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挪碰到了很要命的地方，乔昕赶紧站起来，她撑着桌角，呼吸有些不稳。
“那你怎么办呀。”
“我们现在算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宋庭许想说不管他自己就消下去了，出口的却是：“那你帮帮我呀。”学着她说话的语调。
“快疯了，感觉自己有病。”他把胳膊拄在课桌上，半弓着腰低下头。
这种感觉其实是非常奇妙的，心脏像开了个小口，呼呼地往外冒风，想找一个东西把它补上，可是伴侣存在的意义又不仅仅是为了弥补缺失。
还是太年轻。
连欲望和爱都分不清的年纪，真的以为自己有能力好好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你自己不会用手吗？”
“我觉得那样对身体不好。”
宋庭许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下鼓起的一包按。
乔昕下意识想挣脱，这里是自习室说不准会有人敲门进来，而且待会儿还要上课。
宋庭许抬起头，神情很冷淡，眼角却微红，这双湿润的眼睛望着她，太像某种小动物了。
“不好吧，还要上课的。”
她去商店买的本芯还放在第一排靠墙的那张桌子上，宋庭许看一眼，又低头把她的手抬起来包在自己手掌里。
“过来。”
乔昕往前走一步在他面前站定。
宋庭许捏着她的拳头前后拉了一下，说：“坐我腿上，你不愿意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
乔昕横坐到宋庭许膝盖上，椅子不算高，她用脚尖撑着身体的重量。
宋庭许把她往怀里搂，手臂横在她的小腹，下巴抵在她的锁骨位置：“刚才不是还让我摸摸你吗，你怎么这样？”
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T恤，小臂肌肉牢牢地硌在她腰间，隔着层薄薄的连衣裙，传递着不同于自己体温的热度。
乔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问了另一个问题：“感冒好了吗？我发现你穿衣服特别少，所以才容易生病。”
“你怎么发现的。”宋庭许顺着她问了一句。
“就经常看见你穿得很清凉呗。”
其实也不经常看见，教室不在同一层楼，课程安排不一样，乔昕也不爱在校园里溜达，能见到的机会真的屈指可数。
“你不也穿裙子吗？”宋庭许放在乔昕腰间的手下移，捏了捏她的大腿。
“天气回暖了我才换上的。”乔昕打了下他的手背，又被他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宋庭许咬着她的耳垂，故意说：“校运会那天不冷么，你去找我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乔昕是真不知道，脑子一热就那么冲上去了。
“装吧你就。”
乔昕眼神一直往门口瞟，推了推他说：“快上课了啊。”
“才几点，”宋庭许伸手按住乔昕的腰，“还有你能不能别动了？”
“那你放我下来。”
“抱一会儿不好么？”
“也好呀。”乔昕小声回了句。
他身上的气味真好闻，乔昕把头埋在他颈边问：“你们男生也会喷香水吗？”
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宋庭许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知道，你管人家喷不喷。”
乔昕又说：“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Roja Dove 的Enigma，你喜欢我送你。”
“不要，”乔昕皱着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送东西，“你身上的才好闻，不过你为什么还硬着？”
听到乔昕这么说，宋庭许的手又要往她的裙子伸。
等一下还要上课的，乔昕连忙把腿并在一起，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那你是我就不是了？”宋庭许把她往上托了托：“行了，你快上课了。”
乔昕赶紧站起来，要走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踟躇着：“你没事儿了？”
“你再说我不放你回去了。”
乔昕弯下腰飞快亲了他一口，把桌子上的东西一划拉，推开门跑了。
她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的，因为是大课间老师没有多问。
宋庭许独自在自习室待了一会才回教室。
其他同学都低着头做题，他没弄出声响走到自己位置坐下，正准备拿出试卷，前桌转过来：“你脖子上……”语气是那种很刻意的犹豫。
他一看那同学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是乔昕留下印子了，抬手一挡，心里暗暗说真狠。
上着课，乔昕收到条短信，是张拍的很糊的照片，拍了颈侧隐隐显着喉结，她一看那个牙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正想把手机放回去，又收到一条：
「会造成主动脉血栓，会死人。」
起了一阵风，楼下的香樟树叶子被吹得刷刷作响。
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写完了一串单词，她转过来咳嗽两声，用力敲了下讲桌。
“这道题讲过多少遍了，我们班居然还有人扣分，”说着她把目光往台下一扫，“哪位同学来说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乔昕？”
听到自己被老师点名，乔昕把椅子往后一踢站起来。她小声“啊？”了一句，然后胡乱地翻着练习册，可是刚才在看短信没注意听讲，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哪道题。
“第8题，”邻座小声告诉她答案：“选D！”
8.The river ____are covered with trees is very long.
A which banks
B of which banks
C whose the banks
D the banks of which
乔昕把练习册拿起来，快速审了一遍题。
题不难，可以直接套句型，她说：“答案选D，名词/代词+of+whom/which可引导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表示部分与整体的关系。介词of，of which作定语修饰banks，在本句中可用有两种表述方式来表示从属关系The river the banks of which，或者The river whose banks，所以C选项错误，应该改成whose banks。”
老师点点头，算是放过她，“坐下吧，注意听讲。”
乔昕乔昕把椅子抽回来，她想，如果谈恋爱也有一个固定的公式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虽然自己没什么天分，但至少可以拿及格分。
想喜欢他的，可是睡他多好啊，像在开一个玩笑，他不当真，那她也不会当真了。
宋庭许发出的那条短信安静地躺在手机屏幕上，乔昕没有回复他。
他来来回回地摁亮屏幕，到底是没把心收回来。
不知谁扔过来个纸团，正砸到他的课桌上，他坐教室中间考后排的位置，大概是前面的人扔的。宋庭许抬头向前望去，坐在第二排班长指着自己的手表在跟他做口型，“时间时间”好像是这么说的。
宋庭许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拿出试卷开始做题。
一开始学奥数是为了消磨时间，后来成绩不错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期许，于是继续前行，但却是像在蒙着眼睛往前走，看不到前方的路，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也应该想想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了。
英语课下课，学委过来乔昕的座位：“你说你不想谈恋爱怕耽误学习，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哦哦~有情况啊！”周围好事者开始起哄。
乔昕其实很懵，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她想了想，很诚恳地说：“我自认表达得已经够清楚了，我不想接受您对我的好感。所以，我谈不谈恋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至少我不会在上课的时间跟你发短信，也不会拉着你上课迟到。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许炜祎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吵闹声，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走过去挡在乔昕面前，冲学委喊：“你讲话能不能别那么大声，你在凶谁啊？”
学委沉默了一会儿，说：“乔昕，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撂下这一句话走了。
莫名其妙。
“他什么情况啊？”
“大概是因为我上课玩手机被学委发现了？“乔昕模仿着班主任开班会时的表情，握拳于胸前：”违纪现象绝不姑息。”
“以后你别理他。”许炜祎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