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练完之後的的第一堂课是体育课，因此他们连教室都没回就到操场集合。
温睦慕一看到江梓曦就开心地走向前，却发现她隐隐的疲惫，「泳队真辛苦呢，刚团练完又要上体育课。」
江梓曦耸耸肩，「其实我觉得还好，习惯就好了，反正只有星期二嘛。」
「真是乐观。」温睦慕笑了。
体育老师是个留着平头的中年男子，讲话时带着重重的菸酒嗓，「同学，做完操後先去跑操场两圈。」
两圈操场对每天花半小时晨跑的江梓曦等人而言不是件难事，因此她抱持着轻松的心情踏上红色跑道，却没料到身後有两个想要竞速的同学飞快地追上她的脚步。因为希望缩短距离，所以其中一个同学打算从江梓曦的内侧超越她，却不小心把她撞倒。
江梓曦整个人跌在地上，右脚踝不小心扭伤了。
「你没事吧？」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
江梓曦回头一看，面露惊讶，「学长？你为什麽在这里？」
「我跟你们班的体育课是同一节啊，笨蛋，现在才发现也太迟钝了吧。」程柚轻笑道，扶着江梓曦起身。
她当然不会发现，因为她的眼里，一直都只有那个男孩，正如同他的眼里，一直都只有她。
「嘶──」她吃痛地用单脚站立，右手下意识地扶上他的肩。
男孩一顿，「怎麽了？」
「好像是扭到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学长，可以麻烦你扶我去保健室吗？」
「当然。」
程柚一边和她聊着天，一边扶她到保健室，没人看见刚才准备冲上前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停下脚步的男孩。
他们相依偎的画面，怎麽看上去那麽刺眼呢？
护士阿姨贴了公告说她出外研习了，程柚只好自己开冰箱帮江梓曦拿冰敷袋。
「阿姨不在只好我代劳罗。」程柚勾起笑，在江梓曦面前蹲下，一手轻轻扶起她的右脚，另一手则拿着冰袋在她的脚踝边按压。
江梓曦忽地笑出声，「总觉得好奇妙啊，以前你们还在泳队的时候，都是我照顾你们，今天反倒是你来照顾我。」
「好好珍惜啊，我程柚可不随便照顾人的。」骄傲地扬眉，程柚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狂妄，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江梓曦又笑了，露出微微凹陷的梨涡，连眼睛都笑弯了，「那真是谢谢罗，我竟然有这个荣幸被你服务。」
程柚仍蹲在她面前，抬眸，对上女孩澄澈的双眼，「最近泳队怎麽样？」
「挺好的，这届学弟都很争气。」江梓曦将背贴上椅背，维持一个舒适的坐姿，「而且泳经学妹很可爱。」
「我知道，是欢欢对吧？颜渊学长的妹妹。」
江梓曦有些讶异，「你竟然认识？」
程柚耸耸肩，「颜渊学长是十足的妹控，之前有时会在比赛的时候看到她来帮学长加油，自然就认识了。」
「那你也觉得欢欢很可爱对吧？」
陆颜欢的类型应该是程柚会喜欢的吧。
他微微动了动双脚，把原本蹲着的姿势变成了高跪姿，视线和女孩齐平，把女孩困惑的神情尽收眼底，「我觉得你更可爱。」
喜欢她，喜欢到只要能看见她，就会止不住地傻笑。
真的好喜欢她。
女孩微愣，随即又笑开来。
总是这样，她总是以为这些轻薄的话语全是玩笑。
程柚原本还想说些什麽，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他们两人同时回头，看见杨源皓站在门外，「抱歉，听说梓曦受伤了，体育老师让我来看看状况。」
闻言，女孩弯起了笑，每个笑容都装满了他。
男孩走近，对他微微颔首，「学长，好久不见。」
程柚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是啊，好久不见，段考完我可是会回去看你们的啊，别被我发现你退步罗。」
杨源皓自信地勾起嘴角，「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江梓曦站起身，朝程柚微微鞠躬，「学长，刚刚真是谢谢你了，那我就先回去罗。」
程柚笑了笑，「好，改天见。」
目送两人笑闹着走出保健室，他苦笑。
她看着男孩的眼神，和看他的眼神永远不一样。
那麽温柔，那麽张扬，却从来都不曾属於他。
这场比赛不用听见哨声，不用跳水潜泳，不用蹬墙旋转，他却已经输了。
输在她的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