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高中开始，就不断地试着跟别的人交往。
男女都有。
但是很奇怪的是，不管是谁，跟我确定了恋爱的关系之後，没多久就会分手。
我讨厌轻易离开我的人，所以我都会给离开我的人一些小小的教训。
就像我的前女友一样。
我总以为是他们发现了我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後来才发现，问题出在我哥哥身上。
那天午休的时候，我站在理科教室往下看，下面正好是操场，两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我的正下方。
我亲眼看哥哥低下头，温柔的俯在我的前女友顾姗姗耳旁说着什麽。
顾姗姗微笑地点点头，脸有些红了。
他亲吻了顾姗姗的侧脸，优雅的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掏出手机，传了个简讯问她在哪。
在操场。她微微推开我哥，掏出手机，立马回传讯息给我。你呢，在哪？
『在你身後。』
她立刻跳开我哥的身边，紧张的四处回顾。
『没有，开玩笑的，我在辅导室睡觉。』我微笑着，转过身子，巡视着教室，『你不会偷偷做什麽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哪有可能。』她传给我。
『嗯，我相信我们家宝贝。』我戴上随身的手套，抬头看了眼监控画面。
怎麽能这麽巧，监控都坏掉呢。
我微笑。
『我藏了一个礼物，在操场那边，你找找看？』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跟我哥说着些什麽，我哥点点头，挥挥手跟她道了再见。
我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起理科教室的大型地球仪。
她走到了教室的正下方，建筑物的阴影处。
在哥哥的注视中，她抬起头来。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地球仪。
『分手快乐。』
我面无表情地将地球仪砸下。
「砰」是地球仪砸碎脸骨的声音「砰」是顾姗姗倒地的声音。
「啊────」人群尖叫着。
我走出教室，才将手套拿下，从走廊的窗户翻了出去，离开教学楼。
真相大白。
分手的原因，肯定是在我这个好哥哥身上。
晚上我静静地等在客厅。
他提着香喷喷的晚餐走了进来。
我无视他递过来的晚餐，他微笑着放在桌上。
「你今天怎麽比较晚回来？」我先问。
「去警局做了笔录。」他笑着说。
「你中午不会跟顾姗姗在一起吧？」我看着他，嘴角带笑，「不然好端端在学校能有什麽事情可以去做笔录？」
「顾姗姗是可怜的女生。」他叹了一口气，「本来长的挺好的一个女生，据说脸都被打歪了，可能很难修复好了。」
「回答我的问题。」我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个身子都在阴影中。
「你中午跟她在一起干嘛？」我说，「她是我女朋友。」
他愣了几秒，然後笑了笑，「这样啊，可是她今天来跟我告白了。」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早该察觉的，顾姗姗那女人是怎麽形容我哥的？乌黑深邃的眼睛，笑起来很迷人。
欺骗我的女人跟欺骗那个女人的我哥。
都通通一起去死好了。
「原来她是这样的女生，那你们趁现在分手倒是好。」他微笑低下身子，把晚餐从塑胶袋拿出来。
「这是转角新开的那间便当店，我听朋友说好吃，就也买了你的，一起吃？」他帮我把餐盒打开。
「我吃过了。」我说。
「我煮了一锅汤，但是我吃不下，哥哥你吃吗？」我歪头微笑。
跟着他到厨房，打开锅子。
他领养的新的白猫被我砸碎了脑袋，跟顾姗姗脸上的伤口一样，加上路边捡到的青蛙和老鼠煮在一起，整锅汤散发着黏腻腥臭的铁锈味。
我打开双手，手上是黏腻的鲜红液体。
我轻轻捧起哥哥的脸，他白净的脸被我双手的鲜血弄脏，却仍然没有阻止我，只是低头看着我，两道浓密的眉毛下，那双勾引走无数我的前女友的桃花眼，泛着温柔的光芒。
看了数十年，这对眼睛依旧一如既往的恶心。
「讨厌死你了，去死哦。」
我凑近他的耳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