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寡嫁--初见

正文 寡嫁--初见

“夫人呢?”檀木椅上的雪衣青年姿态闲雅抱着个小儿缓声问起,身后堂屏上是用各色珠玉团嵌而成的锦簇天香,他于其中,便如梦中幻景,慵懒华丽。

“禀舟主,属下罪深——主母言医寒毒的药方还差一味香附子,故需至后山石崖采药,属下本欲代劳,然主母忧虑此物不易辨识,便亲去了。”影卫十二跪地行礼,“属下与赵五赵六和十一四人随护主母,不料林中忽冲出一队人马,与属下等人缠斗,当中一人身法诡异,趁乱将主母掳走了。”

十二说完,才发现冷汗已经浸湿了自己的掌心。

“可知是何人妄为?”青年闻言仍是容色和缓抚着婴孩毛茸茸的发顶,只一双银眸浅淡,泛着雪刃般的冷光。

“秉舟主,属下观那人武功身法,倒像是相府的铮领卫,十一脱身后立即追踪,至今尚未回返。”黑衣满身的影卫自知有过,不敢抬头。“罢了,你且自去司刑领罚。”青年拂袖抱着男婴起身离去。

十二视线中已无那片雪白的衣袖,耳边却仍听得那人语声平淡“往后若再护主不周——便自废武功,滚出这鄢府……”

正值冬日,落木挺秀,白雪皑皑覆苍山。静水流深,偶有飞鸟掠过,激起阵阵涟漪。小道上驶来一辆寻常无奇的马车,寒风吹开车帘,便可见江岸白芦摇荡。

银灰色的眸底映出一幅寒江图,鄢郦忽而想起,他初见阿禾时的情景——那是早春时节,草木上还有未融的冬雪,晨阳渐升,亦退不下昨夜的寒凉。

南州皇室的鹰犬为夺他手中玄魅珠,疯魔一般伏击,那些死士亦不蠢笨,兵分三路引开仲叔等人,留他一人,敌百众。将人尽数了结后,血迹脏污,他亦觉疲倦,便下山崖寻了一棵雪松闭目休憩。

许是太过困乏,醒来方知已过一夜,然他腹部受了剑伤,且元气大损,不宜妄动,复又阖眸倚树调息。

“——飒飒——”是积雪从松枝上簌簌滑落的声音,同时还有轻曼的脚步声混着银铃作响。青衣袅娜,是名妇人打扮的女郎上山来采草药,药篓中还背着一个襁褓,里面的婴孩正挥着双手咿呀学语。

小脑袋四处张望,一双纯净的黑瞳忽而目不转睛地望向他,略感些意外,他朝那孩子露出个柔和的笑来。

“妞妞…咿呀…”“阿玖,怎么了?”嗓音清泠泠的,那女子顺着婴孩小手指的方向也看过来——茶眸淡淡的,未起波澜,而神姿若冰雪,面容清秀中暗藏昳丽,却是个难得的美人。

女子只瞧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身欲沿着来时的山道离开。可她既为医者,又怎真会漠然不视?“咿呜……妞妞……啊布……”尚未足岁的男婴听见他在低咳小手乱挥,要哭不哭地扯着温暖的襁褓。美人不语只停下为他掖好,复又前行。“呜哇……布布……”婴孩哭得伤心极了,手上戴着的银铃小镯也被晃得叮叮作响。

“阿玖,莫哭……”女子弯了束柳腰从药篓中抱起那婴儿嗓音轻柔地哄,素白的柔荑亦轻轻拍着那暖小的襁褓,乌发垂落间映着雪腻的肌肤,隐约又可见美妇的风情。

他那时已从夜里休憩的松枝上跃下,正一副病弱慵懒的模样倦靠在树下。雪白的衣襟袖口上还洇着暗红的血迹,任谁瞧了,寻常都不会生出防备的心思来。若是遇上好事些的,无需言说,自会上前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只这女子不同,林中鹿般纤敏,约莫他现下瞧起来有多无害她便有多想逃离。可又能逃至何处呢?他带了些恶意的兴味看那女子终是放下襁褓缓步行来。

“公子,可有大碍?”天青色的裙裾如荷叶亭亭散开,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女子俯身观他伤势,眉目浅黛,容色寡淡。

“这里,有一道剑伤”揭开腰腹处的衣物,便可见血迹中深窄的伤痕,他语中克制着虚弱,眸底的凉薄被蓄起的温良掩下,似真是位半道途中遭人迫害的世家公子。

“冒犯公子了”嗓音温和平淡,带着女子特有的柔美。他垂眸可见胸前螓首微垂,未被衣领遮住的半截颈子瓷釉般柔腻,素白的手打开药箱执了块沾了热水的棉帕轻轻拭净伤痕处的血迹,而后柔暖的指尖轻点瓶中膏体抹在腰腹处渗血的皮肉上,勾起丝丝麻麻的痒后又为他缠上了绷带。

此前,他尚未曾被谁这般温柔细致地照料过,遑论有哪个女子能这般轻易便撩动他的情欲,呵,却也算是不虚此行。

“多谢夫人相救,可鄢某如今不知归处,恳请夫人收留几月,可否?”他温声舒缓,目藏希冀看那女子。“食宿的银两需公子自付,”女子转身并不看他,只淡淡留下这一句,“随我下山”。

曦光里,女子青衣曼妙怀抱着婴孩沿山道平缓而下,影落纤长,如诗画般,明净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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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主:“窝弱小阔怜又无助,阿禾求包养~”

阿禾:“没钱”

舟主:“窝的都给你”

阿禾:“唔( ´•灬•`),那好罢”

懒瑞祝小天使萌:新年快落,诸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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