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雨中等雨停》 — 第一章 (12)

正文 《在雨中等雨停》 — 第一章 (12)

她凝视他,而他在她面前蹲下身,眼神似乎在打量她,她拢起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脸上表情如同在变魔术般,一下子担忧,一下子又扳起脸,双眼微眯紧睐她,突然严肃的神情让她双唇轻启:「……你怎麽了?干麽这样看我?」

他不发一语,脸越凑越近,而她身子也不自觉往後倾。直到不能再往後的时候转转眼珠子,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内心如擂鼓般砰砰地跳不停。乍然,一个疼痛感从额头传来,让她急忙伸手揉着发疼的地方,瘪起嘴瞪着那只弹她额头的手,「你干麽啦!很痛耶!」

「活该,痛死你最好!」他冷冷地说出这段话,起身後把双手放进裤袋,经过她身旁走上阶梯,头也不回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而她纳闷地在他身後嘀咕:「什麽啊?」

她觉得他今天好奇怪,一下子捉弄她,一下子又对她冷淡,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绪。坐在阶梯上一会後,听见越来越多吱吱喳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重新背起书包,往後看下楼梯,无奈叹了口气:「还要爬啊!」

林可茜撑着扶手,艰难地爬上楼,体力早在追卓家辉到学校时就耗尽,毕竟她很少在运动,往往跑不到一圈就已经没有力气。

停下步伐,搥着已经无力到发软的双脚,仰头看向楼梯的梯井,那层层堆叠的梯阶看起来没有很高,但是对她而言像是伸到天际永无止尽。正当她对楼梯一筹莫展时,以为已经远去的声音再度从耳畔传来,「喂!」

她昂首,瞅见他一手依旧放在裤兜,一手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镜後的双眸深深映入她的身影。两人在这微妙的氛围里呆站在原地,无视一旁走过同学的侧目,彼此对望着沉默不语。而後,他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她面前几步的距离停住,近看着她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深深叹息,一脸无奈地转身蹲在她身前,双手向後,「上来!」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愣了许久,惊愕地开口问他:「你……这是在干麽?」

「叫你上来就上来,废话少说!」他语气满是不耐烦,知道他生气了,犹豫一会後,还是把手放在他肩上,他顺势起身,把手勾住她的双脚後,便背着她爬上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她不敢靠他太近,直视他的後脑勺,天气太过闷热,那头发因为流汗而紧贴着。

身子稍微倾前,眼角余光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流得不停,就连肩膀上的手都感到有点湿湿的,她凑近他耳旁:「你还好吗?反正剩两层楼,我自己可以下去走。」

「少废话!你乖乖让我背就对了。」他语带强势地逼她接受他的好意,他的话语让她愣住半晌,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卓家辉硬生生地截断。

「没有可是!」她沉默了,久久未再开口,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拗不过他。

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她真的不想再承受其他同学的注目礼。

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同学在他们身旁窃窃私语,还露出暧昧的神情,里面不乏有自己班上的同学,她都假装未看见。就算那些同学只是把他们当成一个八卦来看,但那被人在背後讨论的感觉,真的让她心里不怎麽舒服。

她不自觉地把手抓得更紧,紧到卓家辉皱起眉头往後斜看她一眼後,把眼神隐在镜片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接着便在教室的前一楼停下步伐,忽地蹲下身子,趁林可茜不注意时放开双手,让还没回神的她重摔在地。她抚着摔疼的屁股,「啊!好痛,卓家辉你干麽啦!」

她跌在地上的样子,让旁边路过的同学呆了几秒,随後哈哈大笑指指点点走过,装作没他们的事。

「我手酸了,因为你重得像只猪一样。尤其是你那双萝卜腿,让我的手根本勾不住,我看啊!有人该减肥喽!」他撇过头挖苦她,而他这番话,让路过的同学忍不住窃笑,更让她怒视他:「你说什麽?」

「就字面上的意思,要上课了,还不快回教室,你这只猪。」他抛下这句话,甩都不甩她,直接走上楼。

那频频揶揄的话,让她的怒火像是压力过大的锅炉炸开般,站起身咬牙怒瞪他的背影:「你这个幼稚鬼,最好离我越远越好!」

他一脸无所谓甚至吹着口哨继续往教室走去,丝毫没把她的话当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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