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光陰隧道회전청춘 — 光陰隧道추억터널(4)

正文 光陰隧道회전청춘 — 光陰隧道추억터널(4)

4

早上第四堂课,剩下十五分钟就将接近中午午餐时间了,公民老师在课堂上讲解当地民俗人文,文化分类和社会中不同族群产生的阶级影响内容,杨博勳突然丢了一张字条给他,韦隆凯眼睛望着前方老师在讲课,手里放在抽屉里把那张字条打开,趁着老师不注意时,瞄了一下字条,杨博勳要找他一起去『快乐天堂』吃午餐,韦隆凯则将字条平躺在书桌上,用课本盖住字条,露了一个空白处写回给杨博勳说不能陪杨博勳去吃午餐了,说中午有事不克陪同,韦隆凯在下方写了一小段回覆请杨博勳找林裕仁去福利社。

他写完,将字条揉成一团,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把字条丢回给杨博勳。

杨博勳将字条打开後,收到他的回应,私下对韦隆凯比一个示意的OK。

下课时间钟响了,公民老师停止了讲课,说:

『好,各位同学。我们上课就上到这里,下一次上课我们再继续讨论……』

公民老师放下了麦克风在讲台上,班长起身喊起立,大家都纷纷起立答谢了老师,各自下课离开座位步出教室。

杨博勳伸了一下懒腰,对韦隆凯说:

『我要去喂一喂我的五脏庙了……』

韦隆凯阖上课本,把课本放进抽屉里,他起身过去摸摸杨博勳的肚子说︰

『你吃饱一点啊,下午才有力气上课啊!』

杨博勳苦笑的对他点点头,他问韦隆凯:

『那你要陪我去喂五脏庙?』

『我等一下有事!你找其他人看看!』韦隆凯回答。

杨博勳听了耸耸肩,他转头对林裕仁说:

『天皇,你陪我去快乐天堂买午餐。』

天皇是林裕仁的外号,是杨博勳取的,源自於日本的昭和天皇裕仁。

杨博勳和林裕仁两个人一起往快乐天堂方向走去,韦隆凯目送杨博勳他们走出教室离去。

韩尚锡从他的隔壁教室走了出来,站在韦隆凯教室的门口,他看见韦隆凯在教室里,笑起来阳光中带着腼腆,沉思时眉宇间流露令人疼惜的忧郁神情,这是韩尚锡好几次观察到韦隆凯,当时他心里有股直觉,『这个小子与众不同。』韩尚锡当时心想。後来他喊:

『韦隆凯。』

韦隆凯听到韩尚锡在叫他,他走出教室外,走到韩尚锡面前,韩尚锡仍然还是一样,带着那招牌的笑容。

『嗨!Mango。』这是韦隆凯午餐时间第一次与韩尚锡午餐招呼语。

韩尚锡点头对他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福利社去吃午餐吧。』

韦隆凯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走在往福利社路上,一路上有说有笑,韦隆凯好奇问︰

『我很好奇,你为什麽会来台湾念书呀?』

『我十五岁就过来了呀,当时我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调派过来台湾工作,我就跟着我父亲来到台湾。之後我就在这里学中文,然後念中学到现在……』

『那你的兄弟姐妹也在这里念书吗?』韦隆凯像好奇宝宝的问。

『我的弟弟和妹妹他们留在韩国念书,没有过来。』韩尚锡回答。

『喔,听你这样讲,那你不就一个人住在台湾?』韦隆凯说。

韩尚锡摇摇头,他站在『快乐天堂』福利社大门口,他说:

『我住在我表姨妈家,是我母亲的表妹。』

韩尚锡住在表姨妈家,韩太太的表妹嫁到台湾来已经有二十年,成了台湾媳妇多年。韩尚锡与他的表姨妈一家相处如同家人,他和他的表兄弟相处非常融洽,他的中文可以学的这麽飞快。

他们在福利社里买了两个便当,在餐厅里东张西望找位子,午餐时间学生太多了,韩尚锡突然提议说: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天台上吃饭好不好?』

韦隆凯听了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上楼躲过许多人的注意,一前一後的悄悄上楼,韩尚锡轻轻地打开了天台的铁门,他和韦隆凯进入了天台,再轻轻地把铁门阖上用一旁的砖块顶住铁门。

这是韦隆凯第二次来到天台上,本来他以为只有昨天遇到天台上的韩尚锡,就悄悄来到天台上探究竟,而今天却是再度来到天台上。韦隆凯说:

『这是我第二次来,却是第一次在天台上吃午餐。』

韩尚锡他自己也没想到,以前这里都是他自己跑来天台上哈一根香烟放松心情。而现在,天台上多了一个人,就是站在他眼前的韦隆凯。韩尚锡点点头,他说:

『学校的福利社人太多了,找个地方吃午餐都还不见得有位子坐,在这里,没有人会赶你,也可以边吃午餐边赏风景。』

『嗯,听起来不赖!』韦隆凯点点头回答。

韦隆凯和韩尚锡坐在地上,他们背靠着女儿墙,他们打开了便当,抬头仰望蓝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飘浮,还可以吹吹风享受这半小时的午餐时间。高雄的冬天太阳还是具有温度的,阳光暖暖的不会太热。

直到他们吃完便当,韩尚锡从天台的角落盆栽後面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藏着一包香烟和打火机,由於学校是禁止学生抽烟,他总会私藏几根在小铁盒里。韩尚锡点燃了香烟,他把香烟递给韦隆凯,韦隆凯摇头笑笑,韩尚锡最後把香烟叼在嘴上,他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烟雾飞扬。

韦隆凯望着天空的蓝天白云,坐在这天台上,似乎会让心情跟情绪心境平缓下来。他看着天空如此辽阔,人却是如此卑微且渺小,但人类这麽卑微渺小的生物,却隐藏很多的各式各样的人生百态。

韩尚锡转头看着韦隆凯,他发现韦隆凯的侧脸是他看过最美的弧度,坚挺的鼻子,略为凹陷的眼窝,以及那嘴角上扬的嘴唇,从他的眼中看,『这个小子与众不同。』让他这麽觉得,『这小子满极为出色的。』韩尚锡心想,上次在篮球场上第一次见到韦隆凯时,被他篮球回传的印象深刻,而现在,韦隆凯的出现确实让他生活带来不同的惊奇。

『你在想什麽?』

韦隆凯问,把韩尚锡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愣了一下,吸了一口烟,他微微一笑说:

『没什麽,只是想起上次社团活动时,看到你接篮球回传的情形……』

韦隆凯听了,他有点愕然,尴尬的说:

『啊!那天超丢脸的啦!』

『怎麽说?』韩尚锡问。

『这……』韦隆凯欲言又止,他接着说:『那天因为篮球意外的差点要砸中我同学的头,我紧急情况下接住了那颗篮球,然後最後误把篮球当成排球回传给你们了!』

『哈哈!』韩尚锡笑了,他说:『你的好球技,确实引起大家的注意。』

『别笑我了,』韦隆凯苦笑:『那天纯粹是个意外!』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韩尚锡看着韦隆凯,他说:『我们现在就不会认识!』

韦隆凯听了,他的脸上带着尴尬。他看了韩尚锡一眼,坚挺的鼻子,叛逆的眼神,而他的笑容带着灿烂而耀眼,似乎好像在深藏着什麽秘密。他後来看了手腕上的表,说: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我也该回教室了!』

韩尚锡说:

『昨天放学回家,你有看到我骑机车?』

『你什麽知道?』韦隆凯听了诧异。

『我当然知道。』韩尚锡说:『你在众人中等搭公车,你最显眼。』

『可是,我那麽渺小,你如何发现?』韦隆凯说:『该不会是你跟踪我?』

『哈,但愿我有那麽多时间。』韩尚锡笑着说。

『哦,』韦隆凯说:『难道不是?』

『你想知道答案?』韩尚锡看着韦隆凯,他问。

『嗯。』韦隆凯点头。

『我是去打工。』韩尚锡说:『我放学後都去速食餐厅打工。』

『打工?』

『是啊!』韩尚锡笑着说,手指比了圈圈:『打工赚零用钱,不然哪来的钱吃饭?』

『你爸没有给你生活费?』韦隆凯疑问。

『我不花我爸的钱,我自己打工赚钱,比较自在。』韩尚锡耸耸肩,他说。

『你好厉害。』韦隆凯瞬间崇拜起来。

『会吗?』韩尚锡谦让未遑的说:『我不觉得我厉害。』

『当然厉害啊,像我还没有打工过,就算我想打工,我家里也不准。』韦隆凯说,带着羡慕的神情,他又说:『我妈是希望我考上个好大学,然後她可以在她们那些姐妹们面前炫耀一番。』

『在韩国也是这样。』韩尚锡苦笑说,他把最後一根香烟蒂熄灭後塞进便当餐盒里:『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原来韩国也跟台湾一样,都希望子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韦隆凯无奈的说。

『什麽龙?什麽凤?』韩尚锡疑惑的望着韦隆凯。

韦隆凯听了,他都忘了韩尚锡是韩国人,平时跟同学讲话方式习惯了,要跟一个非台湾国籍的人沟通真的考倒他了。後来他想了一下,解释成语给韩尚锡明白,韦隆凯微笑说:

『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中国的成语,意指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出人头地,能够优秀!』

『성공!』韩尚锡顺口说了韩语两字。

『你刚刚说什麽?』韦隆凯问。

『是「성공」,它的意思可以说是成功!』韩尚锡想了一下,他说。

『哦!原来如此!』韦隆凯点头:『它听起来很像中文的成功。』

『我听我的祖父说,有许多韩国字词的发音与中文很像,像我祖父那一辈的人大都看得懂汉字!』韩尚锡说。

『啊!原来是这样!』韦隆凯听了点头,他又好奇问:『可是你们为什麽後来有那些韩文圈圈叉叉,有上引号下引号的的符号……?这怎麽解释呢?』

『这个嘛……』韩尚锡若有所思的想着,他接着说:『我只知道我们在十五世纪以前,一直没有自己的文字,都是用汉字来记录语言。後来在李氏世宗皇帝在位时,创造了「训民正音」,才有了後来的韩文文字。』

『嗯,原来韩国也是跟日本一样,都是因为汉化影响,才有了自己的文字!』韦隆凯歪着头说。

『呵呵!是啊!』韩尚锡点头微笑。

『啊哟!如果没有发明韩文的话,那麽我们就能用汉字沟通啦!就不会有现在的韩文了!』韦隆凯两手一摊,摇头的说。

『那历史就会改写了!』韩尚锡笑说。

『若是这样!韩国会不会算是中国的蕃属国?』韦隆凯沉思了一下,他问。

『我对历史知道的有限,我想应该是这样吧!』韩尚锡两手一摊。

『你的历史一定不太及格!不然你怎麽都没有对你的国家了解呢?』韦隆凯噗哧一笑,他说。

『我的头脑不好,不会记住太多东西!』

『哦,是吗?』韦隆凯笑着说:『那你打工就记这麽多东西,那有怎麽不一样呢?』

『历史是死的记录,打工是活的动力,你认为呢?』韩尚锡看着韦隆凯说。

韦隆凯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他点头回答:

『你这麽说好像也对!难怪你会喜欢动的。』

『动的?』韩尚锡问。

『是啊!』韦隆凯点头,他说:『你说你喜欢修理东西,所以你是喜欢动力的东西。』

『呵呵!确实是这样!』韩尚锡笑着说。『不过等你有机会真正打工了,你就会明白我说打工是活络的。』

『我若真的要打工,可能也要等上大学後再说了!』韦隆凯鼓着脸。

韩尚锡望着韦隆凯,这小子鼓着脸很可爱,他觉得这小子与众不同,即使他患有一耳的残疾,但他觉得这个男孩给人的感觉自然而真诚,他喜欢韦隆凯自然天真的个性,他说:

『你要考大学?』

『是啊!你不考大学吗?』韦隆凯点头,他问。

『我?』韩尚锡愣了一下,他摇头苦笑:『我成绩太差!可能大学考不上!』

『别这样说!你总要试试看啊!』韦隆凯鼓励的说:『就算你大学考不上,起码你还有二专可以报考!』

『二专?』韩尚锡望着他说:『你觉得我可以?』

『当然可以啊!』韦隆凯点头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别让自卑影响你的动力,你值得考上好学校。』

『你这麽说,让我想到上星期我的体育老师曾经有问过我,』韩尚锡说:『要不要念体育学院?』

『体育学院?』韦隆凯听了惊奇:『那当然好啊!你怎麽说?』

韩尚锡抿着嘴巴傻笑,他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般,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苦笑,韦隆凯看韩尚锡的表情,他好奇的问:『看你没说话的表情,你该不会……拒绝老师了吧?』

韩尚锡静静的点点头,韦隆凯则张大了嘴巴,诧异的摇摇头:『啊呀!你干嘛拒绝老师啊!你这样好像可以保送耶!』

『保送?』韩尚锡不解。

韦隆凯正经的望着他说:

『你看你自己,你打一手好篮球,我知道你在学校是个篮球校队,你打的篮球就是你的优势,你的体育老师一定看好你的优点,可以保送体育学校。』

『我念了体育学校,』韩尚锡想了一下:『那我毕业後要去干嘛?比赛还是教书』

『你不一定要去教书啊!』韦隆凯说:『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天大地大,还怕走不出属於自己的路?』

『你很会安慰人哦,』韩尚锡听了,他笑着说:『你有正向的人生观念,比我还正面积极人生观。』

『会吗?』韦隆凯耸耸肩,他说:『其实我爸以前是运动选手,他年轻时曾经在国外参加过奥运比赛,後来他没有再继续朝这方向发展,我觉得很可惜。但是你还年轻,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你爸以前是选手啊?』韩尚锡万分诧异的说:『他是运动哪方面的?』

『自由车!』韦隆凯比了骑单车的动作。

『啊!原来如此!』韩尚锡点头,竖起大姆指:『你有个运动选手的爸爸!很厉害耶!』

『谢谢!那也是我父亲的厉害!』韦隆凯的声音有点哽塞,他说:『我有个运动家的老爸,身为他的儿子,我压力很大!』

『我父亲他们那一辈战後的婴儿潮,小时候苦日子穷怕了,他们都一直拼命的赚钱,努力让孩子过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我爸本来想把我送去英语系的国家念书,但我选择了台湾,我母亲是中国青岛人,虽然她没有教我学习中文,但是我更向往自由的地方,所以我选择了这里。』

『在韩国不好吗?』韦隆凯好奇的问,他无法想像那个国家的面貌。

『不是不好,而是失业了就算你想要去创业卖石锅拌饭,韩国的大财团旗下子公司就有开设企业连锁的石锅拌饭,哪有我们小市民去插旗的空间?你们台湾人失业了可以去夜市摆地摊或卖盐酥鸡。』韩尚锡叹口气,他说。

韦隆凯听了难以置信,他拍了拍韩尚锡的肩膀,说:

『听你这样说,好像挺不好的!那你还是留在这边发展好了!』

『我也希望!』韩尚锡说。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韦隆凯比手划脚:『爱拼才会赢!』

『什麽?』韩尚锡疑惑望着韦隆凯。

『哦,没事!没事!』韦隆凯一连叠声的说,他看了手腕上的手表:『午休结束快打钟了!我们该下去了!』

他们结束了谈话,趁午休结束铃声响前退出了天台。韩尚锡关上了天台的铁门,韦隆凯悄悄的下楼,他在後头望着韦隆凯的背影,脑海里却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跳加速,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自己的情绪。但,那脑海里的熟悉身影仍然挥之不去,那身影,模糊的脸庞,又云雾的迷蒙,脑海里熟悉的脸浮现东贤的脸庞。若干年前,他在江原道的家乡江陵市认识了一个好兄弟东贤,那年他们十四岁,血气方刚年纪,正值叛逆青春期,与东贤相约在江陵镜浦海水浴场游泳。他们後来打赌谁能在水中憋气最久,结果东贤在一场意外中在海里不幸溺毙,韩尚锡一直自责愧疚,东贤的溺毙让他打击很大。常有时的夜深人静夜里,他作了恶梦,梦见他自己在镜浦海水浴场与东贤的那场意外,在睡梦中冒着冷汗:

『东贤!东贤!』

无论怎麽呼唤,无论怎麽呐喊!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而东贤不会再回来了,海神已经把他收回去了,他化作海波浪投回海的怀抱,回归大海。经过这麽多年,东贤从来没有入到他的梦来,记忆里仍停留在他和东贤在海水浴场的那天。『悲慽地呼喊着你,悲慽地呼喊着你,虽已声声呼唤着你,天与地的距离仍太遥远。』,他终於明白韩国诗人金素月在诗中《招魂》的哀伤与心灵脉动。

韩尚锡回过神来,他下了楼至男厕所外的洗手台开启了水龙头,他洗一把脸,企图让自己清醒别沉溺在悲伤的过去。但那年十四岁的他,还是永远忘不了东贤在他面前消失的一幕,让他体认了人生的生死别离,他突然想起韩国诗人金素月还有另一篇诗文:

《진달래꽃》

나보기가역겨워

가실때에는

말없이고이보내드리우리다

영변에약산

진달래꽃

아름따다가실길에뿌리우리다

가시는걸음걸음

놓인그꽃을

사뿐히즈려밟고가시옵소서

나보기가역겨워

가실때에는

죽어도아니눈물흘리우리다

(中译):

《杜鹃花》

若你已厌倦见到我

在你离去之时,

我会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送你走。

我会到宁边的药山

采撷盈抱的杜鹃花,

撒在你离去的路上。

离去的时候

请用轻盈的步调,

踏在那舖好的花上。

若你已厌倦见到我

在你离去之时,

即便死去,我不会流下一滴泪水。

宁边位於北韩朝鲜平安北道的一个郡,早年韩尚锡的祖父故乡在北朝鲜,後因一九五O年六月二十五日,韩战(朝鲜战争)爆发,他的祖父带着强褓中的父亲韩顺永往南逃,一九五三年南北韩签署停火协议,朝鲜半岛沿三八线非军事区划分为两个国家政权,韩尚锡的祖父选择民主国家大韩民国就在江原道江陵市落地生根,从此再也无法回去故乡。

韩尚锡洗了一把脸,他企图让自己清醒,顺手摸自己的胸前口袋取出手帕出来,但掉落出来的不是手帕,而是韦隆凯早上回覆给他的信,他发呆的望着那封信在地上,他慢慢的将地上的信拾起来,然後机械化的把信放回自己的胸前口袋。

上课钟声响,韩尚锡回到自己的教室座位上,这节是文化常识,韩尚锡无心听讲台上老师的内容,他内心的哀伤还没有平静,握着原子笔,胡乱的在文化常识的课本上写了一段:

『拼命挣扎,我胸口里那一块小小的悲伤,无法压抑我心里的悲痛,我像海中的漂流木,落向何方?漂往何处?流浪漂流,海中的漂流木何时能靠岸停泊?』

胸口那块小小的悲伤,无法压抑悲痛。东贤的死给他打击很大,但逝去的生命是不会再回来了。他和东贤还有同窗好友姜泰焕三人是患难之交,情同手足(他们是打篮球认识的)。但韩尚锡对东贤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手足之情,他把对东贤的情感深藏在心里,没有表白。但因为一场意外,让他和东贤成永别!他一直自责中的活着,他自责到他不应该和东贤打赌水中憋气比赛的,否则现在活下来的应该是东贤而不是他。但逝去的生命是无法重来,他选择离开伤心地,随着父亲来到陌生的热带岛屿台湾,来到台湾後的他,已经不像当年在韩国那样的血气方刚则冲动,而现在的他和姜泰焕在台湾求学生活,他只希望随遇而安。现在他在台湾的求学生活,也找到属於自己发展的地方,而那些逝去的青春年少,该放下的就放下,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姜泰焕曾劝他要适度原谅自己内心的自责,放过自己等於让自己心里的那沉重的压力放下,别再拿过去的事鞭打自己,经过好友姜泰焕的一番苦劝,他只能让自己深呼吸,让心灵平静下来,以往过多的痛苦罣碍必须适时卸下,而执着是痛苦的根源,他应该要学习放下心灵自责,用坚强的心去面对。不管心里多艰难,人生活在当下,总有些更重要的事情,他唯有坚强面对打败恐惧的勇气。

一封信的尾端在他的抽屉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悄悄的拿了出来,原来是早上韦隆凯回覆给他的信。他默默的看了信上的内容,看了韦隆凯的个人档案:

『姓名:韦隆凯

绰号:没有

地址:高雄县xx乡xx路xx号

生日:1978﹒3﹒14﹒

血型:O型

星座:双鱼座

兴趣:游泳、唱歌、登山、探险

偶像:目前没有』

他看完韦隆凯写的个人档案,让他诧异的吓了一跳,东贤的生日是三月十五日,与韦隆凯差一天,却是同一个星座。是巧合还是机缘,他转头看了一下教室的窗外,午後的阳光斜斜的淌入教室,他看着光影感受到空间最自然的画笔,这种不同而有相似的感觉,他恍然明白,生命不是用来寻找答案,也不是用来解决问题,而是用来快乐的过生活。於是他把目光调回信笺上,韦隆凯的字迹相当规整,『这小子的确不凡,从他丢篮球的那一刻开始就处处与众不同。』他想着,不禁莞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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