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了。
出租公寓的巷子在此刻显得人多，不时有人走过、骑车经过，也有看起来刚下班的社会人士路过。
周子泛眼角瞄到一只路过的流浪狗，是备受附近学生照顾的可爱浪浪──小黑，全身毛色黑得发亮，只有两眼眼皮各一块白。牠停了下来，抬头看墙边的两人一眼，然後不感兴趣地离开。
狗没兴趣，但路过的人都会往他们多看几眼。
「你要这样跟踪我一辈子吗？」周子泛凑近缩在墙边的人，在对方耳边说道：「跟踪狂。」
对方比他高一些，现在因为被抓个正着，所以缩着肩膀、贴着墙，以为背对着周子泛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
「哇！壁咚耶……」
「兴奋什麽啊？说不定是吵架。」
一对情侣走过，女生嚷嚷着想拿手机拍下那画面，但被男生拉走了。
「……对不起。」那彷佛夹着尾巴、缩在墙脚的可怜小动物发出微弱的声音，声音还有点颤抖。
周子泛微愠地让开一步，双眼仍瞪着那面壁的青年。
没有那恐怖的压迫感後，他稍稍缓了口气，但只要一想到周子泛在身後盯着他，他就没办法完全放松。
怎麽办？要说什麽？
──嗨，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耶！
好，就这麽办！
他回头，半举右手，打算要配合问候朝周子泛挥手，但一看到对方不悦的表情，他话就哽在喉头，手也尴尬地停在空中。
周子泛弯起嘴角一笑，道：「好久不见了，戴勋洋。」
「……好久不见。」他尴尬地将手放下来，紧张到手心冒汗。
周子泛瞥了他一眼，说：「来我的租处坐坐吧。」
戴勋洋看着他走离，犹豫着要不要跟上，然後又懊悔着被他发现的这件事。
「喂，你在干嘛啊？」
见他回头催促，戴勋洋只能迈出步伐跟上他。
走回周子泛租处的路对他来说很熟悉，因为戴勋洋已经偷偷跟着他将近两个礼拜了，就连往返学校跟打工处的路，他也很清楚，只是不知道怎麽会被发现。
就这样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跟着周子泛来到租处，戴勋洋从来没有跟到公寓里来，毕竟不是这里的住户，偷偷摸摸的太可疑，所以他顶多都在公寓外的电线杆那偷看。
站在房间外，看着门板上的房号「203」，他心忖道，原来周子泛住这里啊。
跟着他入内，戴勋洋环顾四周，大约五坪，一个人住刚刚好，再看向与衣柜相邻的书桌，上头放了笔筒、笔电、马克杯，还有几本厚实的教科书，床上的被子简单摺成了长方形，整体看起来很乾净。
「坐吧。」周子泛将背包放在书桌上，顺道拉走椅子，示意戴勋洋坐下。
看周子泛坐在床上後，戴勋洋才坐上椅子，他瞄了眼单人床旁的五层书柜，上头除了教科书外，好像还有几本小说。
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了一会後，周子泛才开口，说：「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戴勋洋双手在大腿上不安地交缠，听到周子泛的话後，他的双掌擦过大腿，发出摩擦衣料的声音。
「你……什麽时候发现的？」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周子泛没有要他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答道：「两个礼拜前。」
那不是他一开始偷看周子泛的时候吗？
戴勋洋抹抹脸，发出叹息声。
「而且我也猜得出是谁告诉你我的事。」
戴勋洋舔舔有些乾燥的下唇。被发现是谁透露的倒还没关系，但被发现自己像跟踪狂一样，不仅偷窥又跟踪，这就有关系了。
「还有要我回答的吗？」他看戴勋洋没有反应，便续道：「那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