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被你遺落的月光 — 10 ❜ 他們是情侶

正文 被你遺落的月光 — 10 ❜ 他們是情侶

说实话,校庆邀请校友回去还称得上合理,毕业舞会的理由实在有些牵强。

不过严末确实收到了邀请,起初收到邮件的时候还没多留心,直到後来李承安又提了才想起有这麽回事,不得已被拖来替他撑点场子。

不对,是因为某人可能脑抽了答应要出席,他才⋯⋯

罢了。

舞会地点选在距离C大约莫车程十分钟的饭店,严末载着全曲一同抵达会场,泊车小弟是C大在校生,一眼便认出他,说是久仰,他只冷冷地看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他真的不是很想来这种地方。

在严末眼里,不过是人多嘴杂的场合,不具任何营养。

他俩算是活动快开始才到的,李承安已经在会场内等了好一阵子,原以为被硬生生地放生,见他们出现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说老兄,你不用非得这麽准时,提早到我不会怪你。」

严末偏得这般回答:「我喜欢准时。」

李承安:「⋯⋯」

自从入了会场便紧跟在严末身旁的全曲,视线环顾了四周一圈,沉默至今方开口:「林芷呢?」

「在这。」全曲侧过身,眼看林芷从不远处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同时递了杯香槟到自己手上。

全曲不经意地蹙了下眉,本还深怕林芷一个不小心会跌倒的心思,就在看见香槟的那一刻消纵即逝。

她从不碰酒精饮品。

似是注意到自头顶而来的目光,全曲抬眼,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再看眼自己手上的香槟,问道:「你要?」

严末别过头,眼底晦暗不明,彷佛有道暗流滑过,一瞬即逝,飞快地令人难以捕捉。

「不用。我开车。」

姑娘心细,隐约地感受到些异样,又盯着他半晌,只不过得不出个所以然,便又作罢,转而打量着四周来回走动的人群。

舞会就是舞会,连个坐着休息的位子都少,这不,说是优秀校友却连个贵宾室都没准备。

愈接近开场便越发吵杂的场合,引得全曲渐渐有些头疼。

幸好大夥儿站在会场边角,这点程度,尚且还在忍受范围。

不愿接近人群,估计是她和严末近期最难得的共识了。

一旁的李承安兴致来了便开始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内容不外乎是过去他在C大里头的风光琐事。

其实这些事蹟,在场的人除了全曲都知道,因此他很明显是在分享给全曲听的。

只不过姑娘不论他说得再多,依旧提不起丁点兴趣。

严末也是听够了,在李承安准备拉着人一同进入会场更里边时,面无表情地问:「我们就在这站着,行麽?」

估计是对着李承安问的,全曲静静听着,只觉得耳边终於消停了会儿。

然而下一秒,手肘便被轻轻地碰了下,「在问你。」

全曲微怔几秒,片刻後脑袋才转过对方的提议,想想正合她意,便回:「好。」

「怎麽会好?」李承安闻言,不由分说地插进来,纠正他俩的观念:「所谓『舞会』,要跳舞,懂不懂?」

「再说了,你俩今天穿得这样般配,看看,小曲那是打趴了众女孩儿,不去中间转转多可惜了这件礼服。」

⋯⋯

鬼话连篇。

全曲太阳穴隐隐抽跳,不吝啬地白他一眼。

大抵明白了学校为何会找他上台致词,简单来说,就是看走了好大一眼。

不过那话仍是令她不住瞄了眼严末的穿着。

男人身上是一席藏青色正装,和自己的礼服都是靛蓝色调,这能不配?

但想是这样想,她话是这麽说的:「我没什麽配不配的感觉。」

李承安无语,随後一副要开导她的姿态,耐着性子解说:「我说小曲,你看看啊,在场的各位都穿什麽颜色的衣服?是不是只有白色、黑色、蓝色?」

全曲听言,目光大致扫视场内一圈。

见鬼了。

还真就只有这三个色调。

「跟你科普一下,这并不是什麽特别的穿搭⋯⋯噢不,要这麽算也行,」李承安顿了会儿,笑得特贼,笑得人心发毛,「简单来说就是C大有个不成文传统。」

「一般男女舞伴,不怎麽特别,就是黑白配,要黑黑配也行,白白配也随便。可就是这蓝色呢⋯⋯」

「只有情侣会这样穿。」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当别人看见穿蓝色礼服的couple,立刻会自动理解为:『啊,他们是情侣,这男的再帅女的再美我也不能幻想了⋯⋯』」

全曲没将李承安後边越发像是唬烂的话给听下去。就在知晓「蓝色是情侣代表色」这不成文传统之後,她满腹疑惑得盯着严末。

後者从始至终不以为然,面色浅淡地撇开视线,恍若半刻钟前浑然无事。

全曲:「⋯⋯」

这张顶级皮相的厚度竟不比李承安差。

姑娘脑袋又转了会儿,才想起怪不得那时在挑选礼服,林芷只管拿给她蓝色系的款式。

至於某位严姓男士⋯⋯

她勉强认定是受了眼前这对鸳鸯什麽要胁所致。

就是没想过心里边怎会擅自替他开脱起来。

一张小脸依不但静如白雪,偏还得蒙上层冰霜,语调不疾不徐:「这也不错,直接替我清了大把苍蝇。」

李承安那是瞬间被堵噎了。

这不是他设想中的教学结论啊!

虽然知道全曲对身周事物的冷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这几年她的个性是有隐约地在变可爱,给的回应也比以往和善多了,只不过眼下这情况⋯⋯

彷佛又变回那个有着小骄傲、小孤僻、小自恋的全曲。

到底是谁这般放任不管,养回她这些小脾气的?

才几天!

李承安哀怨地瞪向严末,那表情真是有苦难言。後者抽了抽嘴角,一把冰刃藏在眼里,简直恨不得当场斩他一刀。

李承安见状,本还想替自己狡辩些什麽,可寻思了几秒又作罢。

想来,多亏了他这回多嘴,某人晚点尚得回去收拾一下这摊难解的死水,就不和他计较了。

没想到一连串的对话消停没多久,远方忽然一道玻璃碎裂声传来,是有人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啊!大家别在意,继续玩!继续玩⋯⋯」

严末循声淡淡瞥了一眼,可就在下个片刻,一个念头瞬间自脑海闪过。

当他低下头凝视着身旁的人儿,姑娘果然身子微僵,就连眼睫也不眨一下。

严末拧起眉,不多加思索地握住那只垂落身侧,微微颤抖着的小手,低声问:「还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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