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附近的人已经比刚刚少了很多，我满心期待的跑过去，却在来不及的时後才放慢脚步。
来的人不是雨珊和姜彦恒，而是我想都没想过的人，我的笑容也僵在那里，而来不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我了，我也没办法再逃跑。
「嘿。」她尴尬的笑着。
「林…咏馨。」他有点迟疑的开口。
「你们…怎麽会来？」我不是没想像过有一天能再和他们面对面说话，也想过很多次要是到时候见到了第一句话该说什麽，该轻松的打招呼还是正经的面对？事实证明，真的遇到了所有的预想都是徒劳。
「来找你聊天，哈哈。」卢恩妡说话的时候手指不断摩擦。以前要比赛前她也会这样，我知道这是她紧张的象徵。
「学长告诉我们你在这里。」潘冠霖看了一眼何宇翰。
「你说过如果有机会你想和他们聊聊，我就自作主张的找冠霖了。如果聊完你觉得很後悔，你可以来敲我家的门，再让你揍一拳。」何宇翰走过来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
「好。」
「我先去找彦恒他们。」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满满尴尬的我和他们，我根本不知道该摆什麽表情、手要放哪里、眼睛又该看哪里。
虽然很莫名，我还是拿了两盒章鱼烧给他们，然後又再次坐在石阶楼梯，还特别选了最上面比较没人的地方。明明刚刚才来过，但是气氛很不一样。
以前的我们一聚在一起就吵翻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不知道谁要先发出声音才好。
「那天宇翰学长来找我，问我以前的事情，听我说完後，他说我们的讲法有出入，要我们好好聊聊。」在一阵沉默後潘冠霖先开口。
有出入？难道事情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他有跟你们说什麽吗？我告诉他的事情之类的。」
「没有，他说他不会把我们说的话告诉对方，也不要由第三个人来传达比较好。」
我松了一口气，何宇翰真的是处理人际关系中的佼佼者，的确如果由别人来说的话听起来会很像怪罪。这也让我更确信何宇翰是不会把秘密讲出去、是可以相信的人。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想法吗？不管好的坏的。」原本一直看着地上的卢恩妡第一次和我对上眼。
「我没有去练习的那天，是因为我听到你们在体育馆说的话了。」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最後还是决定说出来，反正事情还能更糟吗？
我以为他们会很惊讶，没想到他们都很镇定，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我们…知道你听到了。」
「不会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们有看到你从门口出去，还有之後你都没有来，多少也猜到了。」
「我说完了，就这样。」
那些为什麽当初要这样做的疑问，我想等我听完他们说完就会知道了吧。
「那换我们说了。」潘冠霖看了一眼卢恩妡说，「那时候…因为有一个学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王洁伶，她来跟我们说了一些话，让我们的思想动摇了。」
我努力回想王洁伶这个人，我对她的样子印象不是很深，因为她很少来练习，从不参加比赛也不太和大家说话，我偶尔在校园看到她还会和她打招呼。
「她说，其实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球打得很烂又自以为是，所以我才会一时冲动讲出那些话。」卢恩妡话里还带着一丝哽咽，「我一直很羡慕你球打得很好，那时候我的状况又很差，就变得很敏感，我知道这些听起来很像藉口。对不起，明明我们是那麽好的朋友，但我居然没有求证就相信那些挑拨的话。」
「国二的时候，因为你球打得很好，个性又很乐天开朗，其实我对你有好感。就这样到了国三，不知道为什麽王洁伶看出来了，那天她跟我说，其实你很不喜欢我，我有时候让你很反感，还有和你打混双的时候拖累你，那阵子又刚好发生我带伤上场所以改变防守范围的事。因为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的事情，所以我以为是你察觉然後告诉她的。她不常来练习，在球队里面跟她最熟的就是你了，那时候觉得面子挂不住，所以才意气用事。」潘冠霖说，「对不起，其实我想说的是很谢谢你那时没有因为我脚稍微扭到就叫我下场，还愿意帮我分防守范围。但我却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件事，还那样说你。」
我回想起那时候的事，因为那是决赛了。大家都知道他为了那天的比赛每天都练习到很晚，所以我才会比起替换选手，更倾向於让他上场。
「那你们是什麽知道那些话不是真的？」我以为我的情绪很正常，没想到我的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点哭腔。
「是两个礼拜前学长来找我，他说我们说的话不一致的时候我们才觉得哪里怪怪的，跑去找那个学妹，她支支吾吾的说时间久了忘记了，在我们追问之下她才坦承是她想挑拨我们。」
「她有说为什麽吗？」我实在想不出我曾经对王洁伶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她说因为她那时候很羡慕你跟大家都相处的很好，而她只能在旁边看我们玩，羡慕上升变成忌妒後，就想搞破坏，而且她当时…喜欢阿霖。」卢恩妡最後还瞄了潘冠霖一眼。
如果是因为我对王洁伶做了过分的事，那还情有可原、另当别论，就因为忌妒我拥有的，所以想打坏我快乐的日子，听起来好像日常中常常会有的事，但这样她对我公平吗？
「虽然是误会造成这些事，但也无法回到过去了。我们真的很抱歉，在这两个礼拜一直很想找你说话，但是又不确定你会不会想见我们，所以我们才跑来你的园游会找你，让你心情不好的话很抱歉。」
「圣星高中园游会即将结束，各班同学请开始收拾手边的工具以及垃圾，校外的来宾请往大门移动，谢谢配合。」教官的声音从校园广播传出来。
我赶紧起身，他们也跟着站起来。
「林咏馨，正式跟你道歉。」潘冠霖一脸正经的说，还对我九十度鞠躬。
「咏馨，对不起。」卢恩妡也做了一样的动作。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虽然是王洁伶乱说话，但我们却轻易地相信她，还伤害了你。说对不起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原谅我们，只是这是我们欠你的。」
「那边的同学，请往门口移动了哦。」巡逻的教官吹大声说。
我转头发现教官就是在看我们，四周都是穿着我们学校运动裤的人在搬运东西，因为我们的园游会还是要穿着班服或运动服，所以很轻易就能分辨是不是外校的人，
「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的话，明天一样的时间到老地方见面好吗？」卢恩妡在走之前还转头对我说，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就跑走了。
「再见。」潘冠霖转头对我说，然後也和卢恩妡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