爷竟然会有如此果断的举动,但他仍然不放弃道:「你不来会後悔的。」

他的话成功令严君扬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过身,以唐怀德从没见过的凶狠表情冷笑道:「你就试试看吧!」

***

唐穆楚领着众人来到一间明亮洁净的房间前。他轻声推开房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自房内扑鼻而来。严君扬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感,跟着众人进入房内。反观唐穆楚及骆芷岚一脸镇定,想必这两人对这种味道早已习惯了吧。

「怀恩,骆大夫来看你了。」唐穆楚领着骆芷岚坐床前椅子上,自己则走向正坐在床上,由下人喂着药的唐怀恩身前,接过下人手上的碗,自然的接手喂药的工作。

「爹,骆大夫。」一脸病容的唐怀恩并没有因为骆芷岚的出现而表现任何情绪,仅以虚弱的语调向她点头致意。

「骆大夫可是全新王朝内最有声望的大夫了,这次你的病有希望了。」唐穆楚喜上眉梢,连喂着药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没想到唐怀恩的反应却是一串自口中传出的叽笑,他以完全不在乎的口气道:「只是再一次的失望而已。」

「怀恩……」他的回答令唐穆楚的手一顿,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怀恩毫无生气的双眼,半响才自口中吐出心中的疑问。「你……你怎麽可以这麽说呢?你这麽努力的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要康复吗?现在你有希望了……」

「是『你的』希望还是『我的』希望?」唐怀恩激动的打断他的话,手一挥便把眼前的药汤打翻在地。「从头到尾都是你不肯放弃,都是你要我硬撑下去,你知道吗──我只想死!」他以绝望的眼神注视着唐穆楚,第一次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告诉这个不让他放弃的父亲。

从他开始发病後,眼前这个老父亲便将所有的工作抛下,全心全意的为了他的病东奔西跑。他请了无数的大夫,每次的机会众人都注入高度的期望,可是呢?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麽多次以後,自己终於学会了放弃,终於学会了坦然接受治不好的事实,但为何眼前这个为了自己已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持续要做这种只会让大家更痛苦的梦!

「什麽……」过度的震惊令唐穆楚顿时愣住,连被汤药烫到双手也浑然未觉,瞪着儿子的视线早已模糊,泪水快速的流下脸颊。

在一旁的严君扬看不下去,他大大吐出闷在胸口的气,排开众人走向床边,将老泪纵横的唐穆楚带离床边,示意一旁的骆芷岚替他上药。

「你这是什麽态度?」他挽起双袖,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下一把抓住唐怀恩的衣领,将他提至他的面前怒吼道:「你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是为了听你说这种话吗?你辛苦难道你爹就不辛苦?你难过难道你爹就不难过?你知道你爹为了治你的病吃了多少的苦?为了救你,他在外面对人低声下气,而你却在这里要死不活的,在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的心里会有多痛?」

「杨二少爷,住手啊!」众人纷纷冲到严君扬身边想将他拉开,唐穆楚更是不顾自己还在上药,硬是挤到两人之间。

「二少爷,求求你住手,小儿禁不住打啊!」

「我不会打他的!」严君扬带着有些痛苦的表情看向唐穆楚,看着唐怀恩因他的话而变得内疚的双眸,他放开手将他重重摔回床上。「打你这种不孝子只会弄脏我的手。」

他的话令在场众人一片愕然。他说得直接,却也并非虚言,若非他的身份是在场最没资格发声的人,恐怕众人都要为他鼓掌叫好了。

严君扬其实也知晓众人皆因自己而尴尬,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因此当下帅气地整了整衣袖,在大家吃惊的目光下转身,大刺刺的离开了房间。

***

严君扬自离开房间後,便独自一人往府外的树林里走去。或许是大家被他突如其来的爆气吓到,因此没人敢跟在他身後,他也能够得以一个人静一静。

他气恼地踢着沿路上的小石子,为自己刚刚的失态生着气。他是怎麽了?别人再怎麽不想治病也不干自己的事啊!他干嘛要为了不相干的事而大发雷霆?还搞到把自己变成全民公敌,说不定等一下回去还会被挡在门外,当成拒绝往来户咧!

或许他是想起以前的自己吧!想起以前自己如何让爸爸失望,甚至因此断送父亲的生命,他就无法原谅自己。也因此在看到唐怀恩在要犯下大错的同时,自己才会如此激动。

眼前出现一片空旷的草地,令他此时郁闷的心情稍微舒展了一些,因此他决定在此休息一下。

他找了一块大石坐了下来,看向一望无际的星空。

在这个没有光害的夜晚里,天际闪着无数的星星。纵使星星如此之多,却无法排出任何一种熟知的星系,看来他所处的星球不是地球。他一个人被丢弃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想逃也不能逃,留了下来,却是对未来充满了茫然。虽然他此刻是实实在在的踏在这块土地之上,可是内心却像飘浮在空中般不踏实,好像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似的没有一丝安全感。就连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及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无法让他勇於求爱。试问,有其他比他还悲惨的状况吗?

突然,从他身後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提高警戒转头看向来者,却在看到骆芷岚的身影後露出惊讶的表情。

「骆大夫,你怎麽来了?」他的语气有他自己无法察觉到的喜悦。

「我来找你。」微喘着气的骆芷岚在看到他的身影时,露出安心的微笑快步走向他。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他站起身,突然想起要和她保持拒离,因此示意她坐在大石上,自己则在她身边的草地上坐下。

「我……」她因他的提问而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往树林里找,只知道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往这里找就对了。「我也不知道,我一走出来就找到你了。」

「你怎麽会自己跑出来?没有人跟着你吗?」他朝四周张望,发现空地里只有他们两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不满的情绪。唐家难道不知道骆芷岚现在正处於危险情况吗?还让她自己一个人乱跑!

「我是诊完小少爷之後才出来的。我想既然已开了药方,现在才杀我已经来不及了吧。」她试着以开玩笑的语气轻松说道。也是因此她才拒绝了唐陆要陪她出门的好意,为了只是想和看起来心情不好的他单独谈谈。

「你是说唐怀恩让你看诊了?」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在经过自己的闹场後,小少爷会更加不爽,把脾气出在其他人身上。

「对啊!这都是二少爷的功劳。」她对他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少爷在二少爷离开之後就和唐老爷道歉了,还说以後不会再闹脾气,会好好配合治病。」也因此她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希望他的心情能够好一些。

「是吗?那就好。」好在他没有把事情搞杂,看来小少爷还算有些自省能力。

「二少爷,你呢?」骆芷岚这时才怯怯地提起她真正来找他的目的,她以满是担心的美眸瞅着他,小心翼翼道:「你没事吧?」

刚刚他在房内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虽不明白他为何会因小少爷的反应而如此激动,但她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她……想知道。若可以,她也想替他分担。

「我?我没事,只是看不爽那小子而已。」发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严君扬连忙草草带过,就是不希望骆芷岚放太多心思在自己身上。

「可是……」

「大夫对唐少爷的病有何见解?」眼见阻止不了,严君扬只好打断她的话,直接转移话题。

「啊……」他的话果然使她愣了一下,不过仍是乖乖回答:「小少爷是中了一种名叫红脂木的毒。这是一种生长在北城境外的树木,树液呈红色巨毒,只要一小滴便可使一个强壮的男人瞬间感到头痛,四肢无力,心悸吐血,接着衰弱而死。但因为这毒太稀有了,所以大多数大夫都不知道有这毒的存在,我也是在我爹的手稿里读到才知道的。」要不是她曾仔细研读过骆家自古留传下来的手稿,恐怕就连她也束手无策。

「看来唐少爷早在几年前就被下毒了,但为何他还能撑到现在?」严君扬无法理解,明明就是剧毒,为何唐怀恩看起来像是中了慢性毒般的拖着病痛撑到现在?

「这也是我觉得疑惑的地方,照理说中了毒之後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回天乏术了……」

「不,还有一个可能……」严君扬一个弹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若下毒者把树液溶入大量的水会如何?」

「那麽连水也会有毒性。」手稿中是这麽记载的。

他正中下怀的点出关键所在。「若把这些水分批渗入唐少爷的食物里呢?」

骆芷岚双眼为之一亮,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那麽就会让唐少爷不知不觉的中毒,而且症状还会越来越严重!」

原来这就是她之前一直无法理解的结。既然已下了剧毒,为何小少爷还会活到现在?如今经由二少爷这麽一分析,所有症结都有了解答。但下毒方式看起来虽合理,可动机呢?「若一开始就想致小少爷於死命的话,为何还要大费周张的分批下毒?」

「看来是有人想营造出唐少爷是自然生病的假象。」严君扬以一手抚着下巴沈思道:「避免被查出有人下药,有心人只要追查毒药来源,说不定就可以追溯到下毒者。再加上此毒不为常人所知,就算唐少爷有许多发病症状,寻常大夫也无法做出正确推论,只能朝生了不知名的病的方向诊断。所以这次你才会在来的途中遇到袭击,因为骆家研究过红脂木的可能性非常高,若是不把你除掉……」

等等!严君扬顿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麽似的睁大了双眼。

唐怀德为什麽要这麽急着除掉骆芷岚?他原以为只是因为不想让他弟弟生病复元後接管唐家家业而已,但──如果唐怀恩一开始的中毒不是偶然呢?

是啊!如果下毒者是唐怀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还记得唐陆曾说过,当唐穆楚一决定要让小儿子接班後,唐怀恩就生了病。如果是唐怀德因无法接班而怀恨在心,设计弟弟使之无法工作,那麽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下家业!更何况身为唐家大少爷,要在自家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更可以在弟弟生病期间扮演好哥哥的角色搏取唐老爷的信任。接下来只要等到弟弟再也负荷不了毒性归西的那天,就是他得到唐氏布庄之时,恐怕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破解这布局甚久的完美阴谋!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真相还未完全被拆穿,也就表示骆芷岚仍有危险!

「糟糕!大夫,我们快回唐府去!」一思及此,他紧张的站起身,拉住骆芷岚的手就往唐府方向走。

「为什麽?」被拉着走的骆芷岚不明所以,她还有话想跟他说呢!

严君扬回过头,以慎重的表情道:「若我没猜错,下毒的人就是唐怀德!」

「什麽?怎麽会?」她倒抽了口气,不可置信道。他们不是亲兄弟吗?为什麽会有想致弟弟於死地的哥哥?

「我真是不能小看你。」突然,唐怀德手持长剑从树丛中现身,挡住两人的去路。「没想到会是你这个只会坏事的家伙猜出我隐藏了四年的阴谋,看来我不得不除掉你们两人了。」

自从骆芷岚离开唐府後,他便一路尾随着她,藉机要将还未理解事情始末的她除掉,也是因此他才得以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而现在既然这两人都已知道了所有真相,他就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唐府。

「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可以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你真是狡猾狠毒的人啊!」严君扬机警的将骆芷岚护在自己身後,双眼盯着唐怀德手上的剑,边拖延时间边在脑中想着逃脱对策。

「你懂什麽?」唐怀德露出愤恨的表情,将积藏在心中已久的怨气一吐为快。「你知道努力了二十几年,却被父亲的一句话给否定的感觉吗?在那个老头子眼中,只有聪明的弟弟才是他的心头肉,我的努力他却完全不屑一顾!就连我在接掌了布庄後超越了他的成绩,他仍然没有一句赞美,他的心还是在那小鬼身上。呵!既然有小鬼在的一天,他就不会对我看一眼的话,那我就把他给除掉,这样老头还不会注意我吗!」

「你疯了!」突然感觉到握住骆芷岚的手被塞了个小瓶子,严君扬不动声色,偷偷将之握紧,继续拖延时间。

「没错,我是疯了!」处於疯狂状态的唐怀德完全没发现任何异状,他高举着长剑大吼道:「而我这个疯子今天就要先把你们这两个知情的人除掉,受死吧!」

「大夫快走!」一看见唐怀德已展开行动,严君扬当下反应便是将骆芷岚推离自己,再趁机打开手中的药瓶,将瓶内液体对着朝两人飞奔而来的唐怀德脸部洒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唐怀德吓了一跳,下意识深吸了口气,却发现全身开始发软,而眼前的两人也开始变得模糊。「可恶!这是什麽?」

突然惊觉自己开始处於下风,唐怀德不愿放弃刚刚的大好机会,再次提起长剑举步向前,想在撑不住之前解决两人。

没想到吸了这麽一大口的药,唐怀德竟然还没倒下,在严君扬身後的骆芷岚发现苗头不对,连忙跑回严君扬身边,想拉着他一块走。

「快走!」严君扬想都没想的就甩开她的手,再次将她推离自己。唐怀德比他想像中执着,全身毫无装备的他只好做好战斗姿势,硬着头皮就想接下他的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跳出一人将刺向他的长剑一把挑开,而唐怀德更因此连同长剑一起摔倒在地。

「你是谁?」大难解除并没有令严君扬松懈,他快速看向来人,全身充满警戒问道。

「毅风哥!」在严君扬身後的骆芷岚先一步认出他是杨耿文的保镳,连忙跑到两人之间缓颊。

面无表情的毅风对着骆芷岚微微点了点头,便挡在两人面前,手中长剑指着已从地上爬起,打算再行攻击的唐怀德,头也不回的对两人道:「二少爷,这里交给我,你先带骆大夫去前头的破庙里等我。」

「……知道了。」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并没有恶意,严君扬也就放下心中一块石头。现下带骆芷岚脱离危险才是当务之急,因此他再度拉起她的手就往毅风指示的方向走。「大夫,我们走。」

「好。」知道毅风的能力能够解决眼前的人,骆芷岚不再坚持,安心的跟着眼前的人离开。

***

两人一到达破庙後,严君扬先找了个隐密处让骆芷岚先躲着,自己则是在确定了破庙的安全後,从地上捡起一支木条悄悄地守在庙口。

「二少爷你不用担心,毅风哥会保护我们的。」骆芷岚深信毅风不会让两人出事,因此她探出头轻声对着他道。

「毅风是谁?」原本看向门外警戒的严君扬一听到她的口中再度吐出的名字,立刻以很冲的语气转头问她。但他马上发现自己的失态,马上装出不在乎的语气重覆一次刚刚的问题。

「他……」骆芷岚因他突如其来的怒气而顿了一下,之後才支吾道:「他是杨大哥的保镳。」

「……那就好。」原以为依她如此亲昵的称呼,那毅风应是对她十分特别的人才对,还好只是个保镳而已,这结论令他松了口气。接着他掏出手上的空瓶问道:「对了,这是什麽?」

「这是迷药。」是她当初拿来迷昏他的那瓶药。「因为二少爷上次问过我有没有类似的药,那时我没想到,後来在马车上才想起来。」

难怪他觉得这瓶药的味道如此熟悉。但令他在意的是她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他内心因她贴心的举动而不自觉的流过一道暖流……

「我刚刚明明叫你先离开,你为什麽不走?」为了除去他心中因她而起的涟漪,他再度口气凶狠的问道。

这一次,她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反而以坚定的眼神回答。「我不能留二少爷一个人在那里。」

「为什麽?」将双眼撇开,他说出言不由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那里很碍事?」

「我不想离开二少爷。」她再次重申。

她的称呼却惹得他心烦,她以为为她做这些事的是那个叫做杨富贵的纨裤子弟吗?她以为她该感谢的人是她称之为二少爷的人吗?

不!是他,是他严君扬,是他这个占据杨富贵的鬼魂!

他一时激动,对着她大吼道:「不要再叫我二少爷了!」

严君扬为自己的反应而吓了一跳!他竟然嫉妒起杨富贵这个身份,只因为骆芷岚口口声声不离「二少爷」这个称呼。他不该在意的啊!不该为了她感谢错了人而在意……不!他只是不希望骆芷岚对杨富贵有好感,如此而已,他绝不会也不该为这种事而吃醋!严君扬努力在心中说服着自己。

没想到骆芷岚好似预料到他的反应似的,少了惊慌失措,仅以异常平静的口气问道:「那我该叫你什麽?」

「你……」严君扬一凛,充满警戒的双眼直射向她,她知道了什麽?

「你是谁?」突然,一道冰冷的长剑自後方抵住严君扬的颈子,毫无情绪的声音自他背後传来。

毅风将唐怀德就擒後,便往破庙赶来,没想到第一句听到的便是杨富贵大喊的话。他的话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再加上他自失忆以来不合往日二少爷的举动,因此他大胆猜测这个「杨富贵」是另有其人!

「毅风哥!」骆芷岚看到来者,立刻想上前去阻止他的攻击,严君扬却适时制止了她。

似乎是十分熟悉於这种场面似的,被制住的他不但不慌张,反而沉稳地将双手向两旁展开做投降状。毅风却不明所以,以为他有什麽企图,抵在肩上的剑更是深入脖子一分。「你做什麽?」

「我没有恶意。」严君扬无惧他施压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直视毅风的双眼缓缓吐出已在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秘密。

「如果我说……我不是杨富贵,你们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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