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次日，梁以凡告假回了梁家一趟，不希望白淽没有身分地生活。
说起来梁家在祖父那一辈起就在官场打拼，长房、二房甚至旁枝都有在官场的子弟。长房的梁爸爸是W市的副市长，姐姐也跟着父亲工作，他本应顺着家里关系从政才对，可是他并没有。
所以梁以凡在梁家算是异类，梁家几位大佬本来不同意他到国外读兽医，只是抵不过他从小主意大，板着一张脸说一就是一，又是得宠的小儿子被梁妈妈宠上了外太空。
在梁妈妈支持下，几位大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临近中午，梁以凡独自驾车回到别墅。
梁老爷子和梁爸爸早已坐在大厅沙发品茶。两张同样气场强大的脸孔似是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上茶盏，心思却早已飞到门外去。
看到梁以凡进门佣人连忙上前递上茶盏。
他西装毕挺的正坐在沙发，姿态极好与在公寓的慵懒模样大相径庭。
「祖父、父亲。」
谁都没回应，整个客厅寂静无声，似乎连呼吸都被三人气场所压制。
「嘭」梁枫冷冷一笑，大力放下手上茶杯，在安静的客厅中，茶杯与梨花木茶几碰撞的声音尤其清晰，他说：「大半年不见终於知道回家了？还以爲要到被你气死那天才能看到我的孙子！」
「诊所刚上轨道比较忙，大哥和以邻不是常回来？」难不成他们就不是老爷子的孙子？
梁怀仁抿着唇，他脾气没老爷子大个性冷静寡言，想来梁以凡的淡漠遗传自父亲。
他瞥了瞥儿子，横眉冷眼的说：「回家住一阵子吧，你母亲想你得紧。」
「家里回诊所不方便，不过以後有空会回来。」
梁爸爸浅浅颔首。
老爷子老了希望能常常看到儿孙在身边，却又嘴硬拉不下面子。
虽然如此，儿子长大了不能勉强太多。
「你说的有空是不是大半年之後？」梁枫问道。
「祖父......」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梁枫沉着一张脸，客厅气氛冷到了冰点。
老式时钟在墙上滴答滴答的响，佣人连呼吸都怕会太大声。
忽然的。
「小蕃茄回来啦，妈想死你了！」
踏着高跟鞋，梁妈妈向他奔去把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透，他嘴角一抽：「嗯，刚刚进门。」
他在幼稚园之前都是圆圆的，非常可爱，梁妈妈叫习惯了就不愿意改口。
他听了二十八年，还是很不习惯。
「回来就好，你祖父可想你了。」
面前三张面容相似的老中青扑克脸都在沈默的喝茶，锺云菁才慢慢地意识到气氛不妥。
她对梁枫温婉的笑：「爸饿了吧？番茄快来扶祖父到饭厅吃饭。」梁枫点头同意，算是破解了肃穆的氛围。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说不上温馨，倒也算得上和谐。
饭後，梁以凡祖父黑沉着脸之下，急急告别。
二房只距离别墅十分钟路程，步行十分方便。
他的二叔梁怀义刚好在家。
白淽的事不适宜惊动祖父和父亲，虽然梁怀义在军部工作，不过弄一个身分也是非常简单的事，要是他愿意帮忙也是一样的。
两房的关系很好，梁二叔的小儿子从小就喜欢这个堂哥，潜移默化的也把侄子当成了第三个儿子。
加上梁二叔的性子本来就不拘小节，他并未过问太多就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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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白淽得到E国身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後的八月。
正值夏日，天气炎热了起来，可是并没有影响白淽的好心情，因为她终於可以以人类的模样到外面去。
W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到处新鲜，她吃了不少东西。
走到一家咖啡店，白淽热切的目光投向厨窗。
旁边的人脚步一顿，他却没有停顿一步：「下次再吃。」
白淽扬起讨好的笑脸：「就吃一个好不好？」
「再吃下去肚子就要痛了。」
他作势要走。
她拉住他的手，脚上像灌了铅，牢牢抓住了地面。
梁以凡怕伤到她，不敢真的用力跟她拉扯。
最後他们还是进去了。
店内装潢简洁，他们找了个靠里面的座位坐下，侍应送上餐牌，上面琳琅满目都是电视上上看过的。
「这个还有这个。」
女侍应微笑应好。
不到五分钟，栗子蛋糕和两杯咖啡就送到桌上。
「好喝？」他端着咖啡抿了口随意的问。
咖啡是跟他点的，第一次喝咖啡满心的期待，学着他也喝了口，苦涩的味道苦得她皱起了鼻子：「苦」。
他低沈的笑了笑。
「多喝几口就好喝了。」
她又喝了一小口，对上他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咕溜咕溜的，杯里的咖啡就少了三分之一。
「怎麽样？」
「还是苦。」她最怕苦了，这味道差一点就和苦茶有得拼了。
梁以凡勾着嘴角，心情极好。
旁边来了两个男生，点的也是热咖啡，白淽看到他们夹了一块白色方块放到咖啡里，她疑惑：「那是什麽？」
「糖。」他回答。
「为什麽我们没有加呢？」
他嘴角笑意变大。
「要加？」她点头如捣蒜，咖啡冷了，梁以凡再叫来一杯，帮她加奶再加糖，笑着推到她面前：「不逗你了。」
咖啡还冒着烟，她急着品嚐：「嘶。」
「烫到了？快喝口水。」他拧着眉头，喂她喂了一口凉水：「痛不痛？」
她伸出了舌头，舌尖被烫得红红的。
「不痛。」美味当前就不痛了。
原来这才是咖啡的味道，刚刚竟然被骗了，她努努嘴：「刚刚的又不是咖啡，还骗我喝苦的，太坏了。」
「黑咖啡也是咖啡。」端起黑漆漆的黑咖啡就抿了口，他挑眉：「我觉得不会苦，不算骗你。」
太坏了！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绝对不会再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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