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话内完结独立短篇]网王双部为主 — [二话完]It's Consuming Me(双部,手塚视角暗恋)下

正文 [三话内完结独立短篇]网王双部为主 — [二话完]It's Consuming Me(双部,手塚视角暗恋)下

15.1.10

更新第四部分

15.1.17

更新第五部分

正篇完

-------1.10----------------

波折来了=v=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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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brutality

你的野蛮

Yourdark

你的阴暗

Yourlight

你的光明(原翻译“光鲜”,此处根据文章略做修改,特此说明)

金发男人与那盒紫红包装的安全套在手塚脑内萦绕不去。手塚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设想了相当多可能性,却执拗地不愿承认那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

但无论哪类情况,手塚都难以逃避这样的事实:

在男人最需要被拉一把的低潮时期,自己不作为,而且自私地“丢下”他走了;

男人已经从困境中爬起,重新找到目标(或者支撑他的伴侣),自己的“回来”毫无意义。

真诚的付出才能有真诚的回报,自己对他付出过些什么吗?没有(薄荷糖他不曾发现,便当他也不知情)。

也许男人曾经或正在和人打得血肉横飞,也许参与或主使了不那么合法、甚至违法的勾当,也许保护着不该保护的,效力着不该效力的,抢夺着不该抢夺的,可那又如何?

面对一个不相识的便利店店员,他会用微笑用言语肯定对方读的书,会从善如流地吃下对方推销的彩色动物软糖,会自豪地告知对方收养犬的名字,会细心地观察、关心对方的伤……

这一切一切毋庸置疑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而那些“也许”全是自己的推测。

自己无视了那些“切实发生的”,却为那些“没有证据的”一意孤行。

自以为是——这种评价止于手塚小学毕业前,因为在那之后,手塚的同龄人已不是“输给他又不服气”的小屁孩,大家对于各方面出类拔萃的手塚,评价不约而同地变成——不愧是手塚国光。

手塚颓丧地意识到,和金发男人之间的曲折,把自己毫不留情地……打回原形。

Yourcock

你的*

Yourcock

你的*

Yourcock

你的*

Yourlaughter

你的欢笑

Yourscream

你的尖叫

Yourcurse

你的诅咒

手塚努力不去想那安全套,他用放广告册的盒子挡住台面上安全套的架子,至少自己别总看见就行。

他已经决定,对待金发男人时“该如何便如何”,即不逃避自然的交流,但不做主动的干扰。毕竟若男人有了女朋友,再多一个觊觎他的男性朋友,对于男人算不得幸运。

换句话说,手塚判定自己“失恋”。

其实所谓“失恋”颇为可笑,手塚连“单恋”都算不上——他从未想过与对方发展,对方的取向更没给自己机会。

可反正,手塚倔强地认为自己是“失恋”,似乎“失恋”了,他才能肆无忌惮地想些事。

一些根本没希望的事。

漫长无客的夜晚,手塚不再看书,他靠坐在收银台后,面对沉默的货架,双眼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尽情地走神发呆。

他脑内勾画男人黄金般的头发,深蓝如海的眼睛,右眼下风情的泪痣,挺拔的鼻梁,丰润的双唇。

那种嚣张自负的笑,带着率性的不怀好意。

他的嗓音富有魅力,颤动人心,如果他叫自己的名字,那会是一串美妙的音节:

“TEZUKA~”

“TEZUKA~”

“TEZUKA~”

手塚摇摇头,眉间皱紧,他闭上眼,抛开男人英俊的面庞精悍的身形,只聚焦于股间,自暴自弃地胡乱想象那儿的样子。

长的短的?

粗的细的?

更暗?更红?

更弯?更直?

……

他在床上也爱笑么?他高潮时会吼?叫?诅咒?粗口?

手塚睁开眼,僵硬地起身,将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Yourwalk

你的步子

Yourmove

你的移动

友人曾说,若手塚保持暗恋,对方绝对没法察觉。

手塚倒蛮庆幸自己的面无表情——即便与幻想无数次的金发男人照面,他也不曾流露一丝异常(吧)。

可今天,由夜色中冲进店的男人,确乎与平时大不一样。

男人罕见地戴上黑衣的兜帽,进店不买东西,只焦躁地在门边探头,不多会儿,像突然瞧见什么,咬牙骂句“该死!”,一扭身,疑惑的手塚正与他四目相对。

待手塚回神,斜上方的监视探头随着尖锐的闷响殉职,始作俑者正以标准的姿势,持枪对着他,枪上安着消音器。

“举起双手,出来。”

男人冷然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手塚服从地慢慢举起手,从收银台后稳步走出。他没费神去摁报警铃,他认为那瞒不过男人黑豹般犀利的眼睛,再者他预感摁了没用。

依令趴在地上,双手后背,手塚听见皮鞋咔咔碾地,架子上的某物被拿下,嘶啦——

是宽胶带。

男人娴熟地把手塚的手严实地捆扎牢,抓着他的上臂将他拽起,手塚摇摇欲坠的眼镜历经这番折腾,掉地了。

“本大爷帮你捡,你闭嘴。”

不等手塚反应,男人啪地给他拍上一条胶带,封口。

男人言而有信地帮手塚捡了眼镜,没更好心地帮他戴,随手丢收银台而已。

“到窗边去。”

Yourneeds

你的需要

Yourfun

你的有趣

Yourpeace

你的宁静

Yourwar

你的战役

手塚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男人的言行证实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罪犯”,手塚虽早有预料,但总存着一丝侥幸,现在“侥幸”破灭,手塚难掩失望。

男人的“专业素质”极高,又证实他不是一般的底层份子,猜中的手塚不禁略略得意。

被男人卡着脖子挟持作人质的“亲密接触”,手塚的确幻想过,可他从来把这(和其他很多)当做天方夜谭,谁知世事难料……

勒在脖颈上的手臂如手塚想象般健壮有力,男人的头与自己的距离近乎亲昵,粗热的鼻息在耳后骚动,男人的体温包裹着自己,汗味、淡淡烟味、古龙水味、火药味,都没有完全掩盖住男人独特的气息……似乎是玫瑰???

手塚被勒得呼吸不畅,但他继续努力地辨认,同时,捆在背后的双臂能让他清晰地感受男人结实的胸肌,可如果手臂不在后面,他的整片脊背就能贴紧男人的胸膛、小腹,臀部的话,自然会贴着男人的胯间……

被枪指着太阳穴还能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手塚思维里的一角对自己无奈地表示佩服。

唔,反正现在干不了别的,权当在记忆罪犯特征吧。

手塚这么给自己找理由。

人质之所以恐惧无措,是怕受到伤害,而手塚莫名认定,自己不会被男人伤害,他现在只是在帮男人一个忙,就像之前帮他去仓库找狗粮,眼下是帮他逃脱警方的追捕。

当然是警方,否则什么势力会被普通市民的生命要挟到?

窗外漆黑一片,手塚又没眼镜,他看不清外面是怎样的情形,但男人似乎非常明了。带手塚沿窗“巡回”一圈后,男人拖着他后退,然后放开了他,手塚有些失落。

男人用枪管顶顶手塚的腰,一股战栗窜过他的神经网络。

“仓库,员工室什么的,带我去看。”男人命令。

如果警方已经暗中包围了这间店,你恐怕没有特别的出口能逃掉——手塚心里默默道。

果然,查看结束后男人面露沮丧,但未见绝望,估计尚有底牌。

手塚也不知自己这种隐隐兴奋与兴味盎然算不算不合时宜。

二人回到店面,男人把收银台作为掩体,指着里边的角落对手塚说:

“坐那儿,老实点。”

手塚便靠墙席地而坐。

“本大爷要不是清楚你底细,都快以为你是警察了。”金发男人有点好笑地叉腰看手塚。

手塚想自己的眼神大概很茫然(跟没戴眼镜也有关系),男人又笑了笑,边摸出手机摁边解释:

“你不觉得作为人质你冷静得不像话么?啊嗯?简直是人质典范,劫匪的福音。幸亏你手上的茧子证明你是打网球的,不是摸枪的,不然你早死定了。”

手塚刚为男人夸张的形容哭笑不得,一道闪电突然劈过大脑——男人初进店时的张望,对自己的打量,后续的观察,甚至是搭话关心,全是他职业性的周密。

他每一个言行都有他的目的。

自始至终十分冷静的手塚,心底忽地腾起怒火,这火烧得他脸颊发烫,胸口发疼。

手塚别开眼死盯着墙角灰白的插座,他从未发现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是这样的煎熬。

煎熬。

Yourgifts

你的才华

Yourdreams

你的梦想

黑夜漫漫,不见尽头。

手塚靠着壁,脑子里繁忙如白天高峰期的便利店,他听着旁边男人咔哒咔哒地玩枪,分析男人刚才在手机上做了什么,明天的学生会会议会不会耽误,网球部的部费要收齐,得去图书馆拿预约的书,今年的香鱼垂钓解禁日真早,下次一定要征服南阿尔卑斯山,logaa的b次方等于b,Ichliebedich.我现在是人质……

各种零七八碎塞满思维,手塚只等着这场劫案快点结束,别无其他,作为劫匪的金发男人反比他更为不安。

手塚没特别去瞧,但从枪械零件咔哒咔哒的节奏听得出,男人在不安,嗯,或许男人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等他的救命稻草。

突然,手塚听见身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呢喃。

男人在讲电话?

不对,像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缓解情绪用的?

手塚不想听,可店里着实太安静,店外更加死寂,那呢喃便无法让人忽视。

手塚被强迫着听了,他的大脑被强迫着转了,于是他有点意外地发现,男人碎碎念叨的是……莎士比亚。

手塚读莎士比亚的书,包括不少原版,但不算熟悉,他听出莎士比亚,实在是男人念叨的那段太经典:

“……Whatapieceofworkisaman.

Hownobleinreason.Howinfiniteinfaculties.Informandmovinghowexpressandadmirable.Inactionhowlikeanangel.Inapprehensionhowlikeagod.Thebeautyoftheworld,theparagonofanimals.

Andyettomewhatisthisquintessenceofdust?

……”

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可是在我看来,这一个泥土塑成的生命算得了什么?

手塚差不多同时在心里背诵道。

《哈姆雷特》。

男人的英文是纯正的英音,抑扬顿挫,节奏优美(他果然是英国人)。由于只是嗫嚅于口,男人的声音里少了平日的高调跋扈,更显得低沉而磁性。

手塚就这么听着,莎士比亚睿智的话语潮水般冲刷过他的意识,他的烦躁逐渐归于平静。

手塚思维里的一角再次无奈地叹气:

如果自己不是之前就……估计已经快对他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Lord,whatfoolsthesemortalsbe!”

(上帝呀,这些凡人怎么都是十足的傻瓜!

——《仲夏夜之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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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迹部的玫瑰味:官方资料,少爷沐浴后爱用玫瑰香水

2.手塚脑内并行的N件事:大部分化用或引用自官方音声特典《テニスの王子様OVA音声特典「全国大会レポート」手塚&不二编》“Ichliebedich.”是德语“我爱你”。

3.迹部的莎士比亚:官方资料,少爷喜欢莎士比亚。

4.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为人质情结、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加害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者的一种情结。

其实本文最早的梗,就是便利店员手塚被少爷劫持,当然成文之后这已经不是主体了。

我真难得把(手塚眼里的)少爷塑造得这么男神,虽说身份也难得地比较那啥,汗……

-------1.17------------

二人转规则有所打破,我是迫不得已的……不过估计也没人介意吧==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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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desires

你的欲望

Yoursex

你的**

男人的手机震动,手塚也扭头去看。

男人等了一会儿才摁下接通键,边与对方通话边往店里走。手塚仅能听得些片段,他大体明白男人是在和警方接触,似乎希望与更高位者直接连线。

对方并不买账的样子,男人切断电话,神情算不得急,亦不轻松,手塚推测他有把握对方会妥协,但不妥协的几率依旧存在。

徘徊在收银台边,男人似乎想找点事干,在台面四处打量,可惜那儿仍没有他的“帝国”薄荷糖,也没有促销的动物软糖,广告册是主妇向的清洁套装,电影宣传单是超级战队的新剧场版。

无从选择之下,男人拿了盒安全套研究,这回他挑了蓝包装的。

“蓝莓味?老天……”男人一副要吐血的模样,“这是安全套还是橡皮糖啊!”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手塚,认真地向他抱怨:

“本大爷上次跟你们这买的那盒,居然是葡萄味的你知道吗?葡萄!”

嘴上封着胶带的手塚很无语,他眯了眯眼,以示——客人的意见我们记下。

手塚自然不想听男人和安全套的故事,但男人的话匣没合上的迹象:

“蓝莓,葡萄,居然还有桃子!草莓!这种水果口味分明小女生才喜欢,是要鼓励她们用吗?啊嗯?”

如果她们非要做,用总比不用好吧——手塚放弃地心内搭话。

“倒是考虑一下男人的感受么!”

可以和小姑娘做的话,男人估计不会有心思计较这种事。

“加这么多人工香精的玩意儿,啧!”

现在什么东西没人工香精。

“本大爷还是喜欢无香型的。”

…………

“什么螺纹凸点也没兴趣。”

……………………

“你呢?”

………………………………

手塚不知该以什么表情回应跟自己探讨安全套喜好的劫匪(兼“前”暗恋对象),幸亏自己嘴封着。

“噢。”

男人像也意识到这问题,他瞥瞥手塚,总算耸肩打住。

他是打住了,但手塚脑内已然拦都拦不住地被“安全套”问题滚滚刷屏。

他就不能闭上嘴当他的劫匪吗?

手塚头疼地想。

Yourattitude

你的态度

Yourcockiness

你的傲慢

Yoursmirk

你的得意

手机嗡地震动,男人迅速持着它走远接听。

果然,警方妥协了,男人得偿所愿与更高位者对话,但手塚意外的是,男人的要求并没止步,他提出与另一个人连线。

男人与对方交涉时比之前更为傲慢,有一股胜券在握的气势。

他掌握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手塚皱眉。

Yourstrength

你的长处

Yourweakness

你的弱点

Yourhistory

你的历史

Yourpast

你的过去

Yourfuture

你的未来

挂掉电话之后,等待继续。

男人回到收银台,在离手塚不远的地方坐下,他的枪一直攥着,可早不似最初进店那般紧迫。

这是一个强悍而有头脑的人。

所以……当初他究竟为什么在店里哭?或者说,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对象,会让这样一个男人喝醉了闯进便利店里哭?

手塚忍不住猜测。

联系平日点滴,手塚想,男人对相识者应该十分慷慨义气,从他们的角度,会非常乐意与男人结交,甚至深交。这样的一群人,是不是反过来变成男人的弱点?当时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或什么阴谋,在这些人中出现了死伤?男人会那样悲痛,那死伤很可能与他脱不开干系。

手塚的心里像坠了铅块,沉得难受。

男人有他的世界,他的世界有他的规则,他只是依着他的规则,做了他该做的事,自己对他所知到底太少,无权评判。

至于法律如何评判他,那便由法律去办吧……

如果他没逃掉。

Yourbeauty

你的美丽

Yourugliness

你的丑陋

Yourtruth

你的真话

Yourlies

你的谎言

“屁股疼?”

男人自己坐地板怡然自得,可竟不忘关切手塚。

手塚尽管只是稍微调整一下坐姿,但他不能昧着良心说屁股不疼,准确地讲,他浑身都别扭。

男人起身在店里溜达开,手塚想告诉他我们不卖坐垫靠枕,无奈嘴上有胶带。

结果,男人居然把职员室里店长的防劳损椅垫掏了来,当然,唯独一个而已。

男人拽起手塚,丢下椅垫,将手塚搁了上去,然后他自己坐地等电话。

坐着舒服的防劳损椅垫,手塚又开始想“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不,他自己真的没有,他早自数月前见男人起就没停止过非分之想,不存在这种问题,他主要觉得若换个陌生人(尤其年轻女性)被他劫持,现在肯定已经沦陷。

幸亏是自己……?

手塚不得不承认,对于今晚的遭遇,他确实还是“高兴”的。

他曾渴望通过某些方式与男人展开特殊的共有经历,全数失败,而今晚几乎是突破天际的“特殊共有”。

但手塚很清醒:待这“盛宴”散尽,便再也见不到男人。

若男人被抓,兴许自己能去指证?探监?

手塚的情感并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那么男人会逃脱,逃得很远,躲得很深,总之,绝不会再回这儿。

手塚的情感也不希望如此。

无论哪种结果,对于手塚都是死局。

算了,金发男人于他……一直是死局。

“想此刻延续到天荒地老”——手塚曾经不以为然,现在他接受了——黑道也罢劫匪也罢,他近在咫尺,能看见他,能听他说话,能多久……就多久吧……

手机不识相地嗡鸣,似乎在宣告终点来临,手塚把视线胶着在接电话的男人身上,伸长脖子努力地听。

男人依旧凭砝码与对方谈判周旋,声音忽高忽低,手塚听得颇为辛苦。

忽然,一句介乎清晰与模糊间的话,幽幽地敲打手塚的耳膜:

“……本大爷可不能死在这儿,我还想下月跟男朋友去南方小岛航海度假哪,啊嗯……”

男朋友。

男朋友。

男朋友。

Yourboyfriend

你的男友

Yourboyfriend

你的男友

Yourboyfriend

你的男友

Yourboyfriend

你的男友

Yourboyfriend.Yourboyfriend.Yourboyfriend……

男友男友男友……

Thethoughtofyouisconsumingme

想你的心纠结着我

Itwasnevermine

它不曾是我的

Itwillneverbe

也不会是我的

Thethoughtofyouisconsumingme

想你的心纠结着我

“请慢走。”

手塚目送半醉的大叔拎着促销清洁套装摇晃出店,心想大叔喝多归喝多,还记着帮妻子买东西,俩人应该挺恩爱(虽说大叔口中妻子是个“母老虎”),但喝得过了午夜,估计得拎高级洋装回家,才能顺利进门不被骂吧……

手塚一面为大叔今晚睡哪儿担忧,一面坐下继续翻阅论文资料。

那场劫案过去近一个月,手塚对它的记忆有些非常清晰,有些却十分模糊。

警方最终还是强行突入,金发男人先他们一步离开店面,从后门逃的?手塚不知道,总之警方没逮住他。

作为人质的手塚,全程就这么束手封口地坐在防劳损椅垫上,看完了全程。警方把他拉起时他腿有点麻,手腕上的胶带解得挺快,嘴上那条才叫够呛——相当的。而哪怕手塚提供了很多重要线索,男人的身份警方也没告诉他什么。

手塚不自觉地把手探进围裙口袋。

里面躺着个微凉的金属盒,轻轻晃动的话,听得见糖粒滚动的声音。

那是手塚早先特地从百货商场买来、试图假作商品卖给金发男人、结果没卖成的“帝国”薄荷糖。

手塚当初买了两盒,一盒已经被他吃光,围裙袋里是仅存的一盒,盒里那是仅存的一粒。之前的那些糖手塚吃得挺快,唯独这一粒,他迟迟没有下口。

心内叹了叹气,手塚合上厚重的资料,决定整整货架。

手塚明白,金发的男人还将在他脑海中萦绕一段时间,接着慢慢变淡,隐入记忆的深柜,待日后偶然忆及,才取出吹一吹灰。

仅此而已。

但男人也许很快会把他忘了,哪怕想起,他大概只是作为“人质典范、绑匪福音”的奇怪对象,被男人在喝酒时、擦枪时、亡命途中,与他的……同伴谈论。

同伴……可能是男朋友。

他们三两句便会带过,转入下一话题,因为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便利店店员,又有什么可多谈。

手塚庆幸自己曾经以为男人是异性恋,从不奢望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否则自己绝对纠结更长的时间,同时更加纠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整完本就整齐的货架,手塚回到收银台坐下翻开资料接着读。教授的论文尽管不急,提前准备总没错,何况找些事干总比闲得胡思乱想好。

“泡面在哪?”

资料世界里搜寻的手塚闻言忙起身应答,延迟的大脑信号在他看见面前人几秒之后,才猛地撞进意识。

“别按铃!本大爷不找茬!”

收银台的那一边,缠绕手塚数月之久的那个男人张开双手试图证明自己无害,黑衣兜帽中露出的头脸一如往常干净清爽,丝毫不像被逃亡生涯折磨过。

手塚惊讶归惊讶,但他确没想过摁什么报警铃,他从不希望男人被抓,哪怕这样不对。

见手塚这么“配合”,男人松了口气,随即挂上狡黠的笑,示意手塚换地方说话。

手塚机械地跟着男人往货架里走,脑内横飞的各种猜测喧嚣不已,令他应接不暇,以至没法判断哪种更接近真相。

男人选定的“地方”,是他当初喝醉后窝着哭的角落,他神情黯淡地凝视着这儿,似乎陷入回忆,可他很快把这晦暗的情绪暂且搁置,抬手脱掉黑兜帽,露出一头熠熠生辉的金发,扬起脸对手塚诚恳地说:

“之前抱歉。”

手塚没回答——不等他回答,男人便掏出黑皮夹,翻开给他瞧。

地球,橄榄枝,利剑,天平,“ICPO”。

InternationalCriminalPoliceOrganization.

“国际刑警,迹部景吾。”

手塚呆愣地盯着黑皮夹里的证件,证件上的标志,标志下的文字,文字边的照片,然后他呆愣地看向刚刚正式自我介绍的证件主人,那人咳嗽咳嗽,有点小心翼翼地补充:

“之前我在执行卧底任务,现在任务结束,基本。”

手塚脑中的喧嚣戛然而止,徒留一片噪白。

“绑架你是迫不得已,当时我离成功只差一步,如果被不明真相的警察抓住会功亏一篑,所有人的付出和牺牲就白费了……”

男人对手塚耐心地解释,他说了许多话,手塚却没听进去多少,他只想男人快点讲完,然后走,对,男人走出店,他走回收银台,坐下,读资料,等下班,回学校,吃早饭,回宿舍,睡会儿觉,起床,上课,图书馆还书,借书,找教授……

“……你的赔偿问题,会有官方工作人员与你接触。”

手塚的毫无回应,似乎让男人终于决定说到这句为止。

“赔偿不必,”手塚用发凉的手指推推眼镜,尽量保持平淡的语气,“我并没受到惊吓,也没受伤。”

男人张了张嘴,还是没再坚持,可也没结束这场见面的意思。

手塚烦躁地又推推眼镜,朝男人点点头,转身。

“等等!”

男人急忙把他叫住。

仅存的礼貌逼手塚停下脚步。

“那个……我们能认识吗?”

背后的男人竟然这么说。

他竟然敢这么说。

手塚强忍捏紧拳头的冲动,决定让礼貌见鬼去。

……

用程式化的“请慢走”送别欲言又止的懊恼男人,手塚重新坐下捧起资料,他读不进去,他也没打算读,他不过在等男人走远。

把手伸进围裙口袋,手塚握住那糖果盒,那个永远送不出去、显得十分可笑的糖果盒。

几个月以来,他倾慕的对象并不是“与他不可能有发展”,而是根本、根本不存在。

那个嚣张潇洒、善良蛮横的黑道男人——喜欢狗,总吃速食,总买啤酒,不买烟,嫌弃太甜的动物软糖,嫌弃水果味的安全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完全只是一个卧底刑警伪造的幻象。

金色的糖果盒放上台面,盒盖上是“帝国”的冰蓝皇冠LOGO,手塚掰开盒子,晶莹冷冽的薄荷糖球裹在半透明的糖纸里,最后的一颗。

手塚决定吃掉。

于是他拣起糖球。

“迹部景吾”确实无辜,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这层情感,不知道他的伪装给自己造成多大影响,他真诚地来为劫持道歉,真诚地希望和自己认识,大概在卧底时的接触中,对自己起了些许好感。

不对,他表示希望“互相认识”,可能仅仅想做朋友,一起讨论“尼伯龙根”,讨论瓦格纳,黑塞,莎士比亚,唔,贝多芬,带亚历山大玩飞盘,他光看茧子就判断自己打网球,他兴许也会?擅长?他们能打几场么?周末?场馆?

……

手塚恼火地摘掉眼镜丢开,使劲揉着额角命令自己立刻停止。

自己做不到,男人的真诚无法换得回报,这不是他的错,但他也只能承受——抱歉,“迹部景吾”。

攥在掌心的薄荷糖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像在诱惑,又像在嘲笑。

“本大爷居然有个情敌。”

头顶的声音惊得手塚浑身一颤。

“那情敌还就是我自己,啧,该说不愧是本大爷么?”

依旧处于震惊之中的手塚顾不得羞愧,他保持扶头姿势死盯着收银台面,不去思考男人为什么没走远,为什么站店外看又跑进店——他的大脑被一个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情敌”?

为什么是……“情敌”?

“嗯,那个,本大、我早先觉得你蛮有点意思,然后也怀疑过你,再接着才确定你没问题,哪怕你对我不利,也肯定是无意识,或者被蒙在鼓里。”

不,解释“情敌”。

“那盒‘卖剩’的便当,我看得出不是原装,我本以为里面下了药,所以买完又试探你,你的表现的确异常,可我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哎,你居然有办法让本大爷几个月都没发现,你真比我还适合当卧底。”

不,这还没解释“情敌”

——手塚固执地不抬头,固执地单抓这点不放。

“后来我这边出了些问题,不能多讲,总之形势非常糟糕,我也一塌糊涂,我、嗯,突然很想见你,结果你已经不值夜班。”

手塚抬起头。

男人的低落感慨瞬间转换为“吓一跳”。

“高压之下的自我保护机制。”

手塚以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冷静(和冷酷)对男人道。

幻象。

不光是对方给自己幻象,自己也是对方的一个幻象。

原来……如此。

手塚已不打算吃那薄荷糖。

他甚至有些恶心。

男人蓝眼瞪大,似乎很意外,似乎被冒犯,他双手抄兜移开视线,抿紧双唇努力平复情绪。

手塚心里第二次对男人说抱歉,但他明白自己是对的,对的事不一定让人舒服,但它是对的。

把捂热的糖球放进金属盒,手塚盖上了盖。

“行。”男人平复完情绪又开口,语气仍抑制不住地显冲,“我们对对方的认识都存在偏差,那重新开始认识有什么问题?啊嗯?”

是没有问题。

于情于理,都没有问题。

所以呢?

手塚想自己一定是面无表情,像往常一样,因为男人看着他,激动慢慢地被消磨,最后消失,终于耙耙金发,放弃地离开。

……

店内灯火通明,店外深夜漆黑,手塚回神后发现周围一切如常,唯独收银台面空空如也,他的围裙口袋空空如也。

男人拿走了糖果盒。

刚才并不是他的梦境。

手塚突然后悔,他至少该告诉男人名字,虽然他认为对方早查过自己,可由于自己没自我介绍,男人便礼貌地不提。

哪怕听他说一次“TEZUKA”……

友人们认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塚遇到“真爱”什么都干得出,手塚现在可以断言他们错了。

他绝不会“为爱”追随一个罪犯,同样不会“为爱”展开一段建立于虚幻之上的关系,不论以什么理由。

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原则,跨越自己的底线。

手塚戴上眼镜,望向夜色浓重的店外,彻底告别他的“金发男人”。

Thethoughtofyouisconsumingme

想你的心纠结着我

Itwasnevermine

它不曾是我的

Itwillneverbe

也不会是我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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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人察觉波澜不惊的手塚经历了怎样的大起大伏,包括金发男人,但手塚还是从妈妈的眼神里看见了担忧。

男人到店的第二天,手塚接到ICPO商谈赔偿事宜的电话,手塚坚持不必,对方表示感谢,可仍需当面签署几份文件,手塚日程很满,对方临了竟约在他值夜班的时候。

手塚不禁心想ICPO的人都挺奇怪。

……

自己该不会被骗吧?

……自己有什么骗的价值?

第三天深夜,手塚正整理货架,ICPO的两个工作人员准时到店,双方寒暄之后,便进入正式议程。

“不是把人逮住把东西挖到就能结案的啊,”名叫宍户亮的板寸头男人抓狂地抱怨,“那堆文件山才叫要命!”

“我们也不想这么急这么晚叨扰手塚先生,实在没办法。”

自称凤长太郎的高大男子满怀歉意地把文件和签字笔递给手塚。

“不,没关系。”

手塚觉得这对搭档应该是跑外勤的——外勤人员都特别头疼外勤之后的文案工作,然不得不做,便更加头疼。

唔,“他”会么?

金发男人咬着笔杆皱眉敲打键盘的模样,让手塚不觉好笑,随即又隐隐渗出苦涩。

“那个迹部第一次当卧底,惹的事那叫一个多,光绑了你当人质的这摊,搞得组里工作量何止翻倍,逊毙了!”

宍户亮的毫不客气引得凤长太郎直给他眼色。

“干嘛,许他惹事不许我说?”

“别这样讲嘛宍户前辈,迹部前辈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的,换个人都不一定成功。”

凤紧张地扯扯宍户,另朝手塚赔笑。

“他第一次当卧底?”手塚也不知哪根筋搭不对,竟接下他们的议论,“至少我一直以为他是黑道。”

好吧,他貌似还替男人说话了。

“嗯,‘不像好人’这点的确是他的本色出演。”

宍户的吐槽令凤扶额,手塚也忍不住推了推眼镜。

“可你没觉得他那‘黑道’哪儿不对劲?不应该吧?”

宍户十分八卦地探身问,手塚一愣。

不顾凤阻止,宍户煞有介事地鼓励:

“你随便提没关系,只当帮我们改进工作。”

手塚眨眨眼,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对方——免得日后“他”再卧底露马脚,那太危险。

“黑道,似乎不该有他那样的文艺修养。”

手塚婉转地提了最明显的一方面,宍户和凤不约而同地呆了。

“比、比如?”

宍户追问。

“他对我读的《尼伯龙根之歌》表示过兴趣,他给收养的流浪狗取名‘亚历山大’,他的手机铃是瓦格纳的《唐怀瑟序曲》,他劫持我的时候,我听见他在背诵莎士比亚,英文。”

宍户和凤比之前更加目瞪口呆。

手塚心内皱眉——“他”果然太大意,既然在执行卧底这么危险的任务,就该更收敛,更谨慎,更……

“最、最后那个确实是他脑子进水,”宍户憋着笑摆手道,“不过前面那些,估计也只有你发现。”

言罢,宍户扒着凤的肩膀狂闷笑。

“手塚先生的文艺修养和迹部前辈的能对接上,所以才串起了这些细节吧。”凤忍俊不禁地补充,“当然大概迹部前辈跟您相处的时候,也比较放松、呃、警惕。”

……嗯?

手塚消化下俩人的意见,突然意识到什么,脸噌地涨热:

该死……

宍户勉强敛笑,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慨对手塚说:

“迹部这两天魂不守舍的,老盯着个快空掉的薄荷糖盒,害我们不晓得他是吃糖吃出毛病,还是太久没吃熬出毛病,好心给他换个新的满的吧,他气得跟你拼命,幸亏原来那个还在,还给他他才消停,不过里面那颗糖真是偷换的新的,原来那颗已经在鉴识科粉身碎骨做毒性分析了,哎谁让他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招人怀疑。”

手塚别开眼,收银台下的双手微微发颤,他也控制不了。

“那盒糖,是你给的吧?”

不,我没给,是他擅自拿走——手塚在心里回答——我没阻止而已。

“我们不是来做说客,”凤言辞恳切,“只不过有些东西手塚先生肯定不会知道,因为迹部前辈绝对不会告诉你,其实哪怕我们,了解的也仅此而已。”

没关系,我没想了解。

手塚不那么有说服力地对自己讲。

“行啦。”宍户受不了地扭头,“跟那儿偷听那么久差不多可以了啊,自己出来跟人表白,我们任务完成要走了。”

手塚惊讶地顺着宍户所指的方向望去,店门一尘不染的玻璃后,那个熟悉的、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身影,尴尬地挪进视野。

“回头找你们算账!”“先搞定你的糖果盒王子。”“迹部前辈加油!”

一番咬牙切齿、调侃、鼓劲、告别之后,店里又恢复手塚与金发男人的二人世界。

男人金黄的头发被夜风吹得略为凌乱,他的姿态习惯性地霸道,蓝眼却飘忽地左瞥右瞥;他的双手插在黑外套两侧口袋,手塚似乎能辨认出右边的口袋里,他正攥着那薄荷糖盒。

…………唉。

手塚想开口劝他,也劝自己,不料才刚张嘴,对方便立刻阻止:

“你别说话!”

手塚“嗯?”地一怔。

“你听我说,本大爷没说完你不准打断!”

手塚皱眉,转身准备走回收银台后。

“行行行行行!你随时可以打断,满意?啊嗯?”背后的男人只得妥协。

手塚转回身,面前的男人脱力得直笑,金发被他耙得更乱,深蓝的眼定定地注视自己,右手依旧在外套口袋里,大抵还攥着糖盒。

“不然这样,”男人试探着商量,“由你问我,不涉及机密和条例的,我知无不言。”

……他为什么认为自己拒绝他还会有问题问?

“你是英国人?”

手塚的行为须臾间便背叛了大脑,或者,他的脑内本就有“叛徒”。

“我母亲是,从小也在那儿。”

“瓦格纳?”

“音乐家里最喜欢。”

“莎士比亚?”

“文学家里最喜欢。”

“黑塞?”

“读过,那时候不能暴露,假装不认识。”

“德语?”

“会。”

“GAY?”

“双。”

“男朋友?”

“没有。啊,如果当时你听见那句我要跟男朋友航海度假什么的,那是句暗语,证明我身份用的,一次作废,所以可以告诉你。”

“……女朋友?”

“没。”

“安全套?”

“嗯?”

“葡萄。”

“葡、噢,那是买给别人的,结果因为那味道害本大爷被嘲笑半死,啧。”

“…………”

“完了?”

男人翘着嘴角,蓝眼闪亮而玩味,手塚打赌他用这套搭讪成功过不少次。

“那,本大爷能问你么?”男人的神情带上些许善意的挑衅。

手塚似乎没理由拒绝——至少礼尚往来。

他点头。

男人十分欣喜,但不像手塚脱口便问,他斟酌着思考片刻,才谨慎地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买的那盒便当,是你做的?”

手塚沉默了会儿,点头。

“因为我总买速食,你觉得我吃不好,而且当时我还受伤?”

点头。

“薄荷糖是在那之前买的?”

点头。

“……你后来不值夜班,和我有关?”

点头。

“你又恢复夜班,和我有关?”

点头。

“……你自始至终对我不作显露,因为只想自我满足?”

手塚猝不及防。

男人的双眼变得犀利冷彻,他的话锋同样:

“你发现我不是黑道,我也想接近你,你就不干了,啧,听说中国人有个说法,叫‘叶公好龙’,啊嗯?”

这份尖锐的攻击性相当强,尤其在之前的“温情”对比之下。

手塚觉得自己的意识空白了一秒。

如果手塚有一个足够了解他的密友,他会比宍户凤比更“痛心疾首”地告诉男人:你知道吗,你口中的这个‘叶公’,早想用你的狗做话题和你搭讪,想过十几套方案和低潮期的你交往,以为你有女人之后,他也想着跟你做朋友!

但也只是“想”而已——手塚会这么对“密友”平静地说。

自己有无数机会踏出那一步,却没有,所谓“机缘巧合”不是理由,唯一的根本原因,是自己。

敌即吾身。

手塚竟有些如释重负。

“抱歉。”

手塚的道歉让咄咄逼人的男人泄露出一丝紧张。

“之前我情绪不好,不该妄断你对我的感觉。”

男人闻言松下点劲,他犹豫犹豫,顺着手塚的话说:

“我确实对你有好感,想和你至少聊成朋友,但任务不允许我牵扯进无关人员,我也知道你当我是黑道心怀顾忌,敬而远之,搞不好还做了警方盯我的眼线,或者其他势力的工具,可我还是希望隔几天见你一面,哪怕只在这店里呆一会儿也觉得轻松。‘高压之下的自我保护机制’,多少是吧,但绝不是全部。前天我发现你……我高兴得如果旁边有个游泳池,本大爷都能直接一头扎进去,这说明什么?反正我明白,你可以想想。”

“……抱歉。”

手塚第二次道歉,他思维的一角悄悄记下,男人喝醉进店那晚的情绪崩溃,自己不仅仅是“简单的诱因”(比这多一点,也许)。

手塚的直接坦诚,反而令男人更加不安:

“你真觉得你不喜欢我,你再回绝,其余理由本大爷一概不管。”

男人强硬地逼近手塚,蓝眼灼灼,努力隐藏着不愿正视的绝望。

抱歉。

手塚心里第三次对男人道歉,他面不改色地迎向男人的目光。

“手塚国光。”

男人一愣。

“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难以置信地视线下移,看见伸向自己的一只手。

“噗!”

男人哭笑不得地叉腰大喘气,手塚推推眼镜,保持姿势等待。

他跨出了这一步,而他知道他不会等太久。

“迹部景吾。”

另一只手把住自己的,用力地握牢。

“很高兴你喜欢本大爷,TEZUKA~”

手中是男人滚烫干燥的手,耳边是梦寐以求的那一串音节,眼前是男人灿烂得过分的英俊笑脸,手塚不似男人那般激动,却无疑沉浸在某种难以言表的暖流里,全然地放松,几乎要仰头长舒一气。

“本大爷早知道里面那颗糖球不是你给的,不爱讲他们而已。”

男人从衣袋里掏出那薄荷糖盒,越过手塚身侧朝收银台精准地一丢。

“……所以?”手塚预期到若干答案,每种都能让他心跳抑制不了地加快,当然,他很愉快。

“我们一块儿买盒新的。”

男人故意凑至耳畔,气息撩拨,嘴唇若即若离地触着脸颊,手塚的侧脸就这么呼地热了起来。

我们。

我们。

我们。

“唔。”

Thethoughtofyouwasconsumingme

想你的心曾纠结着我

Nowyouaremine

现在你是我的

Mine

我的

正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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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南方小岛航海度假:官方资料中迹部会约会的方式(顺便说手塚选的是去山里溪钓)

2.迹部会德语:官方资料

3.迹部跳游泳池:OVA里迹部看完手塚木手战后的经典(破廉耻)情节

4.手塚仰头长舒一气:TVA双部战之后的经典画面。

5.敌即吾身:手塚的座右铭

我好不容易从BE的死局里拖回HE……所以宍户和凤是为了破死局引入的==

手塚一开始确实脾气大了(他脾气从来也不算好),不过主要是他太有原则,坚持不能不清不楚地和迹部交往。

迹部说手塚“叶公好龙”,他其实一方担心以手塚的性格,激将法容易真激走手塚,另一方面更担心实情真是如此。因此迹部也算破釜沉舟——要么把手塚敲出缝他趁胜追击,要么双方彻底一刀两断。

幸亏手塚理智地认清自己,也由迹部的表白确定了迹部的感情,终于还是HE了><

另,总觉得写完最后一段英文的时候,手塚“BT”的高大形象若隐若现,少爷应该不会介意吧,囧

那么请看番外OTZ

番外初定是后续的齁死甜的日常若干,应该会有其他人物正式登场,因为已经不是暗戳戳的暗恋是明明白白的阳光恋了嘛XD

估计会转迹部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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