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课後，向蕊留在画室里继续雕刻自己的雕塑作品，可她的脑袋混乱一片，完全无法净空，总会不断去想到钟立禹，想到他的扑克脸、他调皮的笑、他悲伤的眼泪。
无法不去在意，只要一闭上眼陷入黑暗，脑海就会立刻浮现他的身影，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若隐若现着。
向蕊放下雕刻工具，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眼睛不能那样柔啦，会细菌感染喔！」伴随着一道开门声，有个声音突然出现。
向蕊看向门口，只见张彦程上半身探进画室，下半身还在门外。「你怎麽在这里？」
「想约你一起吃晚餐，陈品懿去练球了，白希澈回家去了，我这周也留宿，没人一起吃饭。」张彦程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好，一起去吧。」向蕊从高脚椅上起身，伸手要解开腰後围裙的结。
「我可以进去吗？」
「嗯。」向蕊脱下围裙。
张彦程走进了画室，好奇地四处看。「你超厉害的欸，我连画一只佩佩猪都有障碍了。」
向蕊也跟着环顾了一圈自己的画室，「这就跟我考不上医学院的道理一样，不过我也没画过佩佩猪就是了。」
张彦程扬起一丝不带杂质的笑容，「正所谓各有所长吧，我就是只有读书，向蕊你就是画画。」
向蕊背起包包，问：「要吃什麽？」
张彦程想了许久，他刚刚只想着要如何约向蕊一起吃饭，完全没有去想约到後要吃什麽好，他有种冲动只想骂自己白痴。
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向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起司部队锅怎麽样？学校附近有家新开的韩式料理，我一直很想去吃吃看。」
「好啊，那为了感谢你提出的建议，解决了我的苦恼，这次就让我请客吧！」张彦程扬起了爽朗的笑容。
看着他笑，向蕊的嘴角也泛开笑容。
「你是不是怕辣啊？」向蕊此刻正坐在韩式料理店里，看着坐在对面的张彦程把舌头伸出嘴外一边哈气，像只狗狗在散热一样，还一口气灌下了半杯可乐。
「嗯……」只见他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模样超级可爱。「我是怕辣，可是喜欢辣，很喜欢吃。」
「你好自虐。」
「哈哈哈，好像真的是这样，人本来就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嘛。」话才刚说完，他又把剩下的可乐灌完。
「有点可爱呢。」
「你说什麽？」
「没事。」向蕊勾起淡淡的笑容，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向蕊。」
「嗯？」
「我喜欢看你的笑，是真的很喜欢喔！」张彦程手托着下巴说着。
向蕊放下筷子，几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所以让她有些害怕。「张彦程……」
「我说错话了吗？」张彦程看着向蕊，只见她眼眶内有些泛泪。
「没有，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是吗？那我很荣幸可以当第一个对你说『你笑起来真好看』这句话的人。」张彦程扯开温暖的笑，「我是真心的。」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向蕊抬头，对上张彦程无辜的脸，「你为什麽……像你这麽好的人，为什麽会愿意待在我身边？像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被注意，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更不可能会注意我吧？」
张彦程眯起眼，手越过了桌子轻敲了一下向蕊的额头。「真的该说你傻了，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