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娈宠(百合)--冰嬉

正文 娈宠(百合)--冰嬉

因着昨夜用了催情的脂膏,艳情尤为泛滥,待纵情后,少不得事后清理。齐燮不想借他人之手,于是将迷糊的人长发束起,横抱入浴桶之中,林靥娇怯畏风,慵扶不起,双眸微睁,又因累极,一只手攀在她肩上,显出缠绵之态,很快又梦会周公去了。齐燮默默凝视,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跨入其中,伸手去探那翕张的缝隙,近来保养得宜,越发销魂。指尖轻微勾动,合着水流,引出稀薄的清液,很快落入水中,不留痕迹。真是带露娇花,溅水芙蕖,亦无此艳丽。

齐燮不欲薄待她,又取澡豆细细揉搓斑驳。几番擦揉之下,沾染了隐香。与身上的龙涎香混合,倒有些不分你我。澡豆原是来自邰州,依唐时的风俗,逢到腊日(农历十二月初八),君长要赏赐臣下面脂、澡豆等用品,所以宫中常备。不过天家所用,与常人不同,这配方也非同一般,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真珠、玉屑等各四两,共一十七味,尽捣诸花与诸香,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而来。

新添了水,冲洗干净后,又用柔软的织物包裹,待拭干水分,着中衣。林靥此刻乖巧的像个任人打扮的“摩侯罗”(一种陶制玩偶,可更换服饰),房中旖旎香气也尽数散去,便在林靥额间轻柔的落下一吻,将人掖进被中,也合衣睡下。

越日,齐燮受地方总督邀请阅冰嬉,协林靥同往,每岁挑选善走冰者二百名。备冰鞋、行头、弓箭、球架等。部分士卒手持兵器,整齐划一,冰上行之如飞,瞬息十余里,以供上阅。每逢冬日,军中多习此技者。

上有所好,下必投之,冰嬉迅速蔚然成风。齐燮默许推广冰嬉也是由于隆冬时河流封冻,漕运停驶,纤夫走卒可自制简易冰床,维持生计。乘冰床者多为闲散的富贵子弟或文人墨客,借以欣赏京城冬日的冰雪风光。曾有文载:“坐凌床,疾如飞梭,一人拖之,其行甚速。长约五尺,宽约三尺,以木为之,脚有铁条,可坐三四人。雪晴日暖之际,如行玉壶中,亦快事也。”

冰场上,首先表演转龙射球,旗手、射手们间隔排列,盘旋曲折滑行于冰上,远望之,蜿蜒如龙形。旌门上悬挂着天球,滑冰队伍至此处时,分别射矢,中者有赏。在众人面前分等次恩赏银两,嘉奖了甲等后,还有冰蹴球、冰床、冰上蹴鞠等活动,更有善走冰者表演花式滑冰与竞速,使人目眩神迷。

中途有人献舞,女子天生丽质,一头乌发梳成反绾惊鹊髻,额前银色芍药花钿分外醒目,手持水袖,娉婷而来,转秋波如双弯凤目,眼角眉梢送的是万种风情。但见霓裳摆动,绣带飘扬,轻轻裙不沾尘,袅袅腰肢风折柳。又伴随清扬乐声,若即若离,恍若升仙而去。御前群臣莫不心神摇荡,魂魄飞越。

一舞完毕,女子盈盈拜服。众人皆定睛侧耳,寂然无声。待赐过金珠绸绢,再顿首拜服道:“谢陛下天恩。”那声音也是宛转悠扬。然突有一人平空念道,“且慢!” 齐燮稳坐上方不动如山,道:“何事?” 一人起身,身着孔雀纹补子官服,面目清朗,躬身拱手恕罪,自报家门:“参见陛下,臣乃内阁侍读学士,臣近来访得此女,因悯其身世悲苦遂收为义女,此女名为璇姬,臣乞陛下令其随侍左右,堪任役使。”群臣皆诧,默不作声。

又见一着獬豸补子御史出列:“臣纠内阁侍读学士施琅殿前失仪。”

“你且退下。”御史默默退去。

趁此时机,林靥停睛细看,便觉其光彩照耀、艳绝尘寰,与自己全然是不同风情。因着与自己无关,便高高挂起,当是难得的好戏。却体察到齐燮周身萦绕着一股不悦。微微侧身去瞧,只见她眉头微沉,面容显得越发肃穆威严,但却握紧了身下髹金罩漆背椅的扶手,以致手上青筋突起。气氛不妙,与之无关的臣子也纷纷目光下移,做低眉顺耳状。

唯有几位官服上绣着鸣禽的官员一副忠贞爱国之态,目光灼灼的直视天颜。齐燮带有威慑力的双眼缓缓扫过诸位栋梁,目之所及,群臣避让。提议的学士仆仆亟拜,下首的女子更是如履薄冰,稽首长拜,丝毫也不敢放松。

只听得她气沉丹田,朗声说道:“你的好意…朕心领了…”那学士还欲再言,齐燮抬手示意,“好了,念你一片忠心耿耿,就令其先入宫中做个女官吧。”学士眼见尘埃落定,只得不甘不愿的谢恩落座。女子也被媵人引入。出了这样的插曲,原本一团和气的氛围也随之一变,众人皆谨言慎行,时刻留意。

齐燮借此推脱说爱妃身子乏累,须入内更衣,令群臣自便,协林靥便去。回宫的路上便见步履汹汹,也不顾及旁的,自顾向前,后头仪仗的太监也只得加紧步伐。

总管太监惯来是最会鉴貌辨色的,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伺候。林靥刚要回去更衣,就被一句,“你留下来,给朕念这些折子。”钉在了原地。只得脱了裘衣,坐于齐燮身旁,念那些无甚趣味的折子。齐燮倒是享受,一手落于对方如锻丝滑的发上,一点点用指尖梳理。兴致上来了,还让林靥用朱笔逐一批览。不过林靥留意,其中多为请安折、贺折一类,至于涉及风土人情以及官员人事变动的奏事折与引荐折则不在此列。林靥心中了然,却不曾言语,继续依指令批红。

相对既久,日晷渐移。天边也渐渐染了一层金彩。执笔许久,林靥的手腕也有些僵硬,于转折停顿处略有凝滞,顿挫也不如先前自然。

“爱妃辛苦了…”齐燮觉查她的疲乏,这才惊觉天色已晚,略有些心疼,于是将笔归于笔床之上,握住对方的手,顺着指骨一点点揉捏起来,以期活络经脉。下手力道稍重,却带着烫人的体温,林靥倒觉得突兀,抽也不是,放着也不是,最后见齐燮态度十分坚决,只得顺了她的意。“不妨事,能为陛下分忧是妾的福分。”

刚揉捏好右手,齐燮就又淡淡的吩咐道,“另一只也拿来。”林靥只好抽出右手,放于两膝之上,又怯怯的将左手也交给对方,任由施与。大抵是齐燮的动作太过自然,竟体味出一丝妥帖的味道。右手也不自觉在脑海中勾勒刚才的触感。很快就揉捏完毕,林靥吃不准对方目前的态度,只得按规矩坐好。

齐燮却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林靥心中一片茫然,只见她沉吟片刻,随即宣仆从进殿。“奴才在。”“林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命侍郎周园兮,持节进封林氏为贤妃。”“诺。” 随着一声应答,一切便尘埃落定。

林靥虽心中五味杂陈,礼数却也不能丢,仍恭敬起身,不忘谢恩。齐燮将她扶起,“告诉内务府,挑个吉日行大典,赐居昭阳殿,往后也能让那些个太监宫女陪你解闷,朕再赐上用宫绸、春绸,让他们给你裁些新衣。”林靥仍欲再拜谢过,却被齐燮扶着,难以福身,“你我二人,何必拘拘于俗礼,如此客气,这样下去岂不生分?”“是,妾身妄自菲薄了。”“朕就爱你温恭性格,不骄不躁,但也不许看轻自己,嗯?”齐燮这般说着,顺便还替林靥理了理她散落的鬓发,随即略有些歉意的说:“今日因着朕的缘故,未能使你尽兴,改日独去乘冰床可好?”“听凭陛下安排。”

封赏完毕后,恰到申时,命了仆下传膳,中有续八鲜、苏脍一品、鸭子一品、羊肉攒盘一品,小食又有小馒、折叠奶皮、桂花萝卜等,余下赐给内廷诸位。

掌灯时分,林靥独自卧于床铺内侧,迟迟不见齐燮过来,正觉纳罕,偏欹枕函,隔着纱帐只见斜灯影背,殿外突下起了点滴夜雨,声声温柔入耳,怎也抵不住睡意侵袭,只觉得朦胧之际,对方吹灭烛火,独有的熏香自月洞门袭来,香迟斗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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