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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湛真恭拥着我，同时闻到浓浓的酒精味，我不由得有些头晕，想拉出两人距离，却反被重压得腰快断了。
「喂，湛真恭！」
叫了一声没反应，我将全身重力往前，手顺势推开湛真恭，他随之往後翻去，呈大字型躺倒在地。
惊！
怎麽回事？该不会昏过去了吧？
「阿恭，你还好吗？」我慌张地推动他的肩膀，并轻拍他的脸颊。
湛真恭皱起眉，表情难受地咽了下口水。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是喝太多想吐吗？
此想法刚落下，湛真恭头侧向一边，吐出一口透明液体，夹杂些许秽物。
哇啊！居然真的吐了！
「阿恭，我先陪你回家好不好？」他这个状况还是赶快回家休息比较好。
我搀扶湛真恭起身，他一站稳立刻拨开我的手，迳自摇晃走去。
「阿恭，你要去哪里？」他一个人到得了家吗？
「不用管我。」湛真恭淡然回应。
「那我陪你回去吧。」我就朋友当到底，牺牲一下自己的时间。
「我没有要回去。」
咦？
「你不回去，要去哪？」
「不知道。」
这家伙是酒醉未醒吗？
「我们先到捷运站再说。」我拉住他的手，对他微笑。
「李澄约，我不想回到那个家，至少今天不想。」湛真恭停下步伐，望进我眼底的目光，憔悴且空洞。
我一怔，手松了开来。
「不问为什麽吗？」弯起嘴角，湛真恭漾着苦涩的笑。
我呆愣在原地，看着湛真恭转过身，背对我迈出了脚步。
手机传来铃声，来电显示是二哥。
『喂丑妹，湛真恭应该没去找你吧？』
咦？
「为什麽这麽问？」
『他好像有意跷家，现在他爸妈发狂似的在找他。』
跷家？
「发生什麽事了？」
『别人的家务事我哪知！』
不能放任这样的湛真恭一个人！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哥，我先挂电话了。」
『反正湛真恭没在你那就好了。』
「嗯。」
切掉通话，我改拨湛真恭的手机号码，不意外地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依循湛真恭走过的地方，我四处搜索，终於在一个转角处发现了蹲在垃圾箱旁的身影。
「喂，不回家也找个旅馆之类的吧？」我对朝上的後脑勺说道。
「你怎麽又出现了？」湛真恭抬起脸，无精打采地投望。
「没办法，我家就借你躲一下吧。」我双手插腰，得意一笑。
沈培伦不知道在不在家，看到湛真恭她一定会吓一跳，就当给她个惊喜吧。
刚好趁这个时候，三个人可以叙叙旧聊个天。
「培培！」用力打开门大叫，迎接我的是一片黑暗。
呃，那个见色忘友的女人……
「要吃点什麽吗？」打开灯源，我脱下外套，一边询问。
湛真恭摇了摇头。
「会渴吗？」我又问。
「水。」他微弱的语气。
递给他一杯白开水，瞧见他满是脏污的双手，我抽了张湿纸巾替他擦拭。
「先去洗个澡吧。」接过空杯子，我拿到洗手台清洗。
「谢谢。」
等待的空档，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以为男生洗澡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结果都过半小时了，湛真恭却还没出来。
他今天状况如此不稳，很难让人不多想，他会不会一个情绪不稳就在浴室里自残。
「湛真恭！听到就回答我！湛真恭！」紧张地拍打浴室的门，我大喊着。
浴室门把传出解锁声，接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从门缝探了出来。
「你还好吗？」我仔细端倪他的脸色，感觉没有大碍，大松一口气。「你洗完了吗？干嘛不出来？」
没事躲在浴室干嘛啦！吓死人了！
「洗完澡发现衣服太臭了穿不回去。」湛真恭说。
「废话！你那套衣服该洗了好吗？」又脏又臭的，穿着那身衣服，连沙发我都不敢让他躺。
「所以我就没衣服了。」
「你还不赶快出——」等一下，他说了什麽？
盯着湛真恭，他一脸为难，而不确定是不是冲了热水澡的关系，他双颊显得特别红润。
「所以你现在……」全裸吗？
我不敢想像。
「我拿了一条毛巾。」拉开门，湛真恭赤裸上身，下半身以一条白色毛巾遮挡着。
湛真恭体型结实，线条完美，没有过度的肌肉，与回忆中那个孩子样的他，已经大不相同了。
莫名地，我感到害羞，眼睛不敢定格在他身上。
「还、还好有毛巾！」
嗯，毛巾，白色的毛巾，图案还跟我的一样是史努比呢。
惊！
「呀——那是我的毛巾！」怎麽可以拿我的毛巾接触男人的那里啦！
「还好拿到的是你的，不然会很难跟沈培伦解释。」
「一点都不好！」我的毛巾受到玷污了！「还给我！」我伸长手揪住湛真恭腰间的布料一拉。
「喂李澄约！你给我住手！」
湛真恭惊恐地瞪大眼，手来不及阻止我的动作，在毛巾脱离他之际，他滑了一跤，朝我撞过来将我压倒在地。
我的後背直接着地，痛死了！
睁开眼，湛真恭还压在我身上，头发的水珠一滴滴落到我脸上，两人近距离对望，心跳猛烈加速。
好尴尬！好羞愧！好难为情啊！
眼角瞥见白色物体，转头一看，是我的史努比毛巾。
毛巾在那个地方，所以腿上的触感是……
「李澄约！你这个白痴！不准乱看！」我视线一往下，湛真恭立刻大嚷，手趁势捏住我的下巴固定角度，苍白的脸庞瞬间胀红。
「你干嘛不早说你没衣服啦！呜呜我的毛巾！」我索性把造成这个局面的错推给他。
「你给我闭上眼睛。」湛真恭手覆住我的眼皮，感觉身体移开了我的上方。「放心，这毛巾我也不想还你了。」等我再一次张开眼，毛巾已包覆住他的下半身。
「你今天该不会就要这样睡在这里？」要是谁刚好来找我，绝对会被曲解的！
「你要是有点良心，去帮我买套衣服吧。」
咦？
「我只包着一条毛巾，你不会让我自己去买吧？」
呃，说得也是。
「你等我。」
於是乎，花了一点时间找到卖场，幸好没有离住处太远，让我前後花费不到一小时，就买回一套蓝色运动服。
「为什麽是蓝色？」
「可能因为你的姓氏吧。」
我瞎扯，其实颜色是随手拿的。
「嗯，谢啦。」湛真恭拿起运动服走向浴室。
此时，大门被开启，提着大包小包的沈培伦走进来，与身上只有毛巾的湛真恭四目对视，两人一同愣住。
「你、你、你……你们该不会……该不会……」手上东西通通散落一地，沈培伦惊愕地抖着竖起的食指。
唉，沈培伦又要启动毫无根据的脑补模式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没有换洗衣物。」湛真恭冷静应对。
「你干嘛换衣服？洗澡了吗？为什麽洗澡？」沈培伦依然在惊吓状态。
「我喝了酒，然後——」
「然後酒後乱性了对吧！」
「不，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不小心对你青梅竹马出手了！」
「……你误会了。」
光想像要跟沈培伦解释清楚，我就觉得头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