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父……”
少女微微脸红，本来师父只是用白绫缠着她，以些许浮力支撑住她走动，不对，确切来说是飘动。
可是一到了洞池门口，他就收了白绫，改为横抱起她往里面走。
跌下山崖的时候，恰是生死攸关又逢日头明媚，钟莫离只呆呆愣愣的，无空遐想。
可如今洞泉一层又一层的水雾湿气扑面而来，平日里短短几丈的路，也显得格外漫长，她何曾与人这般亲密过？
只觉胸如擂鼓，咚咚作响，整个人像是飘在云尖，又像溺在水里。
水气将司无胤的衣服淋了个半透，纤薄匀称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包裹这具比例完美的骨骼。
钟莫离忽而又想起了见他的第一面，说是一眼千年也毫不为过。
那样谪仙一般不沾烟火气息的人，偏生寸寸缕缕的清雅背后，满是杀伐果断的力量和强大。
钟莫离抬头，看见他的额间有汗珠滑落，忍不住伸手去擦，司无胤的身子微微一滞，随后说道：“不碍事。”
“师父，我很重吗？”她怎么觉得师父的脚步越来越慢了，表情也很辛苦的样子。
“……”
司无胤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多出几条裂缝，“洞池内有阵法，越是修为深厚，进入这里，受到的压制和反噬就越厉害。”
这也是那日他让陆薇雅送她过来的原因。
修为低下，自身灵力稀薄者，阵法对其并不敏感，所受压制便小许多；修为高深，灵力丰沛者，阵法的压制也会随之变强，叫人喘不过气来。
对于钟莫离来说，她还是一个无法修炼灵力的门外人，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限制，而阵法又可以抽去灵根所孕的灵气，为身体减轻承载负累，故而并不觉得难受。
但对于其他修仙人来说，进入洞池后，体内的灵力会被逐渐吞噬削弱，愈是靠近那潭泉水，便愈是厉害。
司无胤进来前已经封住了身上的几处大穴，亦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却还是感觉的到，自己没有来得及炼化的灵气在被阵法迅速蚕食。
“我自然知道师父是最厉害的啦！”
“……”
看了看司无胤苍白的脸，她又收敛起满腔活络的小心思，虽然舍不得，却还是咬唇道：“师父，你把我放下来吧。”
司无胤淡淡“嗯”了一声，却还是走到潭泉边才将她放下，“今日多待一个时辰。”
“沧澜剑谱不是寻常的功法，每一个招式都会不由自主的调动灵根中的气息，以便能发挥出最大作用，而你无法聚气运气，才会导致经脉紊乱。这剑谱，需要配合一套心法练习。”
沉吟片刻，他又说：“三日后你再到凌霄峰来，在此之前，静心调养身体便是。”
“嗯！”钟莫离乖巧的点点头，一双水眸弯成月牙状，湿漉漉又亮晶晶的，“多谢师父关心！”
司无胤沉默了一会儿，背过身子在昏暗中闭了闭眼。
只是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噗通”一声，少女哀呜着哼哼道：“师父，我、我没事……师父快走吧。”
他修长而立的身形顿了顿，随后才又朝外面走去。
待到完全看不见司无胤的背影，钟莫离的一半脸也仍没在水中，露出两只通红无比的耳朵。
丢人丢人丢人！
还好师父没回头，没看见自己栽进水里的落汤鸡模样。
在池子里浸泡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手脚灵活了，便立刻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放在潭边。
这里的泉水不深，且不会让人过分下沉，钟莫离也乐得如此，感受到紊乱的灵气被一点点抽走，连带着意识都绵软起来，她阖上眼，懒洋洋的泡在水里。
玉白色的池水将少女的玲珑身躯半遮半掩。
一阵暗香拂过，潭边多出一叠衣物，一个人影幽幽捞起池中的少女，让她蜷卧在自己的怀中，修长分明的手指从眉心缓缓摩挲至唇瓣，极为不舍的抚过每一寸，最后落在她肩头的猩红图腾上。
“这些日子未曾来看你，可想我了？”
说罢，他咬破舌尖，轻柔地舔上那处印记，幽暗中红芒微闪，少女嘤咛一声，却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