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其實我們不是愛錯,而是錯過 — 第二十二章 遠在他處的房東

正文 其實我們不是愛錯,而是錯過 — 第二十二章 遠在他處的房東

「走吧。」以天走近还坐在原位、看着曾醒消失的位置发呆的凛诗。他牵起她,可是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往另一张椅子拉。凛诗将他拉到方才曾醒坐过的位子,半逼迫的要他坐下。受凛诗的拉力指使,以天只能听话地坐下来,默默看着凛诗用刚才曾醒递给他的面纸,将热泪慢慢擦去,同时象徵性的擦去对他的眷恋,实际上,遗留在脸上的泪痕却把她心里的不舍与思念表露无遗。

「我们......在这里待久一点吧。」凛诗在以天耳边轻声细语,对比夹杂着他人交谈的声音与广播的热闹机场,这句话变得格外轻盈,却也格外沉重。以天点点头,牵着凛诗在这机场里当一个沉静的角色。过了不知多久,以天把眼神从熙来攘往的人群挪动到凛诗脸上,然後她发现凛诗另一只手握着的小礼物。一定是曾醒送给她的。

「那是甚麽?」虽然知道,他依然装傻开口,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开口问的原因,是想打破围绕在他与她之间的安静,还是纯粹好奇想要知道曾醒留给了凛诗甚麽。

「这个......回家拆吧!」凛诗盯着小礼物看了几秒,带着凄美的微笑回答。「要去附近吃饭吗?」

「......在这里坐够了?」以天问。他其实也坐在这里没多久。

「应该是说,换个地方怀念吧......」要不是他们俩靠的很近,不然以天还真的听不到凛诗的话。

「好,」以天站了起来。「走吧!」牵起凛诗的手,他们往附近的餐厅走去,过程中以天偷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曾醒传来了简讯。还来不及点开来查看就差点被凛诗看见。

「谁传来的?」凛诗看着以天的手机萤幕,随口问问,好险没有看到什麽。

「好像是卖场的广告。先吃饭再说吧!」以天慌忙收起手机。

「真的吗?」凛诗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不过以天还是听出了她在不舍曾醒之余,对以天的一点顽皮。以天没有回答,只是加快步伐往餐厅走,期间还默默观察着凛诗的表情与反应,但在踏进餐厅之前他都看不出甚麽端倪来。

点完餐後,以天发现凛诗手上还是紧紧握着那份小礼物,没有要放下的样子,不过以天不知要如何开口问,因为害怕又要再将凛诗的心痛从回忆里翻出。就在以天踌躇着要不要说话时,倒是凛诗先看到了以天眼神的走向。

「这个......我不知道要不要拆开。」凛诗也看着手里的小东西,缓缓开口。

「这是他的心意,你就拆吧。」以天讶异凛诗居然观察到了他的眼神。

「我觉得我好像没有这样的勇气......」凛诗拿起水杯。

「女朋友,」以天扣住了凛诗的手,将曾醒送的礼物紧紧包覆。「你要是不拆,那就没有给曾醒一个交代。他不是要你幸福?难道你还要再让他时不时挂念你吗?」以天没等凛诗回应,就抢先着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或许还牵挂着他,想到你们的曾经,这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曾醒还爱着你,已经不是情侣的你们依然对彼此有思念,但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不让他担心,否则你能怎麽样呢?」以天话声一落,稍稍上扬的尾音如扩音般笼罩凛诗的耳朵与思考。

「我也想让他放下、让他也能够放下我去追逐自己的幸福,不过,要是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呢?我应该为了曾醒而强迫自己吗?就像是对着曾醒说谎,告诉他我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他了,其实心里却完全相反,这样应该吗?」凛诗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迷思。

「或许吧......」以天一时语塞,只吐出了几个字,却引来凛诗的些微怒火与眼泪。

「或许?你真是......」凛诗提高了音量。

「我怎麽了?」以天睁着无辜的双眼说。

「……」凛诗停了一下才开口。「之前,我跟曾醒约会的时候,当时我开玩笑的问他有没有遇到别的女人?而他後来反问了我。当时应该是我的眼神飘离了他的凝视,所以被他发现了吧。但那个时候我却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让我眼神闪烁的人就是你。」凛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後来我其实非常後悔,虽然身为恋人,对於这种事情——我是指对情人以外的人产生一种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感觉——本来就不会多说,更是能隐瞒多少是多少。不过,我知道这已经伤了曾醒了,所以心里还是有那麽一点内疚......」

这一次,以天没有回答。他又再一次让凛诗走回从前的回忆里,又使她想起这些她还没放下的过去。服务生送上餐点後,两人不发一语的吃着,唯一的交流只有餐具接触到盘子的声音。以天吃着吃着,看着近乎见底的盘子,赫然发现,两人点的餐刚好跟当时一样——以天差点跟凛诗告白、而曾醒就坐在後面的那天。他不知道凛诗是否早就注意到了,还是说凛诗诗故意这麽点的。

**********

以天与凛诗都带着空洞的眼神,在计程车里各自看着窗外,也好险运将大哥没有多言,否则他也不知道要如何以正当的情绪回应。

沉默与无与一搭一唱的跟着他们俩到了凛诗家。凛诗不发一语准备付钱,但在她掏出钞票之前,以天已经抢先她一步,故作无事的将钱先递给了司机,说了声谢谢後便打开车门。

坐在沙发上,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时钟。滴答滴答,早上还因为少了与彼此聊天的时间而犹豫着要不要去机场,现在他们却放任无声充斥整个客厅,没有一丝要开口打破沉寂的风声。

下午三点。下午四点。以天终於忍不住了。

「打开吧。」以天拍拍旁边的凛诗。寂静的过程。凛诗没有说话、眼神直盯着时钟看。她是在想着曾醒现在到哪了吗?以天在这片寂静中想着,这时她才想到曾醒根本没告诉他们他要飞往何地。对以天而言,曾醒的离去并没有影响他太多,但他最爱的凛诗却因此而......不知是难过还是舍不得从前如此熟悉的依靠就这样永别,就算她已经有了另一个靠山。

「打开......」凛诗小声地说,眼神从挂在高墙上的时钟移动到放在腿上的小东西——曾醒给的小礼物,也是他送给她的最後一样东西。凛诗犹豫了,虽然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丝的期待,但她更害怕的是当她打开後,里头装着的心意会再给她一次临别的冲击,尤其在刚跟曾醒见面过後两个小时,在机场的情绪并未平息,现在她的心更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悸动。

以天温柔的牵起凛诗的手,将小礼物放到她手中。「我在这。」他坚定的看着凛诗。凛诗盯着以天的双眼,再度陷入那深邃的美丽,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闭上眼睛,点点头,开始拆开小礼物的包装纸。当礼物呈现在两人面前,他们不禁倒丑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小蛋糕的模型,下面插着会旋转的转盘。而蛋糕上还放着一张卡片,取代了真正的小蛋糕上头的白巧克力。以天小心翼翼的将卡片拿起,递给凛诗,但凛诗没有拿,只是拼命忍住打转的泪水。

「看吧。你迟早要打开的。」以天的声音飘进凛诗耳中,是那麽沉稳、是那麽......予人安全感。凛诗甚至不理解,「迟早要打开」的事物,到底是这张卡片还是她的心房。

【To我亲爱的前女友:

我得走了。你在看这张卡片时我已经来到他国,与你相隔着看似永恒的距离,但另一个你却还在我心中灿烂的笑着,霸道的进驻於我的心房,似乎永远不会搬走。身为一个前男友,我实在很不要脸,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还是爱你,爱过去的你,跟现在拥有更多幸福的你......还有我记忆中的每个你。

看来我永远无法把心里的那个你带走,更不用奢求这个你会跟我退租我的心房,不过我知道我们必须放下。我们可以把以前的甜放在心中,但不能痴痴绕着这些甜蜜飞;我们可以牵挂这彼此,但我们应该付出更多心思给在身旁守护的人。可惜呀,我并不再是那种角色,对吗?

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有无限的幸福围绕着你,连同我的那一份爱与思念,以永恒为约,守护你到永远。放下吧,小呆瓜。我会想你的,希望过去的我也长驻在你的心房中,只是你不要太常想起那个在你心中霸占房间的租客。

房东

曾醒上

日期:道别前一天。不要记住日期,因为我怕你每年的这一天都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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