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没料到她们会给予这样的反应，我和凯芹两人又是一怔。
半晌後，凯芹才清清喉咙，开始说起我的事。
「……她在上课时非常专心，虽然不是什麽讨老师喜欢的学生，但至少高二这几个月来，她都没有任何叛逆的行为而让老师感到头疼。况且，她一直都只忙社团和田径训练，单单这两个都已经很累了，根本没时间出入什麽不良场所。」
「我也从来没从她身上闻过什麽菸味，你看她哪里像抽菸的人？还有，你们也很清楚她是这个月的幸运之人吧。有多少个太妹会好好念书？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下一次的训练，我再让班上的其他同学过来告诉你们觉苡的为人是怎麽样的。」
「你们千万不要听信之前的那些谣言，她这个人就是除了会说脏话，什麽坏事都做不出来的。她就特别怂啊。不过她最近真的没什麽说脏话了。对了，我们也可以让黄一良老师来找你们说，老师的话就更可信了吧。」
本来只是想让凯芹来帮我说说几句，谁知道她愈说愈起劲，竟然毫不停歇地说了快十分钟才停止。
「你……说太久了啦。」我小声地在她耳边嘟囔，「而且说什麽我特别怂？真是过分。」
「忍不住了嘛。」她吐了吐舌头。
距离竞技啦啦队的训练还剩下五分钟。小婷等人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了很久，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但我还是忧心忡忡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感觉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後，小婷才开口。
「好，我知道了。」
没有任何起伏的话语，让我听了更加地紧张。
凯芹知道应留点空间让我们自己解决，於是她说：「嗯，那没有我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目送她离去後，我再次端详着小婷等人的表情，怎麽看了这麽久，还是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麽？
正想开口询问清楚，曼雯就先问：「你跟一班的冯浩很要好？」
我愣了愣，「冯浩？」为什麽突然提起他？
喔，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在脱单二选一时把他选上台吧。
「我们……」
「他今天下课来找我了。」在一旁双手抱胸的小婷突然道。
「……什麽？」我不自觉睁大了双眼，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什麽，「你们原来认识喔？」
小婷眉心微蹙，曼雯则露出「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
小婷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他是为了你，才来找我的。」
「为了我？」我蓦然回想起昨日与冯浩的交谈。他已经掌握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依我所认识的他，他会特意为了我去找毫不相识的小婷，很大的可能就是想要帮我说话。
然而，我完全没想过他竟然会这麽做。
所以妮希方才说的那个人，不是段章俊，而是冯浩？
所以冯浩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她才会前来质问小婷？
「他跟你说了什麽？」我问。
小婷微微转身，侧对着我，模样有些不耐烦：「不也是跟你刚才那位朋友说差不多一样的话。」
我望了望站在她身边的其他队友，她们也一脸了然，似乎也耳闻了此事。
「还有张美芳老师在临走前的事。」小婷停顿後又说道。她的表情有些变化，而听见此话的我身体须臾一僵。
张老师在离开学校之前，我因为想跟她作最後的道别，於是就在凉亭内等候她。而冯浩那天也因为想请教我一些数学题，所以和我一起待在凉亭里。
我和张老师的对话结束之後，冯浩还问了我一些问题，显然是把我和张老师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该不会把当天听见的一切都告诉小婷吧？
见我一脸震惊，小婷露出有些出乎意料的表情，「怎麽？你是真的不知道他来找我？」
「当然不知道。」我幽幽道。他也没告诉我他会这麽做。
「『写出让老师感动的纸条，还因为老师的离开而难过，这样的一个人，你还是觉得她是坏人吗？』」小婷淡淡地说，「我特别记得他说的这句话。」
我怔了一怔，脸颊蓦地就开始发热。
冯浩竟然这麽说了……
虽然心里充满了责怪的字眼，然而同时间，一股暖流也似乎悄悄地从心底涌起，渐渐地贯穿至身体的其他部分。
小婷突然咳了咳，别过目光，眼珠子有些不安分地左右移动，才道：「老实说，我们几个在国中时就遇过像你这样，会说脏话的一个女生。她非常叛逆，总是触犯校规。」
「当时候的我和小婷跟她是好朋友。我们并不在意她是别人口中的坏学生，我们觉得朋友只要对我们付出真心，其他并不重要。」曼雯也接着道，「我们的父母都知道她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严厉警告我们，不准跟她来往，担心我们学坏。但我们并不理会。」
「後来有一天，我、小婷和她走出校门，却突然被一些看起来像是流氓的男生拦截。他们其中几人的口中叼着一支菸，眼神凶神恶煞，不怀好意。」曼雯回忆起往事，轻皱眉头继续说：「原来他们是来找她。听了他们说的话，才知道昨天她在网吧旁的小巷抽烟时，被他们当中的某人搭讪，但她感到厌恶，除了骂了那人粗口，还口无遮拦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搭讪的男生非常生气，想马上就教训他，但却被她逃走了。所以隔天，他们就在校门外堵她。」
听着曼雯说着她们的过往，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然而依然没有插嘴，继续专心聆听。
「他们把我们几个一起抓住，不让我们反抗。幸运的是，他们只甩了那个朋友一巴掌，学校的教务主任就带着好几名男老师出现了。」曼雯停顿，「虽然我们没有任何的皮外伤，但还是吓坏了，所以学校也立即联络了我们的父母。」
在一旁的婉铃也说：「这件事当时候在我们学校满轰动的，而且我们那时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所以也很清楚这件事。那位同学後来被停课一周，并记了一个大过。虽然好像挺无辜的，不过或许是心里不甘，所以後来她做了一件无可原谅的事。」
「我和小婷被父母训了一顿，他们也再次严厉警告我们不准再靠近她。这件事传开後，他们甚至还强迫学校让她停学，不让我们有任何机会跟她接触。我们渐渐变得无力，所以最後也只能跟父母保证一定不会再接近她，才终於息事宁人。」曼雯道。
「可是没想到那位同学发现我们远离她之後，她竟然打算陷害我们。」
我倒抽一口气，「她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