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总是说，是不是给两个孩子名字起错了，暖暖人冷冰冰的，小寒人倒是暖暖的，两个人名字应该换换才对。
其实林暖是只对着林寒暖，林寒对人是暖的，心是冷的，对林暖例外。
暑假里，两个人躺在木地板上面，旁边放着吃完的雪糕盒子。
小时候他们也喜欢像这个样子，吃完冰棍，就地一躺，头上风扇呼呼作响，然后两个人就这么睡着过去。
是林暖先开的口，看着天花板，对林寒说：“哥，再过三天我学校要开始补课了。”
“嗯。”林寒偏头看了林暖一眼，她闭着眼睛，睫毛落下一大块阴影，皮肤白得快透明了，他们家的基因就是肤色白，他也很白，林暖和他很像。
又这样躺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林寒才又开口，“明天带你出去玩。”
“好。”开心地快要控制不住心脏了，声音怕是大到林寒都要听见了。
这天晚上林暖是绑着麻花辫睡觉的，就是为了第二天起床散开头发来的微卷效果，虽然家里面没有什么工具能打扮下自己，她也有些小花招可以用用。
等到林寒摸了摸她的发顶，她便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是有意义的。
“哥，今天挺帅的。”眉弯浅笑。
林寒穿着白衬衫，特别干净，眉目如画，他的表情给整个面容熨上一层暖意，高挺的鼻梁和下面带着薄荷味的薄唇。林寒的长相完全符合林暖的审美，不如说她的审美就是从林寒身上衍生出来的。
林寒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时不也是这个样子。”
“今天特别帅。”因为要带她出去玩，她任性地把这当成是约会。
“走吧。”林寒不太好意思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拿着林暖的太阳伞就打算出门，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了句：“你今天也很可爱。”
林暖比较希望他说自己漂亮，不过看着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想来还是挺学生气的，她的衣服都是妈妈买的，自然都是休闲的款式。
林寒撑着太阳伞向着林暖那边斜着，两个人中间大约有个十公分的距离，在家附近，他们不敢太张扬。
这不，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熟人。
“王阿姨好。”林寒开口叫人。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暖暖你哥哥真是没话说，大夏天的给你撑伞。”王阿姨是他们家的邻居，全职家庭主妇，现在应该是刚买完菜。
“嗯。”林暖不爱和人交际，低着头看着地上斜斜的影子。
“她自己撑伞估计我会不停被伞尖戳到，比她长得高只能我来了。”林寒倒是话比较多些。
“嗨，我家女儿的男朋友都没这么贴心的！”王阿姨一副要拉着林寒拉家常的阵势。
“王阿姨，我们有事，先走了。”林暖拉着林寒的手臂，林寒说了句，“王阿姨，再见。”就被拉跑了。
王阿姨低声说了句：“小丫头真是没礼貌。”
“软软？”林寒见林暖笑意都隐去了。
“我不喜欢她。”好吵好烦。
“是长辈。”林寒也不喜欢她。
“哦。”她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得更礼貌一些，但她这方面似乎总是难以做好，她学习是一等一的好，待人接物却欠缺得不行。
林寒揉了揉妹妹的发顶，“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林暖鼓起嘴巴，略带撒娇的语气，说着：“哥哥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我不会吻小孩子的。”
林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暧昧不明的话，林暖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人间的那个亲吻。
充其量不过是嘴碰了嘴，他舔了一口，在她唇上留下一阵薄荷清香。
林暖声音冷得发寒，“可那也不是大人间的亲吻。”
林寒收回了手，没有说话。
“哥哥，生气了？”
林寒往旁边一望就是妹妹小鹿似的无辜眼神，什么时候她身上糅合了纯真和妩媚，无从追溯。把他堵在房间里的林暖可不是这种无辜女孩的眼神，那是带着渴求的女性眼神，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林寒有些想将她的双眼遮住。
“你这样我会想亲你的。”
“那就亲啊。”林寒低头看她，她也仰着头看回去，说：“反正我也想亲你。”
“在外面不可以。”林寒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温柔笑意。
像个哄妹妹的哥哥。
林暖侧过脸，不再看他，“我知道。”
林寒很守规矩，就算是两个人互诉心意了，也只是抱了抱她，能证明两个人关系变化的只有当时简短的对话，让她怀疑不过是她臆想的对话。
“哥，那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
“是。”
拥抱着，她都没看到林寒的表情，回忆起来完全不真实。
她喜欢林寒很久了，从她初中开始，就迷恋着她的哥哥。起初她以为是亲情，在林寒拿回高中收到的情书的时候，她开始嫉妒开始恐惧，那不是亲情范畴里面会有的情感，她无法接受林寒和女生谈恋爱，他应该就是她一个人的哥哥。
好在，林寒没有早恋，就这么到了大学。大学他没有选本地的，去了坐高铁都要五个小时的地方，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他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从此寒暑假就是她最期盼的日子。
她也一直压抑着这种情感，她怕林寒知道了之后会疏远她，多么恶心的情感，她对着自己的亲哥哥有爱欲。她扮演着乖巧的妹妹，努力学着做以前的自己，还没发现爱着林寒的自己，初中的自己变成一个壳，包裹住高中的自己。
亲到林寒是一场意外，如果林寒不说那句话，不回吻过去，她想她会在壳子里直到林寒成家。可是壳碎了，压抑了几年的感情喷涌而出，将她淹没。林寒的话是一把火，把她烧成了灰，又重新拼出一个人。
压不住了，壳都碎了。
然后，她对林寒说出了：
哥，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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