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明亮的蓝色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湿润,等昭彰再去看,那道光已经消失了。有着白发和白胡子的巫师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想怎样向哈利介绍自己,李小姐?”
昭彰实话实说道:“我……在我的时代,我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我开了家店,卖一些我的小发明。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回到那个时代……所以,我打算重开一家店,您知道的,为了维持生计。”昭彰犹豫了一下:“如果您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哦,我当然会的,我想我可以给你找到一家不错的店面……等小天狼星的事结束之后,也许我能为你申请到梅林爵士团勋章……表彰你的特殊贡献。那会有一大笔奖金的。”
见昭彰露出了笑容,邓布利多又道:“除此之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霍格沃茨为哈利提供更多帮助……”
“嗯……”昭彰有些为难:“我很愿意,但我已经毕业了,而且我也不想浪费更多时间在课程上……无意冒犯,先生,但我已经学会了足够多的咒语了,我想我还有许多事需要做……”
“是的,是的……我想你未来的店面以及你对布莱克先生的帮助都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如果三强争霸赛上,我们真的需要做出那个决定……”
“您想让我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昭彰敏锐道,她思考了一下,笑了:“我很乐意。虽然有点对不起塞德里克,但……如果我在霍格沃茨,那我一定会是会被火焰杯选中的人。”
“谢谢你,李小姐。至于你想做的其他事……我会告诉学生们,你是由于身体原因才一直在家自学的,现在已经成年了,但是为了准备N.E.W.T,你要从五年级开始读……你只要选修三门课就够了,然后……我可以破格让你选择一门课成为助教,你觉得怎么样?”
“梅林啊,我愿意!”昭彰激动地跳了起来:“本世纪最优秀的魔药大师斯内普先生!我能否……?”
“当然。那么……是时候去解决你同伴的小问题了。”邓布利多调皮地眨了眨眼,福克斯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昭彰顺从地跟随邓布利多到了二楼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与刚刚来到这个年代时不同,这个天赋异禀,但也初出茅庐的女巫内心已经充满了安定感。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很小,但却温暖明亮,壁炉里的火焰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昭彰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她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对一身绿色长袍,头发规规矩矩束在脑后的年长女巫打了个招呼。
麦格教授从书桌后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反复打量着邓布利多和学生模样的女巫:“邓布利多……你在信上说的……”
邓布利多温和地点头:“谢谢你招待了我的客人们,米勒娃。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詹姆和莉莉的案子上,无论是我们还是魔法部都犯了个大错……真正出卖了他们的人是彼得,他并没有死,而是以宠物老鼠的身份跟在罗恩先生身边。是的米勒娃,他是个阿尼玛格斯。而小天狼星布莱克,今天终于在知情人的帮助下离开了阿兹卡班……”
他伸手冲昭彰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年轻的女巫在麦格教授震惊的目光中笑了下,邓布利多接着转向小天狼星,欣慰地抱了抱他的肩膀:“你已经见到他了,麦格教授。”
“梅林啊,可是,是怎么——。”麦格教授嘴唇哆嗦着,她看了眼邓布利多,又看了眼一旁的小天狼星:“这么说……我们把一个无辜的孩子关了12年?!”没等众人反应,这位年长的女巫便伸手紧紧搂住了男巫的背:“你经受太多了……”麦格教授说着便露出了严肃的神色:“我不会再让这件事让你烦心——请允许我离开一下,邓布利多。小天狼星,你就在这儿等着。”
目送着麦格大步当机立断,离开了办公室,邓布利多也端正了表情,对小天狼星道:“我欠你一个道歉。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不是你的错,邓布利多。”小天狼星看起来冷静了许多,但他仍紧紧捏着魔杖,盯着办公室的门。昭彰垂下眼,放出了怀里的留影石,邓布利多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掏出魔杖,给这个温暖的办公室施了个无痕伸展咒,现在这个房间变得和校长室一样宽敞了。
麦格教授眨眼间就回来了,她板着脸,步履生风,手里拎着个装老鼠的笼子,里面的老鼠疯狂嘶叫乱窜着,后面跟着三个小巫师,一个有着乱糟糟的黑发,一对美丽的绿眼睛,他脸色苍白,不安而愤怒,一个比同伴们高出一头,一头红发,满脸雀斑,和一个有着乱蓬蓬的棕色头发的小女巫惊恐地对视着。昭彰倒吸口气——是年轻的英雄们啊。
麦格把笼子放到桌子上,抽出了魔杖:“波特,格兰杰,韦斯莱,退后!”
笼子豁然打开,老鼠猛地冲了出来,但快不过麦格的变形咒……
一道蓝光喷出,一瞬间,斑斑停在半空中,灰色的小身子疯狂地扭动——罗恩大叫——老鼠落到地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然后——
就像一棵树成长的快放镜头一样,一个脑袋出来了,四肢也出来了。片刻之后,一个男子站在斑斑原来的地方,畏畏缩缩,绞着双手。
这是个非常矮小的男人,估计也就1米5——没有光泽的稀疏头发乱糟糟的,顶上还秃了一大块。他看上去皱巴巴的,像一个胖子在短时间里掉了很多肉;皮肤很脏,几乎跟斑斑的毛皮一样,尖鼻子和水汪汪的绿豆眼还带着几分老鼠的特征。他扫视着众人,呼吸急促,哈利看到他的眼睛直往门那儿瞟。
三个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罗恩咬到了舌头,小天狼星——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狂怒地冲过去抓着小矮星彼得的衣领把他揍翻在地,麦格冷酷地举着魔杖盯着他,邓布利多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消失了:“彼得,也许你愿意向我们讲讲莉莉和詹姆遇难那天夜里的事情。”
“邓布利多!”彼得尖叫起来,爬起来指着小天狼星:“他又来杀我了!”哈利看到他用的是中指,因为他没有食指。“他杀了莉莉和詹姆,现在又来杀我……救救我,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的脸看上去更像骷髅了,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小矮星。
“在我们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之前,没人会杀你的。”邓布利多说。
“弄清楚?”小矮星尖声叫道,又张皇四顾,眼睛瞟到窗户,又瞟到那扇唯一的门,“我知道他会来找我!我知道他会回来的!我等了十二年了!”
“你知道小天狼星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吗?”昭彰嘲讽地说,“以前可没人做到过啊。”
“他有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黑魔力!”小矮星尖厉地叫道,“不然他怎么能逃出来?我猜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教了他几手!”
小天狼星笑了起来,一种可怕的、没有快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伏地魔?教了我几手?”
小矮星畏缩了一下,好像布莱克朝他抽了一鞭子似的。
“怎么?听到你老主人的名字害怕了?”小天狼星说,“情有可原,彼得。他手下的那些人可对你不太满意啊,是不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天狼星——”小矮星嘟哝道,他的呼吸更加急促,现在已经满脸是汗了。
“这十二年你不是在躲我,”小天狼星说,“而是在躲着伏地魔的老部下。我在阿兹卡班听到了一些事情。彼得……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不然就会让你坦白交待……我听到他们在梦里嚷嚷着各种话,似乎认为是那个骗子背叛了他们。伏地魔按你的情报去了波特家……伏地魔在那儿被打垮了。伏地魔的部下并没有全部进入阿兹卡班,是不是?还有好些在外面,等待时机,假装已经改过自新……要是他们得知你还活着,彼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矮星又说,声音更加尖厉。他用袖子擦了擦脸,抬头看着邓布利多。“你不相信这——这些疯话吧,邓布利多——”
“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会愿意做十二年老鼠。”邓布利多公正地说。
“清白是清白的,但是我害怕呀!”小矮星尖叫道,“如果伏地魔的部下在找我,那是因为我把他们最得力的干将送进了阿兹卡班——这个奸细,小天狼星布莱克!”
小天狼星的脸都歪了。
“你怎么敢!”他咆哮道,像一只发怒的大狗:“我,伏地魔的奸细?我什么时候巴结过比我强大、有势力的人?而你——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看出你是奸细。你一向喜欢强大的朋友,好得到他们的关照,是不是?以前是我们……我和莱姆斯……还有詹姆……”
小矮星又擦了擦脸,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我,奸细……你准是疯了……没有的事……不知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
“莉莉和詹姆是听了我的建议才让你做保密人的。”小天狼星咬牙切齿地说,语气那么激烈,小矮星后退了一步,“我以为那是个好计策……一个掉包计……伏地魔一定会来找我,而没有想到他们会用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东西……你告诉伏地魔,你可以把波特夫妇献给他,那一定是你卑劣的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刻。”
小矮星语无伦次地咕哝着,哈利听见了“荒唐”、“神经病”之类的字眼,但他不能不注意到小矮星那土灰般的脸色,还有那双眼睛又在朝窗户和门口瞟着。
“你把莉莉和詹姆出卖给了伏地魔,”小天狼星说,他的身子也在哆嗦,“你还想抵赖吗?”
小矮星痛哭起来,那样子看着怪恐怖的,好像一个秃了顶的大婴儿,畏缩地坐在地上。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能怎么做呢?黑魔王……你们不知道……他有你们想象不到的武器……我害怕啊,小天狼星,我一向不如你、莱姆斯,还有詹姆那样勇敢。我从来没想这样……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逼我——”
“别说鬼话!”小天狼星吼道,“莉莉和危姆被杀之前,你就已经给他传了一年的情报了!你就是他的奸细!”
“他——他到处得势!”小矮星叫道,“违抗他有——有什么好处呢?”
“对抗世上最邪恶的巫师有什么好处呢?”小天狼星一脸可怕的狂怒,“就是为了拯救一些无辜的生命,彼得!”
“你们不知道!”小矮星哀叫,“他会杀了我的,小天狼星!”
“那你就应该死!”小天狼星咆哮道,“宁死也不能出卖朋友,我们为了你也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