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二) — 41

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二) — 41

三月底,春天来到,天气渐趋暖和,玫瑰精灵说再一个礼拜花园就能开出玫瑰花,到时我就能一睹他的美貌。

哈!听他用苍老的声音炫耀自己的美貌实在太有趣了,不过我可不会在花园笑出来,以免他又不高兴了。

这天,用完晚餐後我又被粗暴男「赶」出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忙,要我先回房间。我怎麽不知道他还在气我黑咒语的事呢?一看到我就想起我的背叛和不信任,也许不见我才能让他平静些吧!

复习完今天的功课进度後,时间才到十点钟。待在露台上看着粗暴男的房间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他的人影,大概是到里头的书房忙碌吧!我穷极无聊,内心又因为与粗暴男的疙瘩而烦闷,於是走到花园中,手肘抵在大腿上,整个人放松地坐在花园小径上。

玫瑰精灵向我抱怨着,「你可不可以别心情不好就来找我?虽然我是有能力为你驱赶那些不好的情绪啦!但你老是不好好地和王子谈恋爱,我就会日渐枯萎,然後死去,到时就没人为你排难解纷啦!」

我嘟嘴不说话,反正我就是为粗暴男而烦到不知道该怎麽办,要是我能赖粗暴男那里,还会来找他吗?

玫瑰精灵叹了口气,「我听说了,你身上的黑咒语,真是太不幸了。」

我没说话,心想他为什麽要说这烦人的事,我又感到更烦了。

他继续说道,「王子气你也是应该的呀!我告诉你不能对他有秘密嘛!」

他还真不亏是老人,同样的事一念再念。

他又继续说:「你别这麽任性,王子才发点脾气你就不高兴,他难道没发脾气的权利吗?」

他是斐基附身吗?为什麽尽帮粗暴男说话?

我忍不住开口说道,「他已经气很久了。」

「多久你都得忍受。」

我起身大吼,「这麽说真不公平,为什麽他可以瞒我任何事,我却不能对他有一点秘密?何况我瞒他也是为他好呀!」

「这还需要问吗?黑咒语的後果还需要问为什麽吗?」他用着谴责的语气说道。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会这样呀!何况我已经得到惩罚了。」真是令人生气!为什麽他不让我好过一点?

「你以为受伤害的人是你吗?你根本就不懂吧?其实伤害最深的人是王子,他得为了可能会失去你而提心吊胆。容我告诉你,你冰封融化这段时间,他看似开心地和你谈情说爱,但心可从来没放下过,他比谁都更怕狐狸精再来伤害你。表面上安抚你,承诺保护你,但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甚至比你还害怕。所以你能怪他消化不了黑咒语这件事吗?」

我愣了好一会儿,然後快速地站起身,边往德思楼跑边大喊,「该死的!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这些话?」

玫瑰精灵愤怒地对我喊道,「笨蛋!你早该想到这些啦!」

敲了两下门,报上名後,粗暴男好一会儿才来开门。

他一开门我就闻到酒味,「你喝酒了?」

他内疚地看着我,一副不知道该说什麽的模样,最後双手一摊。

我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心情不好,为什麽不让我陪你?」

他欲言又止,叹口气後转身走进房间。

似乎我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他在我面前总是整齐帅气的姿态,从没像现在,头发纷乱,衣服上有酒渍,眼睛红肿,整个人的状态糟透了。

我跟着进去,关上门,来到他身边。「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不想和我有太多接触。说有事情要忙,只是不想伤害我。靖宇!我知道黑咒语的事伤你很深,你可以对我出气,为什麽要喝闷酒呢?」

「别说了!」他背对着我喊道,双手烦燥地抓着头发。

「难道你不想要我们回到过去开心的日子吗?」

「开心?」粗暴男转过身面对我,一副我在说什麽笑话,「芷乔!只要『冰封之心』一天不除,我就一天开心不了。你知道我每天都过着担心害怕的日子吗?我说会保护你,还有那些保证,只是让你安心的罢了,其实我根本一点都没把握。天啊!我只是凡人,怎麽能阻挡那些千变万化的妖精?事实证明我失败啦!你又被下咒了不是吗?还有你父亲,我一样让他出事了。所以,你告诉我,我怎麽相信我自己不会让黑咒语杀了你?」

他竟那麽绝望,酒精让他坦露这一面,平时他总是将自己包装的很好,为的只是让我安心。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掌掩面。我蹲在他身旁,抱着他的头。除了「抱歉」我还能说什麽呢?但现在他最不想听到的应该是我的道歉。

他在我怀里低声喊着,「芷乔!你也很害怕吧?怕自己会死掉。很可能不是吗?我既然阻止不了狐狸精,那你又怎麽会相信我阻止得了茵茵?」

「不会的!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我抚着他的头,轻轻说着。我一直都是相信他那认真的眼神,即使不幸一再发生,但我相信他己尽力为我做任何事了。

「天啊!我无法过着像我爷爷那样的生活……」

我抱着他不发一语,任他发泄。他会那麽脆弱、无助,都是我造成的,黑咒语还没要我命前,就让他失去半条命了。

我拉起他,带他来到床上,让他舒服地坐着,再端给他一杯热茶,「把这个喝下去再睡吧!」

他慢慢喝下,疲惫地摊在床上。

这就是他这几日的生活吗?把我赶走,自己一人忍受痛苦?

我走进浴室,水龙头转到热水,将一条毛巾弄热。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明白为什麽竟那麽傻?走到这一步。都怪我善自作主,隐瞒粗暴男,现在我们两人都活在恐惧中。

李维钧说现在得避免让茵茵出现在我面前,因为她只要念着咒语就能让黑咒语启动。粗暴男大概也知道,所以才说无法阻止茵茵……

我用热毛巾擦去粗暴男脸上的泪水,他闷哼了一声,似乎因为酒精而难受。为他盖好被子後,我侧躺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好想就这麽永远看着他。这麽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却变得不确定,我的命可是在别人的手掌心,还有什麽资格说永远?

我岂不自私?竟以为他心里不快是因为生我的气,怪他小气、不公平,更显我的幼稚、不成熟。他心里的担忧我一点都看不出,但他总能猜出我的心思,知道我要什麽、我哪里不对劲,不用开口,他总能知道。还需要问这段感情谁用的深,很明显不是吗?

我握住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掌,与他十指紧扣,我要他隔天起床就看到我在他身边。

早上,我因为他手掌的动作而醒来。

「早!」他笑脸迎我,「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我揉了揉眼,含糊问道,「几点了?」

「差十分钟六点。」

「喔!那我也差不多该起床了。」

「再睡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从床上坐起,「你怎麽那麽早?」

他轻叹口气,「最近我都很早,有些事要忙……」

有些事要忙的意思是心情不好睡不着。我在心里自动帮他解释了。

我垂下目光,看着藏青色的床单,「靖宇!让我陪你好吗?我不想放你一个人默默痛苦。」

他沉默不语,双手插入发梢中,头埋在膝上。

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边下床边说道,「来吧!准备好就可以吃早餐了。」

我看着他走进浴室的背影,眼泪滑了下来。他又把我推开了。

当天的早餐气氛十分尴尬,他为昨天晚上对我吐露心事而感到恼怒,气自己多嘴。我告诉他这些事本来就该让我知道。但他摇摇头,说我不应该知道的,因为我已经够害怕了,告诉我他的恐惧只会徒增我内心的不安全感。

我说不会,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他沉默不语,没因为我的话而放松心情,只是兀自抑闷、责怪自己,好像自己很失败。

接下来的早餐时间,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不过,在送我到学校的途中,他向我道歉,说他早餐时的态度实在太差了。我要他别放在心上,以後有什麽心事都一定要告诉我。他只是微笑不语。而以我的经验,这种微笑表示:再说吧!

有了粗暴男的教训,我决定将黑咒语的事情告诉董佩书。李维钧觉得不妥,但我告诉他不可能永远守得住秘密,总会戳破的一天,何况董佩书也知道我们有秘密瞒她而和我们生闷气了。

下课时间,我们在操场边的大树下谈起这件事,人来人往皆对我们露出好奇的表情,但都和我们保持一段距离。

「难道你希望最後弄到你失去女朋友,我失去好朋友吗?」我对他说道。

李维钧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可是你逃跑已把她吓成那样了,你也知道她还为了之前让你落单,狐狸精找上你而自责,我不想再让她知道黑咒语的事,她怎麽受得了你会死呀?」

「对!她会受不了,也许还会骂我当初要她投下同意票,但我们是朋友,如果瞒她这件事会让她更受不了。」

「如果没人说她就不会知道了。」

他是不是有「隐藏秘密上瘾症」呀?

「如果我死了,她就一定会知道。」我闷闷地说

「喂!」他不悦地喊着我,「你不会死好吗?费绮儿的那些魔法我已经练好了……」

我忍不住哭出来,「别骗人了!我很可能会死。你自己也说了,只要茵茵出现在我面前念一些咒语,我就很可能会死。要我死一点都不难。」

「现在有我挡在你面前,她杀不了你的。」他又变回宇宙强人了。

我摇摇头,「连王子都很害怕,我又怎麽能放心呢?」

「那是因为他会将你的问题都放大好几倍。我向你保证,就算你只是被美工刀划伤一个小伤口,他也会怕你感染蜂窝性组织炎而死。」

我吸了吸鼻子,慢慢止住泪水,「不管怎麽样,我都决定告诉董佩书的,我不想让她有被欺骗的感觉。」

「这才不叫欺骗……」

「我和她是好朋友却有事瞒着她,这就算是欺骗。」

他开口正要反驳,董佩书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已挂上两行泪水。

「你说你会死?是真的吗?」她那沾满泪水的眼睛紧盯着我。

李维钧马上站在她面前说道,「不会!有我在好吗?」

董佩书瞪着他,「我听到了!你刚刚还想瞒我。黑咒语?那个茵茵才十岁耶!为什麽就那麽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没有年龄限制好吗?何况是使用黑魔法。」

李维钧又在耍白目了,谁需要他说丧心病狂没有年龄限制这种话?

董佩书推开他,来到我面前,「我知道你是保护我所以才没告诉我,可是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我有权利知道你一切的事情,即使我没办法为你做任何事。」

「你为我做了很多事,你总是陪在我身边呀!」我对她喊道。

我讨厌她将自己说得很微小,她明明就对我有很大的支持力量,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她不知道前些日子她气我们、不理我们时,我有多恐惧。深怕她进入其他的朋友圈,从此不再理我、关心我。老实说,很可能不是吗?其他人可没有我这麽可怕、复杂的遭遇:巫师、狐狸精、永远处於生命危险之中,还得安慰我幼小的心灵。她根本没放到寒假,整天和我这个「病人」在一起,随时注意我的情绪,随时确保我放松。天啊!我真是个麻烦的朋友!

和我做朋友,她也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她大可以和其他人开心地玩乐,不是吗?

我不怕她交其他朋友,只是……只是……我希望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又好怕和我做朋友,她会不快乐。

她擦去眼泪,「你打算怎麽办?」

我沮丧地说:「巫师协会会安排一切,他们会尽快找到茵茵。」

她转过身对李维钧说道,「你也要保护芷乔,知道吗?」

「当然啦!」

钟声响起,我们准备回到教室,说好中午一起到老地方吃午餐,李维钧又摆上臭脸。好不容易和董佩书说清楚,她没再生我们的气,李维钧当然想和她独处。唉!好吧!我是有点对不起李维钧啦!老是缠着他们,可是我喜欢和董佩书吃饭呀!何况我们在不同班,如果下课常走在一起会显得和班上的同学感情不好。我是无所谓啦!只是董佩书的班上已经有美环女孩,她总得和其他人培养感情,在班上才不会太难过。所以只剩午休我们才能在一起聊聊天嘛!

我开心地走着,和董佩书说笑,刚走到二楼时,突然我心里一惊,随即又摆上镇定的表情。

好险他们都没发现我的异样。

「你们先回教室,我要去厕所。」我对着他们说道。

董佩书担心地看着我,「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啦!」

「可是上课钟响了,厕所里都没人。」

「保镳会在外面等我。」

董佩书看了眼保镳,「好吧!那你快点回教室喔!」

我点头。

她和李维钧走向教室,我则朝反方向走。

保镳在厕所外停下,让我自己一人进去。一进去後,我马上扶着洗手台喘气。

刚刚小风用心灵沟通在叫我,要我去救她,害得我现在头非常的晕。

开什麽玩笑?她是狐狸精姥姥呢!用得着我救吗?

我想忽略她,但她的声音是那麽恐惧,似乎正受到迫害。会是黑风姥姥吗?但如果是她,找我又有什麽用呢?

一颗小石子从窗外丢了进来。我拿起一旁的水桶站上去。

「把我弄出去!」我对着底下的李维钧说道。

李维钧迟疑了一下,拿出魔法棒,往我的方向一挥。我感到身体被不知名的气体包围,接着,我飘了起来,李维钧用魔法棒操控我往哪里飘。正当我感到惊奇时,却瞥到他十分吃力的表情。

我还是太勉强他了!

还好只是在二楼,到一楼的时间不需要太久,不消会儿,我就来到地面,不过是屁股着地。

只差五十公分就到地面了,他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你是故意的吗?」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气愤地瞪着他。

他气喘嘘嘘地看着我,「拜托!这是我还在练习的魔法耶!需要很好的平衡感,我之前表现的都还不错,只是还没用在重物上。」

重物?他是不知道我对「重」这个字很敏感吗?

「不过如果是用我本身的力量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移动任何物品,而且轻而易举,是巫师的魔法所不能比的。」他两手一摊,将魔法棒收回怀里。

「那你为什麽不用你自己的力量就好?」

「很危险好吗?我可不想幼稚园的事情重演。」他又大惊小怪地嚷嚷了。

李维钧真是胆小的可以。

刚刚小风一和我说话後,我便在心里放送要李维钧在这里等我的讯息,直到他「大胆地」瞪了我一眼,表示要我别吵了,我才停下。

没想到他动作还蛮快的,应该是将董佩书送回班上後就跑过来了。

「到底什麽事呀?」他问道。

「小风要我去救她,她向我求救。」我尽量将语气调冷,没有急迫的感觉。

我以为我一说出小风,他就会骂我心软,但没有,只是为难地看着我。

「她有说什麽事吗?」

我摇头,「没有!她不能和我说太多话,不然我会受不了,可是……她语气很害怕,像是被人追杀。」

他困扰地看着我,「她为什麽要找你呀?你又不能做什麽事……」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虽然我不确定李维钧这个胆小鬼能做什麽事,但我现在只能拜托他了。

他瞪大眼,「为什麽你要去?你觉得粗暴男会答应吗?」

我垮下脸。我又打算背叛他了吗?

「我可以远远看一眼就好。」这样应该就不算背叛了吧!

「然後呢?如果她真的有危险怎麽办?」

「你再向巫师协会求救,请他们出手。」虽然我不认为巫师会出手相救。

他不认同地摇摇头,「齐芷乔!你在找麻烦。」

「你也很想去吧!」我开始诱惑他,「狐狸精住的地方,我知道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去。而你又有河神的力量,如果有危险,你可以大展伸手,这样不是很捧吗?」

「我根本没想要现那些力量。」嘴巴这麽说,但他脸上已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吧!我们一起去,但只能远远看喔!」他摆上严肃认真的表情,一副我是吵糖吃的小妹妹,不过为了达到目的,我也装热切地点点头。

「你有计画吗?」他问着我。

身上没带钱,钱包留在教室的背包里了,看来是没办法搭车,但能仰赖「好朋友」。「嗯!我想一路跑到『绿荫公园』,你可以让雷雷在那里和我会合吗?」我开始把魔法当万能的。

「你还以为魔法是万能的呀!说什麽就什麽。」他瞥了我一眼,「只能用我本身的力量啦!」

我翻了个白眼。

我们打算从学校後门出去,路过操场时,正常情况下我们两人早就引起众人目光了,但李维钧不知道是用了魔法还是他本身的力量,竟让上体育课的班级对我们视若无睹,好让我们得以顺利地翘课。

我一路奔跑,由於李维钧几乎没有跑步能力,於是我坚持要他骑着扫把在空中跟着我。

我尽量走人烟稀少的路,小巷子或是没什麽店家的人行道,边控制呼吸边注意眼前的路,心想要用最快速度到『绿荫公园』找雷雷。

自从上次从狐狸精那里回来後,我就没再去找雷雷,除了到医院陪爸妈外,就是为黑咒语和粗暴男而心烦,根本没有心情做其他事。不知道雷雷见到我会不会生气,毕竟我可是少喂牠好几块方糖呢!

李维钧大概是用河神的力量让我们消失,一路上都没人投以好奇的目光,维持的时间比「消失咒」还长;从学校到这里,我想已超过五分钟了,但我依然是「不见人影」的状态。不过和「消失咒」不同的是,我不是真的消失,只是别人看不见我而已,所以还是得小心不要碰到别人,不然对方会露出「见鬼了」的惊慌表情。

跑进『绿荫公园』後,再往费绮儿铜像的方向跑,刚跨进树木繁茂的那个区域时,我马上就看到雷雷在另一头等我了。

我停在雷雷的身边,弯下腰大口喘气,李维钧让我现身,雷雷见了我便舔了舔我的脸颊,叫了一声,像是在对我打招呼。

我抚了抚雷雷的面颊,跨骑上牠,「好了!雷雷!我们要去上次那个暗红色的房子。」我抬起头,对上头的李维钧大喊,「跟着我们喔!」他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深吸一口气,我让雷雷载着我跑出「绿荫公园」,照着上次的路往暗红色的狐狸居跑去。粗暴男和董佩书的脸出现在我脑海,不知道该怎麽向他们解释我的行为,他们一定会气死和伤心死。

死小风!你最好真的有急事,要是再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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