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某个星期六下午三点，我画上最後一题的答案，检查过自己有没有漏写题目，确认完将答案卡交给监考老师，回座位拿了铅笔盒跟题目卷就走出二年五班教室。
「考得如何？」柳澄的嘴边带着浅浅笑意，虽然是在揶揄我，但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笑容。
「还可以，应该会过……」见他挑起眉，我就说得愈来愈心虚，最後只好傻笑，「吧。」
柳澄摇摇头，一副拿我没辙的样子，「学测剩不到一年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开始复习啦。」我拿出手机准备传简讯给妈妈，柳澄突然问我：「对了，季小律，你、你等一下……」
我将简讯传出，抬头问他：「我等一下怎样？我要回家了啊。」
「那没事了。」
我歪着头，才想追问，他的手机就响起了。
「喂？」
听对方的声音……是女生？
只知道她问了一个问题，柳澄低声回应：「……还没。」
「什麽──那她在旁边吗？」那个女生的声音大声到连我都听得见。
什麽谁在旁边？到底有几个女生！
「姊，冷静一点。」
姊姊？是柳澄那个在国外的姊姊？
柳澄突然把手机递给我，上头显示着「柳涟」。
我接过手机，困惑地指着自己，「嗯？我？」
「你接就是了，虽然我很不能理解她在干麽。」
「澄澄──我听到喽！」
我将手机放到耳朵旁边，迟疑地开口：「喂……你好？」
「小律你好！我是柳澄的姊姊，柳涟。」
「姊姊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怎麽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我这个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很傲娇，明明想跟你约会，我都……」
「等等等一下，他想跟我约会？！」柳姊姊是不是搞错了什麽？
站在一旁的柳澄瞬间涨红了脸，立刻抢回手机说：「你不要乱说！是看电影不是约会！」
柳澄要约我看电影？
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时，柳澄已经把通话挂断，将手机收了起来。
「所以……」
我抬头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双颊开始发烫。
「你现在有空吗？」
等候入场前几分钟，我又发了简讯给妈妈：「妈妈，我跟朋友去看电影喔。」
「朋友？是那个小帅哥柳澄吗？」
「对，不可以让爸爸知道！」
「毕竟是第一次约会，怎麽能让爸爸破坏呢。」
才想澄清不是约会，手机就显示三个白字「关机中」。
好吧，那就只好当作是约会喽。
「人好多喔。」
柳澄回头看了比人群矮了一截的我，「不要走丢了。」
他才刚前进，我就马上被挤到後头。
「柳……」
惨了，完全看不到他在哪里。
直到整个大厅都没了人，我才难过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进去吗？」
「咦？」我错愕地抬起头，喃喃道：「我以为你入场了。」
「刚才的情况我不好停下来等你。」柳澄揉揉我的头发，唇角上扬：「但我说过不会丢下你。」
「走吧。」
我站起身，拉紧书包背带，看着他的背影开口：「柳澄，我……」
「不了解我，却说喜欢我？」
不够了解他，就没有资格说喜欢他。
那我……
「怎麽了？」
我喜欢你。
「没事。」我硬是扯开一个笑容，快步跟上他，「我们快进去吧。」
可是我还不够了解你。
所以，请让我把这个告白缓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