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18不要說那些奇怪的話

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18不要說那些奇怪的話

次日,锺歧从外面回到雨晦园,将後续任务分派给子游子溯後,便把子澜唤到书斋来。

「昨晚,宁儿睡得好麽?身上伤势如何了?」

「白座前都是皮肉伤,暂无大碍,睡眠也安稳。」

「那秦放呢?」

「虽然秦公子的伤势重些,不过也都是外伤,不成问题。昨晚前半夜待在房间里,後半夜进了白座前的房间後,一直到早上,都没再出来。」

锺歧一边在水草特制的纸上,写给海渊的回函,一边听子澜报告,听到秦放後半夜进了白宁儿房间就没再出来,手上的玉管笔顿了一下。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锺歧支开子澜,没继续再写,张开右手,玉屑碎了满掌。

秦放昨晚被白宁儿打了一掌後,虽然痛,可也没离开,一开始他缩在墙角,盯着白宁儿,後来移到小几旁,盯着白宁儿,最後来到床边,趴在床缘上,盯着白宁儿。

被秦放吵醒後,白宁儿精神就回来了,秦放又这样一直盯着她,看见秦放挂在床边的头,由於太过恐怖,白宁儿也睡不着了,薄被一掀坐了起来。

秦放以为白宁儿又要打他,退了一下。

但白宁儿没有打他,只是就着渗进室内的月光,看着秦放的脸,半晌。

「你杀人了,第一次。」

白宁儿指的是那些想非礼她的打手。

「嗯。」

第一次杀人,秦放并没有什麽罪恶感。在知道白宁儿被抓时,他已经做了很好的心理准备,杀人是对的,如果不杀人,他没法救出白宁儿。

「我第一次杀人,手都是抖的,你做得比我好。」

白宁儿笑着,摸摸秦放的头。

秦放在杀那两个贴着她身子,以及来撕她衣裳的打手时,手起刀落,一刀封喉,俐落得很。

谁要他们敢欺负白宁儿?看见那一幕,秦放头都炸了,哪有空间去想这刀下去会有什麽後遗症?

後来秦放又杀了几个,都不是个事了。

只是没想到身为珠二代,他杀的不是鲛人,尽是珍珠猎人。

白宁儿觉得她收这个徒弟,值了。

「你怎麽知道我被关在那里?」

白宁儿又问。

「我在赵洋家待了一阵子,对於赵家的一切也算熟悉,其实我是猜的,却猜中了。」

秦放有些得意。

「其实,你不应该救我。你这样,不是把珍珠猎人都得罪光了吗?」

白宁儿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鲛人要杀我,珍珠猎人也要杀我,就是个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我好可怜啊,妖女你说我怎麽办呢?」

秦放卖惨的样子逗笑了白宁儿,她在秦放额头上打了一个爆栗。

「你可是我白夜的徒弟,什麽踏进棺材这种事,不存在的。」

「上来,我背轻身术的心法给你听,要逃比较快!」

白宁儿拉开被子,秦放马上跳上了床,这後半夜他一直不走,图的还不是这一刻吗?

第二天天亮,白宁儿还在睡,秦放已经起床了,前一晚被打了一巴掌,所以後来的秦放很安份,没再动手动脚的。他盯着白宁儿的俏脸看了一会,满足的笑了笑,这才起床漱洗。

这张脸,他差点再也看不到了。

昨天来的时候,他发现华阜城也很热闹,但白宁儿不喜欢逛街,他便想着自己上街逛逛,顶多看见白宁儿缺的东西,再帮她买回来。

在路边,秦放吃了三个馒头两碗豆浆,觉得神清气爽,离开後信步走在华阜城的大街上。

他又看见一个水果摊,想起上次在卫雍城买了香蕉想给白宁儿吃,却因为跟一群珠二代起冲突,香蕉都烂了,他向眼前的摊贩又买了两串,除了给白宁儿吃,还可以分给锺歧和他的侍卫们,见者有份。

提着两串香蕉逛街挺显眼的,但秦放不以为意,这里摸摸那里瞧瞧,都快看不过来了。

突然,从他身後,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秦哥哥!」

会这样叫他的只有一个人。可她不是在涑阳城吗?

秦放救了白宁儿,顺了自己的心意,但对赵洋和赵染来说,他始终是理亏的,尤其赵洋早已发下处死白宁儿的观礼请帖,秦放这样做是让他言而无信,恩将仇报。

秦放停住了脚步,赵染绕到了他跟前,抬头望着他,两眼血丝,显是哭得不轻。

一听到秦放和鲛人杀手合作劫走白宁儿的消息,赵染急得不行,着急的她和震怒的赵洋都在找秦放,获得秦放就在华阜城受到鲛人庇护的消息,一时要动他并不容易,但赵染却冒着生命危险找来了。

她是珠二代,鲛人见了她也是杀无赦的。

她早就把秦放当成未来夫婿看待,而秦放也一直没拒绝,她认为秦放是喜欢她的。可他现在做出这样的事,非但忘了父母大仇,还背叛珍珠猎人,背叛她父亲,成了白眼狼,这样一来,他们之间还有希望吗?

她说服自己,秦放做出这样的事必有隐情,她要找秦放问个清楚。若情有可原,她也能替秦放说服父亲,求得父亲的原谅。

「她是我师父,救过我,我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她,我无法看着她去送死。我在做下这样的决定之前,就准备接受各方的责难了,赵染,对不起,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有隐情。」

秦放知道他对不起赵染,语气凝重却不容置喙。

「可是,她杀了你父母,你忘了吗?你不想替你父母报仇吗?」

赵染难以置信。

「赵染,你去鲛人刑场看过吗?」

秦放道。

「赵世伯这麽疼你,想必不会让你亲眼目睹。我爹娘也是。但当我看见鲛人刑场时,才知道我们的父母,把我们的富贵荣华,建立在鲛人多大的痛苦之下。为了让鲛人流泪,他们凌迟鲛人的身体,株连鲛人的亲人,取了珍珠後,怕他们报复,杀了他们。咱们家的珍珠不像它们表面看起来那样洁白,每一颗都鲜血淋漓。看多了那样的场面,我常常觉得我身上经历的一切,算不算是报应?」

「赵染,赵世伯很聪明,他渐渐把他的事业重心转移到其他地方,不必再手染鲜血,他杀了白宁儿,只会走回头路,让双手重新染血,让珍珠猎人和鲛人间的对立更尖锐。」

「你父亲还活着能陪你,你比我幸福,我父亲就是所有珍珠猎人的借镜。请你爹收手吧,赵世伯待我很好,我点滴铭记,我希望他能平安度日,不要招惹鲛人杀意。」

「好,这件事过去了也就罢了,可是秦哥哥,你做这件事之前,不为我想一想吗?你这样做成了叛徒........我........」

赵染一急,眼泪流了下来。

「我爹就不会答应我们的事了.......秦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意.......」

说完,像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赵染抱住了秦放的腰。

赵洋和赵染对他的期待,他也知道。但自从得知白宁儿可能会死後,有种恐慌几乎窒死了他,什麽都不管不顾了,从今後,他不想离开她。

而赵洋和白宁儿势不两立,他只能辜负赵染。

「对不起,赵染,我已经决定了,不管生与死,我都要跟着她。」

秦放将赵染的手臂放下。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秦哥哥.......不说她是你的杀父母仇人,她还是你师父,生死相随是什麽意思?你........喜欢她?」

赵染的话像一记响雷打在秦放头上!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不是很清楚喜欢是什麽感觉,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白宁儿。

难道就像赵染说的,这就是喜欢?

如果是,不管是基於仇恨关系,还是基於师徒关系,这种情绪都是不正常的!

秦放很久没回去,想着他现在是鲛人和珍珠猎人之间的公敌了,白宁儿有些担心,走出雨晦园,迳自来寻他。

白宁儿不会认路,不过她知道秦放喜欢热闹,所以她尽挑热闹的街道走,果然就在前方,看见秦放跟一个灵动可爱的女孩子说话,说着说着,那女孩子还抱了他。

秦放也看见白宁儿了,赵染挨他挨得很近,他下意识地把赵染推开。

赵染没看过白宁儿,白宁儿也没见过赵染。她缓缓走向两人。

这时秦放突然想到,赵染也是个珠二代,直觉白宁儿会对赵染动手,於是挡在赵染身前。

「小白,这是你的朋友啊?怎麽不请她回雨晦园坐坐呢?」

白宁儿笑道。

「我们家小白长大了,有女孩子喜欢了。」

她看着赵染,就像婆婆在看媳妇那样满意的眼神。

等等......这画风不大对啊!她们应该是情敌,不是婆媳啊!

雨晦园里都是鲛人杀手,让赵染去送死吗?

「她就是白宁儿?」

赵染的眼神就比较正常,那是看着情敌般憎恨的眼神。

「妖女,你几岁了?想染指秦哥哥,还是秦哥哥的师父呢,你要不要脸?」

白宁儿愣了一下。

「赵染,你说什麽!」

赵染侮辱白宁儿的话,让秦放不是很愉快。秦放转向赵染的三名随侍保镳道。

「这座城里有不少鲛人杀手,快把你们小姐带回去。赵世伯那里,等他气消了些,改天我会亲自登门谢罪的。」

就是因为华阜城里有很多鲛人杀手,赵染才一口气带了三名保镳。

他得快把赵染弄走,不然白宁儿如果知道她的身份,肯定杀她。

「我........」

赵染还有话想说,秦放离她比较近,低声告诉她,白宁儿若知道她的身份肯定杀她,到时连他都救不了她,改天他会再回赵家向赵洋谢罪。赵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白宁儿一眼,由保镳簇拥着离开了。

秦放松了口气。

「你怎麽让她走了呢?」

白宁儿的脑回路有点莫名其妙。

「应该要把她留下来培养感情才是啊!」

「你说什麽?」

「你是我的徒弟,所谓如师如父,除了教你武功,我也要为你将来打算打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既然有对象,那就好好把握,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白宁儿说得头头是道,却听得秦放的火蹭蹭蹭窜了上来!

「妖女你脑子进水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赵洋的女儿,你让我跟她在一起,你忘了赵洋要杀你这件事吗?你有病吧?」

秦放这段时间都待在赵府,认识的是赵家千金,白宁儿也不是很意外。

「赵洋跟我之间的恩怨,是我们的事。如果赵小姐人好,不必让上一代的恩怨影响你们。别担心,如果你想去找她,我也不会怪你的。」

白宁儿一副全世界我最开明的态势。

方才才被自己好像喜欢上白宁儿这件事震惊得不行,现在白宁儿又想尽办法要把他往外推,还说什麽上一代下一代的,秦放真的好想掐死白宁儿啊!

「当人师父的就好好教武功,传道授业就好了,不要说那些奇怪的话!」

说完,秦放也没心情逛了,与白宁儿擦身而过,朝雨晦园的回程走去。

「小白你生气啦?」

怕走不回去,白宁儿跟了上去。只是她觉得奇怪,连仇人之女都能接受,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开明的师父吗?那小白到底在气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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