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思
季城的夏天，一会儿是烈毒的燥热，一会儿是黏腻的闷热。一场暴雨后，是难得的舒适凉爽。
傅易辞趿拉着拖鞋下楼，啪嗒声在空旷的房子里尤为清晰。
他从一楼厨房冰箱里拿出一听汽水，食指拉开，嘶——的一声，气泡涌动。冰冷的感觉从喉咙流到胃里，背后的毛孔刺激得紧缩。
他突然觉得异常烦躁。
这一下不受控制的刺激感，最近他感受颇多。
不是来源于手里的冰镇汽水，而是那一个个濡热潮湿的梦里，细白的耳垂，绵软的猫儿似的声音……
现在还多了一个。
傅易辞不由想到那个阴暗的角落，少女乖得不行，呼出的热气与他交融。
“操。”
他把汽水扔进洗手池里，眼神透着对自己的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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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后，淋雨跑回家只五分钟，时遥还是发烧了。
出门时只是感觉有些头晕，撑过早读，她直接趴在课桌上。
好难受……
时遥感觉头混混沌沌的，呼出的热气在臂弯里消散不去，让本来就发烫的脸更加燥热。
迷糊中感觉辛莞在旁边叫她，“遥遥……遥遥……”
她难受得不想回应，只有在被问到要不要去校医室时费力摇了摇头。
摇完头更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遥被身边的人叫起来吃了药，贺承的声音在前边响起：“趴下睡吧，替你请假了。”
时遥再一次醒来时，周围安安静静，烧的晕乎的脑子想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哦，最后一节体育课。
她趴在圈起的手臂里思考下午要不要接着上课，身体太难受了，可现在她没办法自己回家，也不想麻烦别人。
睡着时不觉得，现在发现这样呼吸又热又闷，时遥抬头透气，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愣住了。
少年背靠墙侧身坐着，阳光从背后的窗照射进来，他轮廓分明的脸逆着光，却被黑暗勾勒得更清晰。
察觉到时遥的动静，傅易辞侧头看过来，“醒了？”
……
时遥发胀的脑子完全没消化现在的情况。
他又接着问：“还难受吗？”
“……嗯。”时遥一张小脸闷得通红，声音也因为没力气，听着软绵绵的。
傅易辞觉得此刻的她像一只猫，正在用尾巴轻扫着他。又痒又麻，他用力攥了下手，压制某种不明的感觉。
“吃了。”他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的药推到时遥面前，作势要走。
就这样吧，他想，从前的窗外风景还有午夜梦回，本就是他自己肮脏的欲望，全都与她无关。至于那个失措的举动，这个就是道歉了。
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药盒装在袋子里，时遥扫了一眼，大概十几盒。
“……”这是要给她当饭吃吗。
没听见动静，傅易辞低头看了一眼，时遥看着自己带来的药，表情欲言又止。
看见她趴了一上午，只觉得她生病，所以什么感冒发烧的药他都拿了一点，拿错了？
傅易辞伸手去拿，“我再去……”话说一半，他顿住，悬在半空的手感受到轻轻的重量。
她拉住了他的校服袖口。
低头，小姑娘猫儿似的仰着脸看他，“你能送我回家吗？”
“呵。”傅易辞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什么？”
“送我回家？”时遥看着傅易辞的眼睛，笑着重复了一遍，傅易辞看着这个笑，品出了一次笃定的味道。
就好像她看穿了他不会拒绝。
这哪是小猫，傅易辞嗓子发紧，这是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