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一件事。
那天他也是无比期待地蹦蹦跳跳着上学，看见程澄的时候兴奋得跑上去邀她一起熊起来。
毕竟以前都是她带头，今天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澄澄我们去操场玩吧玩吧玩吧。"陈宸绕着她边走边转。
程澄一反往常的活跃，闷闷地低着头，"不了，我想要好好学习。"
"但是你的成绩很好啊，不学习也可以吧，就早读前玩一会儿！"陈宸怂恿道。
"不关成绩的事。也不是成绩的问题。"
程澄到校之后直接就到教室，拿出了课本。
陈宸震惊地往后退，没想到澄澄居然主动早读，她是最讨厌早读的人了！
"澄澄你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
陈宸不解，她明明就是有事的样子。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两人一组踢毽子。陈宸就缠着程澄，但站在程澄身边的女同学说："能不能让我跟程澄一组？"
"为什么啊？"陈宸不太乐意，拉住程澄的手。
"你们男孩子力气大，我不好接。"那个女生说。
陈宸更不乐意了，"你站远点不就好了。"
跟那个女生一组的高了半个头的男孩也说："那不是欺负女生吗？你跟我一组会怎样啊？"
陈宸闷声不说话，依旧一脸不愿意的样子。
那个男孩见自己被嫌弃，更不乐意了，"你以为我愿意想跟你一组吗？你个邋遢鬼。"
"喂。"程澄说，"你这种扣完鼻屎就抹嘴的人有资格说别人吗？"
"我哪有啊！！"那个男孩羞恼地反驳。
程澄直直地看着那个男孩，眼藏鄙视，"昨天数学课你偷吃零食撒了一地，边抠鼻边吃，用的还是同一只手。真恶心。"
陈宸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昨天我们值日，全班最你的座位脏。"
那个男孩身边的女孩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靠，关你屁事啊！程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他突然用力推了程澄一把，她促不及防，没站稳摔在地上。
"嘶……"她吃痛地倒吸一口气。
陈宸看她皱眉查看自己擦破皮的手掌，生气地冲那个高他半个头的男孩喊，"你干嘛推人啊？！"他也用力推了回去。
男孩被他推得退了几步，上前拽着陈宸的衣服，"那你也跟她一起摔好了。"他把陈宸拎起来，又丢到程澄身上。
程澄被压得痛呼，陈宸立刻从她身上下来，拽着男孩的衣服，两个人扭打起来。
那个女孩一看，慌乱地朝着办公室大喊："老师！！！有人打架！！！"
程澄心慌地对着陈宸喊："别打了！"
"陈宸，别打了！"
"够了！"
但他没听，想着一定要给程澄讨个公道。
老师赶来，一手拎一个分开，看了一眼陈宸，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皮孩王程澄。
那个男生对着老师喊："是他先动手的！"
老师问在场唯一一个比较乖的学生，那个女孩，"真的吗？"
"啊？！我、我不知道……"那个女孩紧张地摇头。
陈宸从小就害怕老师，他害怕心虚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程澄也沉默，一言不发。
老师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头疼地说："你们四个！都跟我去办公室！"
他又对程澄说："程澄，我说过了吧？再来一次我就要叫你家长是吧？打电话把你爸妈叫来！"
然后，程澄就一直沉默着。
老师把四个人拎去了办公室，问了前因后果，知道了起因，就罚四个人分别写一篇500字的改错书。
但他还是打电话给了程澄的父母，最后来的是程澄家的保姆。
老师和保姆聊天时，程澄就站在办公室外面，陈宸在她身边。
他察觉到程澄的失落，不免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次不是你爸妈来啊？"
程澄没说话，但他转头看她的时候，她眼里已经全是泪。
陈宸失措地傻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没办法，就拉着程澄的手，"我们放学骑车按门铃吧，好不好？"他想逗她开心。
"你不要吵我。"程澄说，"你再吵我我就要把气撒在你身上了。"
"撒吧，没关系的，把我当撒气筒！"他摇着程澄的手，终于把程澄摇烦了。
"别闹了！"她边哭边说，"本来就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
"叫你别打了你还打！打了就算了也没打赢！"
"是我的错。"
"老师问话你又不说话！老师就全赖我！"
"对不起。"
"又被叫家长了……我哪有家长可以叫啊……我妈都不要我……"
她一抽一抽地哭着，自己擦着擦不尽的眼泪。
陈宸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伸手也帮她抹眼泪。
"我会陪着你的。"
陈宸鼻子酸涩，他也红了眼眶。
原来她难受，他也会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